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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日修士围攻曲清池之时,在嫩黄色的小鸡从曲清池手中掉落的那瞬间,曲清池曾抬手,在狐狸接到小鸡之前,将自己的部分神识打入了陈生的身体,当做监视陈生的眼睛。而他之所以能在地牢中出现,也是因为这一点。————————宁修去找魏乐时女子正坐在花窗下,她穿着一身杏色的襦裙,手中抱着一只白猫遥看远处群山,在宁修走过来的那一刻侧过头温婉地笑了笑。她似乎一直都在等他。等他来找她。而这次前来的宁修却在她炙热的目光中露出了苍白的一面。拿着从山河镜手中拿到的玉佩和金羽,宁修迟疑了片刻,不安的与魏乐说:“我想求你一件事。”魏乐似乎有些意外,但她并没有嫌弃宁修麻烦,只是安静地听完了宁修的所求。宁修站在她身侧,拿着金羽的手一直捏着羽毛根部,自从入了房间起他就没有去看魏乐的眼睛,表情神态明显是在为了这事而不安。等说完来意,房中的两人无言的注视着远处,任由复杂的沉默在此刻蔓延。似乎受不了房中奇怪的气氛,魏乐怀中的猫开始变得不耐烦。它在魏乐的怀里打了个滚,灵活地脱离了魏乐的怀抱,转身从房中跑了出去。猫离去后魏乐摊手,眼看一片浮云入了花窗,在风起时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这些天她虽是没问宁修在忙什么,但多多少少也感觉到了事情并不简单。她从未见过宁修如此的疲惫,也没有看过他这般的无力,毕竟在她眼中,宁修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而无所不能的宁修在此刻却像是走投无路的少年郎,不像是传闻中本领通天的赤鸿尊。他也是很难。魏乐将双手放在腿上,等着云从窗口消失,正享受与宁修相处时光的魏乐轻慢地开口:“我还记得初次见你是在陈棠二十五年,那年朝中的贵人看好了魏都的矿石,总来魏都寻事。”“而世人皆以虚泽为尊,云城的天狐因他而尊贵,海中的隐龙因他而高不可攀,至于错选了金羽的魏都则是因他走向了末路。”她温声细语地与宁修说:“其实我五岁那年曾问过母亲,为何魏都只能这样,当时的母亲笑笑并没说话,而年幼的我只觉得是天主在针对魏都,因此满心恨意,指天骂地,骂了虚泽许久,本以为会有一道雷来劈死我这个吵闹的生灵,没想到等了许久什么也没有。”“那时母亲说天主站得高,看得远,自是无法看到小小的我在说什么。我听到这里又很不解,不懂既然他不能看到世间的每个角落,为何我们还会过得如此难?当时母亲说我们过得如此艰难不是因为天主,而是因为人心,彼时我不懂,可后来我就明白了,毁了魏都的从不是先祖和天主,而是人心的恶。”“来魏都寻事的人自以为自己在顺从天主,其实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个做坏事的借口。”魏乐说:“在这里,他们不管做了什么错事,最后都可以归到是我们先祖不对的头上,好似他们如此行事是天主的意思。”“可先辈的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世人想要讨好天主,我们魏人难道就要因此受过?”魏乐说到这里凄惨的自嘲一笑:“宁修,我幼时是恨的,我恨世人,恨世人将自己的私欲加在天主的身上,你是不知,我母亲虽是贵为魏都女君,但为了保护魏都子民,她总是要向前来寻事的恶人卑躬屈膝。”“而我始终不能忘记,在我十四那年,只因她在伺候来客时不小心得罪了对方,她的头便被那些人砸烂了。”“那日我在家中等她,等到烛火熄灭,方才看到她模糊的面容。之后我像疯了一样的冲了出去,可不管我问了多少人,在场都没有一个敢回答是谁杀了我的母亲……”那日的感受魏乐始终记得。母亲死去的那年是春天,春天本是万物复苏的季节,那年魏乐握着一把谷子,还没等到洒下春季的生机,便迎来了冬季的严寒。彼时的她跑过无数条街,披头散发的像是一个疯子,拿着刀的手不住地发抖,可不管走了多久,所遇的人都会移开眼睛不去回答,最后等到眼中的泪水模糊到看不清前路,那把刀也就落了下去。她说:“直至今日我都不知道仇人是谁,我空有一心恨意,却又无处发泄。后来我想魏人不能总是这样,可魏人实在太弱了,魏人势单力薄,意志消沉,我要改变如今的情况很难。于是思来想去,我带着亲卫拿着一封信,决定去外面寻找转机,可不管我去了何处,得到都是闭门不迎的结果。”“认识你那年我刚回到魏都,前来魏都行恶的人找上了我,你那时从二楼飞身而下,明明穿的不过是一身布麻,却看上去潇洒异常。”说到这里,魏乐的眼中终于带了点笑意,她细细描绘着初见的画面:“你知道当我看到你来救我时,我是怎么想的吗?”宁修沉默的摇了摇头。其实宁修根本记不住他们初遇的细节,因为宁修救了很多人,魏乐不过是其中一个。他也从不去刻意记住他对别人的好。魏乐看着一幕并不生气,她像是完全不在意一样,只是笑眯眯地说:“我想,这人长得可真俊,与魏都的人不一样。魏都的人眼睛是灰茫茫的,而这人的眼睛里像是有着一把火在烧,让我看了只觉得心生欢喜,像是能驱走冬日的寒意。”她说到这里,声音忽然小了起来,在最不合适的时机说出了所有人都知道的心思。她第一次在宁修面前放下羞怯,坦然承认:“我喜欢你。”魏乐说这话时曾认真地看着宁修的眼睛,而宁修却回避与她对视。她并不在意,仍是固执地说:“我喜欢你很久了,但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我也知道小小的魏都留不住你。今日你来找我,我坦白与你说,其实我对世人无感,觉得世人是生是死与我无关,只是你曾救过我,之后又以赤鸿尊之名冠于魏都护魏都平安,因此于公于私都是我和魏都欠了你。而欠债本就该还,今日听到你有求于我,我本该二话不说直接应下,加上我也喜欢你,私心觉得为你做什么都可以。可是喜欢是喜欢,我总不能因为喜欢而忘记自己的身份。”魏乐冷静的表达出她的意思:“我除了是魏乐,还是魏都的女君,君主先国后己,我的子民将性命托付于我,我便不能漠视身上的使命,擅自妄为的将他们牵扯到危险之中。而与天尊作对,你我都知前途凶险,我可以为了你送命,但我不能让魏都人与我一起承受。”听她去如此说宁修说不出其他的话,他也知道天尊的本事,也知道这件事存在的风险,虽是曲清池早有交代,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