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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周权腾一下站起来。赵欣蕙抬头,冷冷道:“怎么?不装耐心了?装不下去了?”兰姨听不下去了,怒道:“你俩要争别在鱼儿面前争行不行?我要是他我也嫌你们烦!”夫妻俩又沉默了。半晌,赵欣蕙叹了口气:“儿子,你这一回得跟爸妈走,就算现在不走,高中也必须走。”“那当时干嘛要把我送到小姨这里来?”周讲于问,“让小姨替你们把儿子带大,现在又要带走?养条狗也没这种的吧?”周权寻回慈父的模样,语重心长道:“儿子,爸妈都是为了你好,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对人有多重要你不知道。”“我觉得我现在的学习环境挺好的,”周讲于说,“谢呈年级第一呢,全国物理竞赛还拿省一等奖了,天天给我讲题督促我学习,我去西容了你们谁管我写没写作业?我同桌也一直是年级前十。”赵欣蕙看了周权一眼,兰姨突然说:“我本来不打算插嘴的,你们自家的家务事儿,但是鱼儿都这么大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你们不能一直不听他的。我就问一句,他回去之后你们谁能保证他有家长陪?”两个人都不答话,兰姨继续说:“青玉市的教育是不怎么样,仙水一中更不怎么样,但是高中部的一班一向还挺好的,也走过很多重本。”“赵欣兰,”周权突然插嘴,“你们姐妹俩一起合计我呢?”兰姨蹙眉:“周权你什么意思?别他妈瞎给我扣帽子,老娘头上不冷,要说什么一次性说清楚!”周讲于眉心拧紧了,脸上戾气顿显:“爸,你看清楚了你现在坐在谁家里,客气点儿行吗?好歹以前也说自己是个读书人呢。”大家再不提这话,已经天黑,兰姨问:“今天就在我这里将就一晚上?”赵欣蕙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鼻尖:“出去住宾馆吧。”“妈你嫌弃这里啊?”周讲于咬着个苹果,无辜地问,“我跟小姨的家里是脏了还是臭了?明明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周权本也是打算去住宾馆的,这一下被噎得无法开口,半晌才说:“没地方睡吧?”“有啊,有客房。”周讲于说。夫妻俩对视一眼,周讲于耸耸肩:“不让你们睡一起,看你们那嫌弃样儿,还不赶紧扯离婚证等着一起抱孙子呐?矜持个什么劲儿?”他翻了个白眼起身:“我去谢呈家睡,为了陪你们作业都没做,一个字儿没写,你们回来就是想看我被请家长吧?光荣嚯?”一口气说完话,周讲于扔掉苹果核,进屋拿了书包和校服,出来就目不斜视地朝外走。兰姨看了看那互相横眉怒视的夫妻俩,跟上去,在门口赶上了周讲于。她把着周讲于的肩,小声说:“小鱼儿,你要不也退一步?”“我说过了小姨,”周讲于说,“我不想走。”兰姨回头看了一眼:“但是他们这一回来是铁了心了,总不能就这样僵着,往后都没安生日子过了。”周讲于有点不明白,问:“他们究竟怎么回事儿?这么急吼吼地要把我领回去?”兰姨摇摇头:“良心发现了吧。”她一说完,姨侄俩不约而同笑了,最后周讲于说:“你告诉他们,我在这里一样能学好,谁要强迫我我就恨谁。”他说完转身,兰姨在背后看着,半晌叹了口气。周讲于走到谢呈家门口,宣芳玲正准备关门,看到他来顿了一下。“姨,今天能在你家睡吗?”周讲于笑问。“来。”宣芳玲笑了笑,让他进院子,锁了门,问,“你爸妈来了?”“是啊。”周讲于笑笑。宣芳玲平时话不多,也不爱嚼舌头根子,别人家的事她通常都不会置喙,听周讲于应了,她突然说:“哪有父母不爱自己孩子的呢。”周讲于垂了头,一时没开口。谢呈听到声音出来,周讲于飞了飞眉毛:“谢呈,我今天要抢你床。”“土匪,”谢呈说,“先把被子给你掀了看你睡哪里。”等周讲于洗漱完,整栋屋子已经沉寂下来,只有宣禾房间的灯还亮着,临近农历十五了,月光大盛。两个人一起睡下去,床头洒满了银霜。谢呈问:“你作业写完没?”“没,”周讲于无所谓地答,“明天去学校再说呗。”沉默了一会儿,周讲于扭头喊:“谢呈。”谢呈等了片刻没等到他说话,问:“怎么?”周讲于侧过身子,枕着一只手臂,盯紧了谢呈的侧脸剪影:“我是不是挺讨人厌的?”“是啊,”谢呈说,“讨厌死了。”“哦。”周讲于应。谢呈听出他声音恹恹的,转头去看着他:“问这个做什么?谁讨厌你了?谁说你讨厌了?”“我就问问,”周讲于对着窗口,月光照亮了他的脸,谢呈得以清晰地看到他翻了个白眼,“你不还说我讨厌吗?”谢呈默然,好一会儿才说:“你看你还收情书呢,小姑娘喜欢你都来不及。”“我没问小姑娘,”周讲于有点不耐烦,“听不懂人话吗?我就问你,就只问你懂不懂?”谢呈一愣,周讲于说:“你要觉得我讨厌,我就走了。”过了好半天,谢呈问:“为什么非要问我?”☆、玩笑周讲于十分理所当然,并且对谢呈的问题非常不屑:“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啊,这也要问?”最好的兄弟。谢呈心里一滞,表面上依然平静。他背对着窗,能清晰地看清周讲于的脸,半晌,他说:“你瞎说八道,你以前看我特别不顺眼。”周讲于抬手捏住他下巴,用了大力:“你非要钻这个牛角尖?”谢呈一摇头挣脱他手,静了两秒却忍不住笑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只是控制不住,直笑得整张床都在抖。周讲于也没生气,就这么看着他,看着看着也笑了。两个人互相看着彼此大笑,越笑越疯,但是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能边笑边憋,然而越憋就越要笑,就像一出滑稽的夸张戏剧,只剩下不得不发出的断续抽气声。好半天才停下来。“我以前也是真看你不顺眼。”谢呈说。周讲于嘴角轻扬:“我知道。”谢呈:“不过没有你的时候我没有朋友。”周讲于:“你现在有了,有莫尧尧,还有叶知秋跟柴科。”“他们都是你带来的。”谢呈说得很小声。周讲于静了片刻,猛地往前凑了一下,几乎撞上谢呈额头。谢呈一巴掌抵住他脸,问:“你干嘛?”“看看你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