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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恶地想什么时候才能扔掉,沈迟离开前说要还钱她也不曾在意,沈家不缺那点钱。然而正是她看不上的钱成了沈家的救命钱,她弃之如履的孩子被严雪宵视若珍宝,还考上她日夜盼望的顶尖名校。说不后悔是假的,沈夫人的心间涌入满满的后悔,悔得她呼吸都困难,喉咙如同被人用浸湿的布堵住。如果他们没有抛弃沈迟,沈家根本不会破产,甚至还能扶摇而上,过去看不上她的林夫人只能在她面前做小伏低,真正踏入上层圈子。可发现这点时已经晚了,沈夫人捏着手中的画筒,根本没必要买什么现代画,该讨好的是沈迟。沈父心里的念头一般无二,都说沈家有大富贵,没想到应在沈迟上,他们亲手把大富贵赶出了门。他后悔听沈夫人的话了,但凡他们把沈迟留在沈家,或者对那个可怜的孩子好点儿,今天的沈家也不会落到如今的田地。沈父反应出北港的地是严雪宵的手笔,但严家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他不敢有怨恨的念头,只能怪自己泼天的富贵都能扔出去。他上次的病没好全,情绪大起大落下眼前猛然一黑,竟倒在满是泥泞的路面昏迷不醒。车上的阿裴本来疑惑没必要开窗,透过后视镜望见倒在地上的沈父以及焦急的沈夫人忽然明白了,大约想让抛弃少年的人看看自己养得有多好。他不由得感叹,严雪宵若要对付一个人从不拖泥带水,但唯独对伤害过少年的人锱铢必较,令其尝遍人世间最痛苦的滋味。*车停在华庭楼下,严雪宵抱起还未醒来的沈迟走上楼,单手打开门按下灯,温暖的灯光如流水般覆面。他低声说:“到家了。”红头发的少年挽住他的脖子不肯松开,大有挂在他身上的模样,没有半点要醒来的痕迹。严雪宵眯了眯狭长的凤眼,帮怀里的少年洗完澡换好睡衣,把穿着柔软睡衣的沈迟抱上床。谁知放在床上倒是醒了,他望着精神抖擞的少年微微挑眉,用纸巾擦拭西服上的水滴。睡饱的沈迟趴在枕头上翻开微博,正赶上粉丝在评论下晒单截图。【买耳机养崽】买了五盒【银渐层】买了十盒的我笑而不语【拉布拉多】我……二十盒习惯节俭度日的少年没见过这买法,他犹豫着问看书的严雪宵:“我是不是该劝粉丝理智消费?”男人轻轻嗯了声。沈迟发了条微博,底下评论过万。【缅因猫】听崽崽的话【打卡吸崽崽】我最后再买一件【我有TOP癌我先说了】可惜只差三千件就破品牌销量记录了沈迟不在意记录,看着逐渐冷静的评论松了口气,正要睡去时无意中瞥见严雪宵放在边上的手机,显示下单耳机。整整三千件。少年的呼吸不由得一滞,该理智消费的是他哥才对,而未来最年轻的联赛冠军再没接过代言,众人百思不得其解。*深夜季舒听到沈父复发住院的消息,听说有瘫痪可能,匆匆从图书馆赶到学校,坐在病床前担忧地问:“怎么会突然发病?”“碰见沈迟了。”沈夫人语气复杂。季舒清楚沈迟的性子,对谁都没有好脸色,一如既往顺着沈夫人的话说:“没必要计较。”“沈迟那样的人考上燕大也没用。”他不自觉将心里的话说出口,“如果被粉丝知道估计没人喜欢他。”他说这句话时神态放松,然而令他没料到的是沈夫人不仅没应声反而面露不满:“他什么人?”季舒有点懵:“他不是被男人包养吗?”他刚开始还没往这个方向想,沈夫人点醒了他,可如今的态度让他摸不着头脑。“那个人是严雪宵。”沈夫人的心底再次浮现后悔,“你想接近也没有那个资格。”“把你优越感收起来,沈迟在边城考上燕大你才考个燕政法,多少人戳我后背看笑话。”沈夫人发泄自己压抑的情绪,“他能拿出医药费,你爸病了你拿得出钱吗?”他咬着唇朝沈父望去,因为沈迟瘫在床上的沈父也不悦开口:“沈迟是个好孩子,以后你这种话不要往外说,要是被严家听到更没好日子过。”季舒掐青自己的手,不知道为何一夕之间他们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被一字一句的指责得抬不起头,忍住情绪走出病房。他还没有完全走出病房,听到敬重的亲生父母在低声交谈。“沈迟再怎么说也在沈家养了十七年,好歹有养育的恩情在,明天你去学校道歉,你多提提他奶奶,他心地软不会不理人的。”沈夫人叹了口气:“当初扔在边城,想不到我们有一天还要求着这个孩子,你说是不是没换回来就好了?”季舒听到最后一局嗓音发紧,可沈父没有否认,显然也是怀揣着和沈夫人相同的想法。预料中的情况终于发生了,即便他怎么努力也比不过沈迟,他不敢再听后面的谈话,走出医院的脚步格外凝重。次日沈夫人打听到沈迟上课的教室,提着沈迟从前最喜欢吃的酱rou丝饼站在门外。教室里沈迟上完课把从耳机送给老师同学,宁老师摆摆手:“这个牌子挺贵的。”少年思考答:“有一屋子。”宁老师以为沈迟是在开玩笑,怎么会有人买一屋子的耳机,只是碍于盛情难却接过礼物,压低声说:“期中考试多看看前三章。”沈迟在书上折上标记,提着书包往门外走,刚走到门口便看见化淡妆的沈夫人。他印象中的沈夫人高贵端庄,看人永远含着若有若无的蔑视,华服珠宝流光溢彩,佩戴伪劣的珍珠也不忘打理仪表。如今的沈夫人穿着洗出毛边的衣服,画妆也掩盖不了鱼尾纹,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我记得你最喜欢吃奶奶做的酱rou丝饼,我不会像你奶奶做饭,特意早起在摊子上买的,队快排到你们学校门口。”沈夫人知道沈迟和奶奶关系最后,特意用过世的沈老太太拉近关系:“你奶奶去世前最挂念的就是你,我怕你难过才不告诉你。”她还记得老太太过世前提醒他们对沈迟好点,可惜她向来看不起乡下来的老太太,没把殷殷切切的劝告听进去。沈夫人拼命拉近两人的距离,说得眼圈都红了:“当时把你送回边城我也不舍,只是不忍心你和亲生父母分开,季家那边催得急,要是知道你在边城过得这么不容易,季家连钱都不给你,我一定不会答应他们的请求。”少年沉默不语。沈夫人提着的心稍稍放下,她知道沈迟从小就是个心软的孩子,只要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