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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去握他的手,空气中安静得只有时钟跑动的声音,好像是俩人刚在一起时的每一个挺普通的夏夜,安静也躁动,都被埋在了永恒的柔波里,仿佛隔着一层从天而降的穹顶,他们独自在被隔绝的无人区里,但这穹顶在天亮就要破碎,他们还要走出去承担和面对。关铭忽然说:“我给你讲一个冷笑话吧。”“说。”“一只螃蟹和一只蚯蚓在路上遇见了,”关铭说,“螃蟹不小心踩到了蚯蚓,蚯蚓说‘你瞎啊?’螃蟹说‘不是啊,我是螃蟹’。”郑余余:“……”空气中也是一片安静。“哈哈哈哈哈哈,”郑余余爆笑不已,“你尴不尴尬?”关铭也觉得确实有点没意思,也被感染着笑了:“不对啊,我在网上看的时候觉得挺逗的,讲出来这么干?”郑余余:“我给你讲一个。”“说,有三个人被食人族抓住了,食人族族长让他们每个人去森林里找一种水果,第一个人找了柿子,食人族族长让他把柿子放到屁股里,说如果柿子没碎,他也没笑,就把他放了,但是柿子碎了,然后第二个人也回来了,也是不能笑,不能碎,他拿了樱桃,但是他还没放就笑了,然后他俩就被都吃了,一起上天堂了。”关铭打断:“柿子不算水果吧?”“闭嘴,”郑余余接着说,“然后这个人在天堂里,他问第二个人‘你为啥笑’?”“第二个人说‘因为我看见第三个人拿了榴莲’。”关铭忍了一下,没忍住,爆笑起来,郑余余笑得不能自已:“哈哈哈我他妈。”俩人像个二傻子,笑了大半天,关铭说:“别笑了,一会儿护士找来了。”“我给你说,”郑余余想起了这件事,“我腿受伤就来的这个医院,我刚刚逃离那个护士的魔爪,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怎么说?”郑余余:“那白衣天使意图勾引我,真的,没骗你。我晚上过来的时候,我俩一见面,我都懵了,她还说‘又来了’?”“好看吗?”关铭问。“那比你差远了。”关铭又笑了,然后说:“这次回去,看见了刘连栋他爸,我和王局一起见的。”“怎么样?”郑余余从他肩膀上抬起头看他。“就是没什么问题,”关铭说,“当年我也查过他,不然不可能叶明易一提到我就想到了他。”郑余余说:“叶明易确实是说的他吗?会不会有别的人?”“王局比我待的时间长,”关铭说,“他也想不出其他人了。可能有的人昨天下午也排查了。叶明易可能是想把我支开吧。”郑余余:“支开你干什么?”关铭:“明天就知道了,你们卢队应该会审出来的。”“我这两天没法回来,武羊这边一直缺人,王局昨天给我塞了一个体彩诈骗的案子,”关铭说,“你们这边案子要破了,我更没什么理由回来了。”王局一直待关铭很不错,郑余余知道他没办法三番五次地跟王局对着干,再说关铭一个武羊分局的大队长,老是往九江跑,王局也难免多想。郑余余现在觉得自己确实懂事了不少,开始理解关铭在关系网中生活的诸多不得已了。“如果你愿意的话,能不能回去?”关铭终于问出了口,郑余余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你能帮我走个后门?”郑余余状似无所谓地说,“现在这两年可不好转。”关铭说:“装屁啊,你爸说一声的事儿吧?”“我爸凭什么帮我啊,”郑余余说,“他会问我关铭怎么不来九江,非要我回武羊?”“你们这边满编啊,我来你们这边扫地啊,”关铭说,“再说了王局不生吞了我?”郑余余:“那我们卢队还舍不得我呢,今天还哭了呢。”他本来也是闹着玩的,但说到这里确实觉得不舍,他在九江待得不错,队友待他不薄,其实如果没有关铭,在武羊那边待着确实没有这边舒服。可能是因为队长的个性不同,卢队是个大大咧咧的队长,惯常刀子嘴豆腐心,工作氛围也就相对轻松,可是在武羊,大家其实都怕关铭。“我给你解决,”关铭仿佛郑余余赚了多大便宜一般,“你一天天的是不是拿我当局长啊,这么大权力。”郑余余:“你再墨迹我揍你了。”“别喊打喊杀的,”关铭低头亲吻他的额头,“用爱化解矛盾。”郑余余毫无准备,又觉得不好意思,挡了一下,说:“别耍流氓。”可他抬头看见关铭那张脸的时候又想和他亲近了,抬起头来追逐关铭,两个人亲密了一会儿,郑余余总觉得和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有一些不一样。没失去过的时候总觉得害怕失去,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郑余余总是小心翼翼怕让这段感情夭折,现在却坦然了很多,他觉得他们已经经历了足够多,不会轻易松手了。关铭的双臂穿过郑余余腋下,把他搂在身体里,郑余余小声说:“把大衣脱了吧?”关铭说:“一会儿要走了。”郑余余开始觉得难舍难分,但按理来说,是走的那个更难受才对。“那你去把门锁上,”郑余余说,“护士没准要过来。”关铭只好下地,反锁了门,然后把外套脱了,郑余余在被窝里看着他,问:“你出来时还有心情打扮啊。”“随便拿了一件,”关铭倒是认真地解释,“穿回去的那件洗了,我都不知道我穿什么出来的。”“很帅,”郑余余终于还是没忍住,夸了出口,“你进门的时候帅到我了,但我没敢说,我以为你要骂我。”关铭:“那就对了。”他又躺回去,郑余余一刻也不想离开他,又攀爬上去,关铭说:“你说了我要揍你。”“不是要用爱化解吗?”郑余余赖上去,“化解一个。”关铭不想动他,顶了那么一下吓唬他,郑余余却真的很想他,挂在他身上,不知好赖。“不行。”关铭说。郑余余:“哦。”关铭想了想,说:“我过两天回来。”“回得来吗?”郑余余讥讽他。“回得来,”关铭说,“手上这个案子很清晰,不难,你别声张,我悄悄跑回来。”郑余余:“我冲谁声张啊。”关铭:“你告诉卢队,卢队就要告诉任局,任局告诉王局,我就跑不了了。”“错了,”郑余余纠正说,“我告诉卢队,卢队会告诉全世界。”关铭笑了,郑余余说:“你还是别回了,咱们按正常的程序走吧,我受不了再出意外了。”“快了,”关铭说,“快了。”郑余余趴在他身上,闷声闷气地说:“这样,现在就很好。”可关铭还是要走,两小时很快很快就过去了,就那么一瞬而已。关铭穿衣服,郑余余也起来穿,关铭说:“你要是打算跟我回武羊就走,要不然你在楼上待着。”“我为啥要听你的,”郑余余莫名其妙,“腿长在我自己身上。”关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