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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都无声地跟着南风走出了灵堂。屋中一棺之隔,只剩下黄毛与沈识两人。南风听到灵堂里传出了像是怕被猎人发现的受伤野兽哀鸣的声音,压抑喑哑、只能在气息中表达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的心揪在一起,很想此时推门而入将那人拥入怀中。但他了解沈识,明白此时对他最大的尊重与包容就是留他一人待着。他们是一样的,自尊心从不容许任何人看到自己软弱的样子。不知过了多久,沈识扶着棺站起身来。他看向相片中黄毛的笑脸,沉声道:“接下来的事儿就交给我办了。兄弟,你瞧好了。”……第27章卷一·尾声这晚,是沈识负责守灵。过了今夜,天人永隔。南风好不容易将小兔哄睡着,可她睡的极不踏实,梦里都还一直皱着眉头。“小军、小刀,你们帮我看会儿小兔。”南风起身,随手披了件沈识的外套推开屋门,“我去看看他。”“好,你去吧。”左小刀点点头,待南风离开后又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坐回沙发上。“欸,小刀哥。”凤小军用胳膊肘碰了碰左小刀,“听说你们学校管的很严呐,你是怎么请的假?”左小刀瞥了凤小军一眼:“你呢?”凤小军揉揉鼻子:“我没请,回去再说呗。”左小刀冷笑一声:“你是哥。”凤小军打开沈识家的冰箱门,见里面放了啤酒便拎出两罐来,一瓶扔给了左小刀。“你别乱动别人家东西成不?”“没事儿!识哥又不是外人。”凤小军拉开拉环,怒喝了几口,畅快地叹了口气。凤小军:“欸,要我说识哥和南风哥那绝对是真兄弟。我见过的表面两肋插刀,背后捅你一刀的王八蛋太多了,像他们这样对彼此的,实在难得!”“您见多识广。”凤小军举起啤酒罐往左小刀的酒罐上碰了一下,顺势揽住了他的肩:“放心,你小军哥铁了心认定的朋友,那也是要朝着一辈子处的。你哪天要是出了事儿,我也为你拼命!”“谢谢了,先管好自己吧。”左小刀挥手打掉了凤小军的胳膊,兀自喝了口酒。凤小军这粗线条的浑小子看不出来,可左小刀却注意到了。今天在灵堂上,南风看向沈识的眼神绝非凤小军说的那样,仅仅只是兄弟。左小刀了解那种状态,错不了。他扬扬嘴角,将罐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小刀哥,你笑啥呢?”“没啥。”左小刀将啤酒罐随手丢给凤小军。“替我扔了,小军哥。”……南风打了个车从老城去了河西的殡仪馆,被敲了一大笔。他不想在现在跟人讨价还价,便打发司机走了。灵堂里除了百合菊花与冷盘混杂着的甜腻死气外,还有一股不小的酒味。沈识背靠在玻璃棺上,手里还拎着瓶见底的白酒。南风叹口气,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将从家里带来的外套披在了沈识身上。“小兔呢?”沈识的声音沙哑不堪。“睡了,小刀和小军照顾着呢,放心吧。”沈识点点头,又给自己灌了口。“别喝了,识哥。”南风皱眉道。“有烟么?”南风听着沈识沙哑的嗓音,本不打算给他。但知道他心里难受的很,犹豫了下还是从口袋里摸出半包烟来。“就一支。”南风取出支烟递给沈识,沈识却手下一滑将烟掉在了地上。他弯腰欲捡,被南风制止。“别要了。”南风又抽出支烟叼在自己嘴里,点燃后才又将烟递回到沈识嘴边。沈识含着烟,深深吸了一口。“靠会儿吧。”南风说罢又朝沈识身边凑了凑,沈识勉强牵动了下嘴角,顺势靠在了南风的肩膀上。接下来便是漫长的沉默,静到南风几乎可以听到烟草燃烧的声音。“你说黄毛这辈子值得么?”沈识靠在南风肩上,闭着眼问道。“如果那晚你在的话,你会去么?”“会。”“那就值得。”……后半夜,沈识终于浅浅睡去。听到耳畔传来呼吸声,南风调整了下姿势好让那人睡得更舒服些。他扭头透过窗看向屋外,天色已经开始渐渐变淡了。又一个晨曦即将来临。……送走黄毛后,沈识将一枚棒棒糖交给了小兔。就是当时小兔生日时,她从糖果屋上取下的那支。“替你黄毛哥收好。”小兔红着眼点点头,将棒棒糖小心翼翼地收进随身携带的小布包中。黄毛的骨灰,沈识拜托盛清风在河西选了块合适的地方,亲手给葬了。那地方不冷清也不嘈杂,他知道黄毛一向喜欢热闹,要真找个远离尘嚣、山清水秀的地方,他也不见得待的惯。“以后要是有啥想要的就拖个梦给我,能办的就都替你办了。”沈识拍了拍墓碑,一如过去拍着那人的肩膀,轻声说,“兄弟,不能再陪你多待了,还有账要找人清算呢。你等我消息。”沈识握墓碑的手,骨节突出。日落时,依稀有了蝉声。这个多雨的春天就要过去了,却把那个书写了一场江湖故事的孩子永远留在了黄昏里。卷一·渔火巷·完第28章第28章老蛇终究是有手段,把黄毛的死跟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做的滴水不漏。蟾蜍进去了,防卫过当,估计也关不了太久。想也知道,当天晚上在场的全是老蛇的人,真相早就被那场暴雨席卷的无影无踪。这段时间沈识总在喝酒,但从没醉过。在确认黄毛的死抓不到老蛇任何证据后,便一猛子扎进了其他事里。但凡关乎于老蛇与乐无忧的消息,哪怕一丁点也决不放过。不恰当点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沈识这次是真打算要了老蛇的命。入夏很快,几乎是一眨眼功夫。暑气蒸腾的老城人怨声载道,却再没了某个熟悉的抱怨声。南风回学校进入最后的毕业答辩并顺利被保研,在此期间得知温阮已经许久没来上课了。问过陈文武后才知道,可能是天气原因,他近来的身体状况越发糟糕,不得不成日在家中靠喝药调理。南风拎着补品登门探望时,恰巧撞见温老师因为药苦的问题正在刁难陈文武。“小南来了!”看到南风,陈文武赶忙提高嗓门并向他投来感激的目光。屋内的中药味更浓了,倒不难闻,颇让人心安。南风:“温老师,你怎么样?”温阮摆摆手:“你六叔瞎紧张,根本就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