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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代学到我朝,太傅们教导太慢,又不能说的过多,仙兽教儿臣的话不能全信,它所站的角度与汗阿玛、儿臣都不同,于是现在儿臣亲自来问您了。”胤礽心知:处今日之地,不可以后世眼光评判,身在此山中,不识庐山真面目,通往山顶的路,唯有寻前人足迹,自己摸索出更平坦的大道才是。康熙教子之心兴起,对胤礽说道:“大清之律法,自以满人为特权。”为了让汗阿玛说更多自己的想法,胤礽分明心中已经理解康熙所思,仍然以言语与之抬杠:“既然如此,便做不到帝王之下官民平等,官员会包庇,权贵会嚣张,民会生怨。”他彻底将自己当成一个想法幼稚的学生,等着康熙来批评自己。胤礽很期待汗阿玛的回答,那会让他进一步探索到汗阿玛的内心世界,看到汗阿玛所处的位置上的想法与大局观。他喜欢这种用不同角度看待事物寻求真理的感觉。“学之粗浅,想法天真,”帝王如此点评胤礽,耐心与他解释起来:“天下有文武百官,权贵上千,满人百万,而汉民数千万。平等待之,令其有同样机会出仕为官,行商贸易,则满朝文武将只余满人一二,其余皆汉臣。”胤礽:“所以汉臣科举挤破头,满人出仕有优待。”“既然如此,那法者非公器,亲疏不一,特权之人所恃而犯之,汉臣遇不公则心怀怨愤,天下民怨四起,则易生乱。”“自朕执政起,汉臣地位就有所上升,”康熙道:“满与汉若不分,则功勋皇亲生乱,满、蒙、汉,关系之微妙,非保成所能想象,若满与汉分开,则大清倾覆危亡。满人若要治理好国家,需亲近汉,融合汉之文化精髓,学习汉之治国韬略。若仍以旧例治大清,则走上蒙古旧路,朕心知肚明。”所以他治国亲近汉臣,重用汉人,却也要捧满臣,维持满臣利益,平衡其中的关系,而后在其中找出最能令帝王有权威的平衡点加强手中权势,这就是帝王的手段。至少在康熙的手中,无法实现真正的帝王之下满汉平等对待,也许到了他百年之后,后代子孙手中有这个可能,可到了那个时候……“保成想法危险,若要做到你所设想的官民平等,恐怕只有等满人全都消失了,”康熙一手搭在胤礽肩头,冷静的话语在陈述事实:“数千万汉人,仅以盘发之变杀尽百万,实行满人之律则大清必亡,实行汉人之律则满人彻底融于汉人。”长此以往,后代子孙娶汉女,生汉帝,入关满族与汉通婚,习汉俗,改汉名。从努尔哈赤到皇太极的名字,到顺治皇帝的福临,再到康熙之名“玄烨”,可从其中变化窥探其中一二。“此难题,先帝未能解决,而朕亦在平衡,保成年仅七岁已所思之深,令朕深感欣慰,然肚中墨水不足,想法天真无邪,仙兽仁爱都在影响着你。”康熙慈祥地摸摸胤礽,深沉问之:“到保成这一代,可能解决朕留下之难题?朕还在时,可教你,朕百年后,唯仙兽与你为伴,你又当如何来平衡其中?”问题不解决就会一直存在,时间的恐怖之处会令问题逐渐发酵,大清发展以后,总需要一个帝王来做抉择。康熙教导胤礽的时候,用心之深,父子二人关在屋子里是什么都敢说,这是他的继承人,他必须要教会他帝王之道,在他彻底定下三观之前影响他,让他成为他最满意的接班人。“你且记住,做帝王做出的一切妥协与决定,排在第一位的是手中的权力,第二的才是大清本身。”帝王眼神锐利,如同翱翔在天际的雄鹰般锋芒毕露,他向胤礽伸出手,让他看自己的掌心的东珠。这代表着最高权力的东珠,唯有帝王、太皇太后与皇太后可以佩戴,现在,康熙问胤礽:“这里有什么?”胤礽歪歪头:“啊?掌上明珠?”康熙一噎,怒道:“是权力!权力!”胤礽缩了缩脖子,乖乖道:“哦,是权力。”“现在朕将它交给你,日后太子朝珠,也将以东珠装饰,”康熙的父爱如山般浑厚,其中夹杂的是帝王对未来继承人最深切的期盼。你愿意接过朕手中的权柄,接下这天下重任吗?胤礽摇头如拨浪鼓。作者有话要说:胤礽:掏空太傅,掏空汗阿玛,掏空汗阿玛!历史书上说康熙帝是统一多民族国家的捍卫者。第89章康熙愣了一下,诧异胤礽:“你摇头做什么,不要?”“不要不要!”“为什么?”帝王神色莫辨:“权力不好吗?”“是汗阿玛说,儿臣现在的任务是学习,”胤礽镇定答道:“儿臣就想好好学习,别的都不管。”康熙笑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那是读书人会干的事,保成不是单纯的读书人,又岂能像民间那些读书人一样,只学习而不管其他呢?你是储君,早晚要接受这些的。”康熙似乎感觉到了胤礽隐藏起来的抗拒,帝王笑着,将那颗东珠强硬塞到胤礽手中,意思也很明显:你要也得拿着,不要也得拿着!胤礽抱着那颗烫手的掌上明珠,见身边趴着绝望的小美,陷入了沉思之中。“汗阿玛,现在是不是太早了?”胤礽弱弱地说道:“儿臣七岁还没到。”“过了年你就七岁了,”康熙温声道:“以保成之资质,已经读通,想来其他课业也不会难倒你,朕八岁登基,十四岁亲政,十六岁除掉专权弄国的鳌拜,保成比朕当年学的更快,比朕儿时更优秀。”帝王暖融融的手掌拍了拍胤礽肩头,沉甸甸的重量令胤礽心中一沉,直觉不妙!汗阿玛该不会知道他不想做太子的小心思了吧?胤礽心中踹踹,握着东珠,悄悄去瞧康熙的表情:不太像是狼外婆的感觉,倒是有点像大老虎。康熙见胤礽偷看他,又低头发呆,皱了皱眉,心中忧虑更甚。从胤礽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这孩子天生就没有对权力渴求的“欲、望”,比起权力,他宁愿去追寻知识,去探索真理。一国储君若如此,岂不是没有了野心,那还如何成事?康熙反思起了自己的教育是不是错了,暗暗烦恼:朕都已经将索额图给派去保成身边了,为何索额图那么不顶用,丝毫没有影响到保成一丝一毫,还尽被使唤地团团转?胤礽记住了康熙的那句话:无论帝王做出何种决定与妥协,其根源在于手中的权柄,无论是对满、汉还是对蒙古都是如此。“汗阿玛,这东珠太沉了,儿臣要是戴它串成的朝珠,会被压得长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