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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仙,踏光临尘。嘴角一丝笑意,便让那俊美无俦的面容,顷刻之间便平易近人了起来。“你来了。”阚青桐也只是失神了不过瞬间,而后反应过来,笑着走进:“木迎风,你今日是恰好在太阿城中么?怎么会有空上门来。”木迎风是这片大陆最大的情报组织迎风楼的楼主,他一手创办了迎风楼,可谓是这世间最为有权势之人。天下之风,无他不知道吹向哪个方向的;天下之雨,无他不知道滴落哪块土地的。无不知无不晓——木迎风。这片大陆任何一间茶馆、饭馆、秦楼、楚馆、赌坊……都有可能,是他迎风楼的产业。木迎风是一个极为会和他人相处的人,他知道现在眼前这个女子,虽然对他有好感,却只限于朋友之间的好感,她一颗芳心,已经偏移到她大师兄身上了。因此,对于阚青桐的问题,木迎风也只是微笑颔首,并不否认,也不远说出他其实是接到消息之后,连夜从罗青城赶过来的。心悦她,担忧她,却不愿让她觉得有心理负担。木迎风的风格一向是神神秘秘,但笑不语,不否认,不承认,阚青桐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心情去探究这男人翩翩君子的面具下,究竟隐藏着多么冷酷的心脏了。“可是茶不合口味?怎么不喝?”阚青桐转移话题。木迎风从窗边走来,淡淡道:“三月逢春叶,是这天下难得的好茶,入口微涩,触喉生甘,怎么会不合口味?我只是在等你罢了,好茶,也要有人一同饮,才能尝出滋味来。”“你等我和你一块儿喝茶呀?那你还不如等我兄长呢,我可是从来都不会饮茶的。”阚青桐似乎被逗笑了一样,一如往常地说着俏皮话。然而她的心神早已远去了……-----------------踏入城主府大门,进待客堂之前,阚青桐曾问:“兄长,像是木迎风这样的人,有什么事情能令他痛苦呢?”湛兮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阚青桐保持着一抹几乎已经成为她的职业假笑的笑容,不避开,不闪躲,盯盯地和湛兮对视。于是湛兮道:“木公子号称天下大局旁观者,不介入、不插手这天下风云变幻。迎风楼的情报也是看心情给,因此诸多大城、人族皇室、妖族五氏、魔族十二殿皆与他交好……”说着说着,湛兮自个儿把自个儿给逗笑了,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十全十美的完人?这也太假了!“人终归是有在乎的东西的,若是一个人真正做到所有都不在乎,那他早就成仙了。在乎,就是弱点所在。”“像木迎风这样的人,你伤害他所在乎的人、破坏他所在乎的东西,逼迫他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这就是最大的折磨了。”“兄长所言甚是,”阚青桐盈盈下拜,“桐桐,受教了。”她转身,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待客堂。她要一个人,去面对,那个她曾经捧在心口,深爱着的人。那个曾经将她捧在心口,然后,让她摔得粉身碎骨的人。-----------------“你在想什么?”木迎风的声音让阚青桐回过神来,她深深地望着这个男人,轻笑道:“我在想,要怎么才能联系上那个什么,第一杀手组织星月阁。”男人闻言微微看了过来,眼眸深沉,意味不明地问:“你一向心善,为何要联系星月阁?”阚青桐努了努嘴,又忍不住轻轻地哼了几声,不满道:“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联系他们是要做坏事?”看着她这样一如往常的俏皮模样,木迎风抿了抿唇,压住那不受控的心动,哑着嗓子问:“那你可否告诉我,你为何要联系星月阁?”因为,我要从里头抓住一只狗来,把他养熟了,然后,捅他一刀,再让他回来,再捅他一刀……“你不是无不知无不晓么?你作甚还问我呢?”木迎风笑了:“我对其他事情确实是无不知,可是对于你的心意,我一向不知。”“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帝都城有个恶霸,仗着他表姐是人皇最宠爱的妃子,日日作恶,让百姓苦不堪言,我打算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来,让星月阁派出第一杀手,把这个恶霸给杀了。”木迎风没有说话,然而眼底笑意已然加深。阚青桐得意地睥睨着他:“怎么样,有没有被阚女侠的侠肝义胆所打动?”“哈哈哈,”木迎风被她的模样逗笑了,“有,阚女侠的侠肝义胆实在令吾辈汗颜,稍后会有人送上联系星月阁的方式。”多美好的女子,单纯却又聪慧,有自己的坚持和底线,又足够的善良,让他心动不已。木迎风是知晓她夜未央就一人冲回太阿城的,忧心她受了什么委屈,便千里迢迢地从罗青城赶到太阿城,只为了能见她一面,确定她是否安好。如今见她并无心事的模样,他也安心了,就此告辞。阚青桐一直送到门口。-----------------“他似乎用情至深呢……”湛兮就站在屋檐下,下起雨来了,雨雪霏霏,视野全是白茫茫的一片,笑容平和,又似乎带着冷意。一向以“不介入、不插手、旁观为上”为原则的迎风楼主,竟然就这样急匆匆地赶到太阿城城主府,还丝毫不曾掩饰地进了城主府。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了,与他本身中立的态度和原则相较起来,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以木迎风的聪颖,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冲动之下的结果,可是他依然冒着破坏原则的风险,只为了见阚青桐一面。或许木迎风也想好了事后妥善的安排,比如借口“只是担心朋友”什么的,可是就此刻而言,他是真心的,因此湛兮说他用情至深。“是吗?”阚青桐勾起一抹冷笑,并不领情,她淋着雨,向湛兮走来,“可是兄长,桐桐却觉得,有些东西,如果不能始终都是我的,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我呢。”他如今确实爱我,那又怎样?他最后还不是狠狠伤了我!湛兮颔首表示赞同,飞掠而过,将她抱住,带回屋内:“修为不到,就不要放肆了,生病,难受的还不是你?”“兄长你觉得他如今对我用情至深,是好事还是坏事?”阚青桐强调了‘如今’两个字,仿佛也是在警告自己,所有的一切,镜花水月,不值得流连。“当然是好事,”湛兮以灵力烘干了她的衣物,“迎风楼的用处,比你想象得要大得多,而你想要他痛苦,他的心意交到你手中,便是将能割他rou,腕他骨的利器交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