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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顾之遥揽在怀里,听见自己走近的脚步声,抬头看见是自己,便温柔地笑了:“阿蛮,快来,娘给你买了糖。”“娘……”安如梦眼眶湿了,忽然忘了自己是谁,只记得自己是绣坊的小阿蛮,快跑两步扑倒娘亲的怀里,“娘,阿蛮想你了。”第194章最是无情帝王家,手足骨rou皆可杀听到安如梦脖子被罪王扭断的声音时,顾之遥才回过神来望向两人那边。罪王脸上有些不自然地抽动了两下,经历了厮杀后的脸上一点儿血都没沾,手臂上却有几道被安如梦用指甲划破的抓痕。安如梦萎顿地躺在地上,她人太瘦了,被华丽的衣裳围在中间,几乎要被那些漂亮的布匹给埋起来。这个在市井中出生度过了童年,又在皇宫里过了近十年的女孩儿,活得挣扎狼狈,死得却还算是漂亮。“不管怎么说,她也当了你好几年的女儿,说杀就杀了……”顾之遥的声音有些干哑,在大臣的议论纷纷中完全不明显,可他身边的褚丹诚和一门心思盯着他看的罪王还有皇上却都听清了,“我们做了几年师徒,别说是师徒了,就算是父子,如果我挡了你的道儿,是不是连我也可以杀?”罪王猛地回头,盯着顾之遥看了半晌,笑起来:“你这个表情总算是有点像你娘了。”他站起来,理理袖子,“乱说什么呢?今日若能事成,你爹我以后就是皇帝,你就是太子,没有任何兄弟和你争抢,做什么挡我的道儿?就是他们褚家的,你喜欢褚丹诚爹爹就让下旨让他嫁你,等你继位了其他褚家的人今后都是国丈一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就是不为着你自个儿,为了你这个好哥哥,你不会不帮爹爹罢?”他这话说的大逆不道,坐在上头的皇上寒着一张脸不做声,顾之遥闭了闭眼,挣开褚丹诚揽着自己的手臂,缓缓走到大殿正中央。“我不帮。”顾之遥背对着皇上,将手里的柳叶刀横在身前,眉头紧锁:“我是哥哥带大的,哪里来的爹娘?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师徒怕是也做不下去了,原本还想着彼此留个最后的体面,如今看来也留不住了,今儿罪王想要做什么还得看我的刀答不答应。”顾之遥将话都说死说绝了,罪王就算再如何劝,这事也没什么转圜的余地。“当真?”罪王没多做解释,只两个字撂了出来。顾之遥点点头:“除非你把我也杀了。”“杀不得,”罪王苦笑着摇摇头,面色又是一冷,“后头的人都听着,不管是谁,挡在前头的都杀了,除了褚家的和遥儿不能杀,旁的人都不用管,动手!”真的动起手来,才发现罪王带来的人手远比他们看着多,不光是宫里头的这些,大殿外头也有好些士兵穿着漠北罪王府的墨绿色短打往宫里头逼近。想来也是,在漠北那么些年,怎么会没有养自个的兵马?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依照罪王的性子也压根不会逼宫。京城里的百姓早得了皇命,今日都闭户在家不得开大门,放才能在战乱中保全自身性命,所幸这一手皇上他们早就猜到了,才早遍做了准备。罪王暗中有人手,皇上的人手也不会像表面上那么少,一时间宫里头宫外头都是喊打喊杀声,京城里乱得不成样子。罪王依旧是一心同顾之遥打斗,褚丹诚在旁边护着他们俩不被旁人伤到护得胆战心惊。顾之遥将这一切都想通透后,下手完全不顾及自身安危,只奋勇对着罪王下手,罪王倒是顾及着顾之遥,怕伤了他,可到底他更冷静些,步伐也更稳健,且内功又比两人修习时间长。纵是罪王对顾之遥出手还算客气,褚丹诚也怕对方哪根筋没搭对会突然对顾之遥下狠手,毕竟安如梦同他这“父女”当了有九年,也没在罪王手下留下一命。“吼——”一声虎啸震天响,定睛看去,一只黄毛的猛虎从宫外头蹿了进来,逮着罪王的士兵就撕咬,褚丹诚与祝成栋齐齐松了口气,知道自家meimei总算是带着兵马杀了进来。SNPDJ今日庆功宴,褚明月并没有来,原本她当初到漠北就是旁人不知道的。大周对女人的看法还比较守旧,见不得女人抛头露面,就是褚老夫人那样的女中豪杰也只是得了个“追随夫家上战场”的烈女之名,却没有得到一个女将军的名头。因而褚明月这次庆功宴,特特不出席,只点了兵候着,一旦宫中有什么变故,届时她带着人手从外头杀来,同顾之遥他们里应外合可以打罪王一个措手不及。只是没想到罪王带的人有这么多,从外头打进来着实废了些功夫,好在褚家的孩子没有办不成事儿的,褚明月平日里看着像个傻大姐,实际对于带兵这一块不比旁的将军差多少,比柳战能打,比贾耀鹏更善用兵。叫人家从里到外都给围住了,罪王的人手才显出些颓势来,最后顾之遥一个鹞子翻身躲过了罪王想要抓他胳膊的手,回身将柳叶刀比在了他的心口前。“你输了,叫你的手下都束手就擒。”顾之遥流了些汗,额前的碎发黏在脸上,看着是个有些狼狈的样子,神情却坚定冷峻,“不许伤京中的百姓,不许伤我后头的那些大臣。”“呵……”罪王笑着摆摆手,李荣海果然叫那些人都停下了。“遥儿,你可知你现在回护的,正是你仇人的儿子?”罪王脸上的讥讽之意越来越浓,他看向安子慕,扬声问道:“皇弟,从前你是最不屑于这些蝇营狗苟腌臜事的,怎么到现在什么都不敢说?要皇兄来替你把这些子烂事说出来么?”安子慕同罪王对视,面色沉了沉,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他鼓动的腮帮子泄露了这人的心虚。“你当你娘是因为什么被过继给了太后?她自个儿没有爹娘么?”罪王斜睨了太后一眼,“还不是因为,婧明长公主的父王,是因为当今皇上和我的好父王才死的?”“放肆,罪王你说的是什么话?!”太后实在听不下去,一拍桌子,瞪向罪王,“先帝被你下毒残害,是皇上仁慈才留了你一命,你岂敢在大殿之上大放厥词,侮辱先帝?!”“侮辱不侮辱的……”罪王嗤笑一声,“问问你的好皇儿,他敢说么?”安子慕还是没有做声,手却攥了起来。“当年我那泰山大人,为老东西打下了大好的河山,却因为被忌惮功高震主,被老东西给阴了,他还那么相信自己的皇弟,多可笑呢?”罪王边笑边摇头,“说是把安然当作自己的亲女儿对待,知道安然腹中有了我的孩子,为了所谓的皇家颜面,把人远远送走,这皇家还有什么颜面?”“你们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