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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一遇到温热的指尖,就让楚九渊下意识往后缩去。“站好。”楚九渊又默默靠了回来。“还会疼吗?”“……不会。”sao乱的会场中,唯独他们这儿静静的,不吵也不闹,像是只为他们两人开辟了一处远离尘嚣的僻静之所。少年心间似有一抹陌生的情绪升起,他思索许久,想要弄清那情绪的来由,心中一番波折,却还是以失败告终。楚九渊垂下眸,悄悄偷看寄无忧专注的眉目。——唯有因他而起这一点,毋庸置疑。第二十三章人群的sao动逐渐升温,并在君自心摔下剑台的那一刻达到顶点。方才被符纸击中的君自心,失去平衡,猛摔在了酒桌之上,吓得旁人惊叫连连,不敢靠近。“少爷!”蓝音也被这一场意外惊得冷汗直落,她飞身从二楼跃下,扒开一片狼藉,将恍了神的青年小心扶起。确认了自家少爷身体无碍,蓝音才算放下心来,但这股轻松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恶狠狠地转头怒叱道:“你一个毫无相干的人来插手,这还算什么公平比试!”寄无忧刚为楚九渊上好药,一听这骂声,立刻也上了脾气,回问道:“毫不相干?你那少爷差点把我徒弟脖子都给抹了,这对我还毫不相干?”蓝音知他所言在理,可心里头又气不过,刚想再开口去争,便被强撑而起的君自心一手拦下。兴许是方才那一撞帮他清醒了脑子,君自心歉疚道:“是我不好,明明说了只砍中便可,却乱了心神,想伤人要害了,这位……月公子也并未做错。”君自心一下记不起这位劲敌何名何姓,但听寄无忧曾喊他阿月,便只得这么喊了一声。“……楚九渊。”少年斜视一边,有些别扭地纠正。君自心也不觉得尴尬,微微颔首,大方道:“楚公子,这回是我有错在先,还请你原谅了。”楚九渊淡淡吐字:“无妨。”君自心讪笑出声,面色犹豫,似是还有些未说的话。寄无忧环视一圈,忽然开口说:“我们还有事在身,而今既然比试结束,那就暂且失陪了。”说罢,他立刻拉上楚九渊,作势要走。楚九渊的步子稍稍有些犹豫,他小声问:“师父,可……”“嘘。”寄无忧神秘兮兮地凑近他,自信满满地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阿月,你心里数三下。”楚九渊乖乖点头。一,二,三……‘三’字刚在少年心里念出,就听背后传来一声唤:“二位且慢!”寄无忧停下脚步,暗自勾起嘴角。——成了!他很快收起面上悦色,转过身,假意疑惑,皱眉问道:“君少爷,莫非是还有何事?”君自心笑笑,开口道:“李公子,其实……”蓝音在他耳边小声提醒:“少爷,这人姓寄。”“噢,原来是寄公子。”君自心纠正过来,又接着说:“寄公子,方才我对二位多有得罪,实在过意不去,看今天时候也不早了,若是二位无处歇脚,不如随我一道乘车回府可好?”于君自心来说,此等劲敌,哪有轻易放手的理由?怎么说也得将他留在君府,好好陪上他十天半个月——这也正合了寄无忧的意。寄无忧佯作思索样,片刻后,才道:“也好,这阵子办灯会,恐怕客栈也都给订满了,今晚就要麻烦君少爷了。”“这样便好,怎会麻烦?”君自心被他短暂的沉默吊足了胃口,不自觉地对这二人愈发感兴趣起来,悦色道:“今日一番劳累,我让蓝音为你们叫辆马车,早些到府上休息吧。”寄无忧却摆手婉拒,解释说:“我还要带阿月看灯会去,结束了,自然会到府上拜访。”君自心也不觉得意外,这城里的中秋灯会热闹非凡,外乡人都是爱看的。客套了几句后,君自心便与蓝音一道离开,问候那些受惊的宾客去了。游船上的闹剧告一段落,几人就此别过,各自都觉得心满意足,实属一桩两全之事。寄无忧一走出船舱,来到夹板,面前就迎来一阵晚夜的冷风。这儿临水,又是霜寒露重的秋风夜,叫他不禁一哆嗦,在这萧瑟西风中打了个寒颤。楚九渊见了,默默将手抬起,将寄无忧揽在怀里,试着用袖袍替他挡下些风。怀里的人忽然又是手脚一顿。楚九渊有些意外,低头问:“还冷吗?”“……不冷了。”寄无忧知他是无心之举,却还是觉得心头一暖,道:“阿月,一会儿有什么喜欢的就说,我这钱也多得没处花,你想买什么都行。”“嗯。”这一回,少年答应得依旧很短,却意外地快。但这并非是因为他乐忠于此,而只是因为他发现,如若不答应自己这位任性师父的要求,一定又会被他念叨,直至堪堪同意。与其麻烦,还不如一开始就答应下来。寄无忧并不知道他意外的小发现,只是颇为愉快地发现,现在的阿月比前世更加贴心,两人的距离也愈加靠近了。离开游船后,灯火依旧通明,将这天空照为一片金黄的朦胧纱布,却又不失晚夜独特的神秘之美。寄无忧向灯会的方向遥遥望去。这会儿夜色已深,之前拥挤的人流散去大半,却仍不会显得冷清,陆陆续续有车马赶到,几乎堵塞整条宽敞大道,而游人则最爱挤在密集而花样繁多的摊头之间,挑选着自己心仪的礼物。而当他们走近这些灯会中的各色摊贩,才发觉刚刚的远处所见,不过海天一隅。灯会之中,不止是卖些新奇可爱的小玩意。例如这灯会中央的场地之上,便摆放着一座巨大的灯轮,竟是有数十尺之高,其灯明如昼,制作精巧,绝非仙界修士所能想得到,或做得出的。楚九渊同路上的孩子一样,目不暇接地移动着视线,只恨未长一双通天眼,能将这热闹美景一并净收眼底。放眼看去,虽是衣冠杂沓,车马骈阗,但拥挤之中的乐趣,却也有其独有的魅力。寄无忧见他一直东看西瞧,停不下眼神,便问:“阿月最喜欢哪个?”楚九渊想了想,默默指向那巨大漂亮的灯轮,和街旁被点上烟花的一颗颗火树银花。寄无忧几乎快笑出声,心道阿月怎么选的都是些非卖品——那灯轮是这儿每年都要展出的重要道具,那树又难携带,可不能随时随地往袍子里一塞就完事。他解释说:“那些都是买不了的,但小的兔子灯,怎么说也还是能买一盏的。”楚九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