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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断的回答先一步传达到他的耳朵里。舒愿看向黎诩的眼神中带上了慌乱,向来在语文考试中下笔流畅的人在这一刻感到了词穷,撞见了黎诩伤口的他不懂得该如何去舔舐。“这种喜庆节日不该说不吉利的事吧,”黎诩捏捏舒愿的肩膀,“走,上那边瞧瞧。”一整条长街摆满了摊子,卖东西的,搞活动的,人流挤得水泄不通。从街头逛到街尾,再由街尾晃回街头,回到茶楼前取车时两人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大抵是今天起得早,加上刚刚这一趟走下来,黎诩细心地观察到舒愿的脸上已然有了倦意。他不想回家,不代表要连累舒愿跟着他耗,舒愿今天对他的纵容都写在了脸上,他可不想舒愿为了照顾自己的心情而盲目容忍。把舒愿送回了家,黎诩识趣地没跟着上去。他接过舒愿递来的宠物包,反手背到身后:“我回去了,你这两天要是想出去就给我打电话,我陪你。”“嗯。”舒愿走了几步,又回身跑过来,“这个给你。”今天攥了一路的小鞭炮被他挂到黎诩手臂上,显得有点滑稽。黎诩挺意外,憋着笑问:“谢谢啊,为什么送我这个?”“你不是喜欢收藏可乐瓶盖吗?”舒愿小声道,“这些都送你。”被误会了。黎诩回家的途中每看一眼挂在小臂上的小鞭炮,嘴角就挑起一分,他还挺喜欢这个误会,证明自己在舒愿心中也不是那么无足轻重。这个认知让黎诩对自己没能冲进重点班的阴霾都挥散不少,只要确认舒愿对他的态度,他愿意在接下来的时间为了舒愿改变得更好。黎文徴不在家里,几个小时前还在电话里说要和他一起吃饭的人现在不知所踪。空气中弥漫着玫瑰曲奇的香味,黎诩觉得说不出的怪异,循着香味走进厨房,田婶正站在洗碗池前擦洗着做点心的工具。黎家就只有白霜喜欢吃玫瑰曲奇,而姚以蕾最讨厌玫瑰的香味。黎诩感到不可置信,攀着旋梯扶手冲到楼上砸响了黎文徴卧室的门,又跑到二楼走廊尽头用力地拧了拧门把。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掏手机的手都是抖的,怒气冲击着神经,像有人拿着锤子敲他的脑壳。所幸黎文徴很快便接了他的电话,不等对方开口,黎诩捏着拳砸向门板,尽力压下自己的低吼,仿佛害怕吵醒他沉睡的母亲。“你——”黎诩深吸一口气,“正月初一还要去打扰我妈,你是嫌她临走前不够绝望吗?!”※※※※※※※※※※※※※※※※※※※※十一月结束以后不会日更了。对不起。谢谢大家的陪伴。改成隔日更。第35章没想到吧电话里的这次争吵比之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你清明去看她我也就认了,一年就那么一回,我妈再怎么着也能忍那一时半会,”黎诩语气很冲,咽不下的气在喉头堵着,“但春节你看个屁啊,我妈生前就想跟你离婚,你确定她想在这节日看见你这张假惺惺的脸吗?”“小诩,”黎文徴说,“你冷静点吧,大过节的我不想跟你吵。”“你可以跟我吵,没关系,我乐意,”黎诩退后一步,全身蓄力集聚到右脚上,对着门把狠狠一踹,“但你要吵就回家吵,别在我妈坟头上蹦跶。”“什么声音,”黎文徴急了,“你在干什么?”“踹门,”黎诩怒极反笑,“你猜是你回来得快,还是我破坏的速度快?”“黎诩!”黎文徴终于愤怒地喊了儿子的大名,“你给我住手!”黎文徴赶回家的时候,黎诩已经把房间的门破开了,田婶和吴阿姨站在门外干着急,谁都劝不住在里面乱摔东西的黎诩,毕竟黎文徴曾说过谁都不许踏进这个房间一步,就连姚以蕾和黎诀都不曾靠近过。而黎诩今天就要把黎文徴这些年所保护的、属于白霜的遗物,亲手一一毁掉。白霜的化妆镜,手作的陶瓷杯,挂在墙上的油画,整个房间被黎诩毁成狼藉。最后一个厚重的相框被黎诩从墙上取了下来,相框中是白霜和黎文徴十五年前的结婚照。“黎诩!把它放下!”黎文徴的喊叫破了音,对外对内处理大事小事从来都从容不迫的他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踉跄着冲进屋里,想守住的是年轻时大意丢失的爱情。黎诩站在房间中央,午后的阳光打在他身上,他笑了笑,和白霜生得极像的眼睛透出一丝满不在乎的神情。“砰啷——”相框应声断成两半,玻璃呈蛛网状碎裂,底下照片上的人脸被遮盖得模糊不清。“啪!”黎诩的脸生生地挨了一巴掌。从出生到现在,无论他有多调皮,做过多少错事,黎文徴也未曾对他动过手。而就在今天,黎文徴用响亮的一耳光告诉他,他不是被无条件溺爱着。黎诩被黎文徴扇得偏过脸去,耳蜗里一片杂乱的嗡鸣,好大一会才听得清黎文徴在说什么。“这都是你mama的遗物!你怎么下得去手!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在维护她?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伟大?”黎文徴少有地发这么大的火,在外人面前端的那些架子全在进入这个房间的那一瞬摔得粉碎,“黎诩,你平时怎么玩怎么闹我随你去,大不了我给你收拾烂摊子,但是就今天——今天你必须给我道歉,然后收拾好这房间,乖乖给我回屋反省自己,哪天想清楚自己做错哪里了,哪天再出来。”“cao,听听,听听你自己是有多不可理喻!”黎诩含着一嘴的血腥味,牙齿一触到腮帮rou就疼,但他可不想他爹以为他是个色厉内荏的种,“你自己辜负我妈,凭什么让我给你道歉?就算今天我拿火烧了这里的一切,那也是你活该,那也是你的责任!”长久以来的不服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他只要看到他爸盯着满目疮痍露出心疼的表情就觉得没来由的爽,哪怕他今天被扇了,他也觉得值了。“我不想和你争辩这些无谓的东西,”黎文徴挥挥手,“你出去吧,回房间去,别在我眼前晃。”“那是你吵不过我,”黎诩说,“你认同我的看法,你只是不愿意承认。”平日体面风光的市委书记在一堆被毁得无法修补的杂物中蹲下了身子,捏着碎玻璃下的照片一角,小心翼翼地将整张照片抽了出来。结婚照上白霜的笑明媚得晃眼,能想象出穿上婚纱的那天她怀着怎样的心情。她去世后,他没有哪天不在思念他的亡妻,也没有哪天入睡前不痛苦地想要找出弥补遗憾的方式。***用不着黎文徴亲口下令,黎诩就自觉地给自己关了禁闭。田婶疼爱这孩子,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