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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闲聊都处处有陷阱。检爸时而惆怅,时而心酸,絮絮叨叨说起了当年诸多事,正是到情绪最□□时,检边林好巧不巧迈进门槛。活靶子出现,检爸怎么肯放过,恨声叫了句“衰仔”,又开始从他的衣服数落起来,最后完美过渡到海南的那个女朋友,当年有多耽误他,幸好初见劝他回了头。检边林用手背压了压前额,阖上眼,显然很排斥这个话题。然而这些落在检爸眼里,就是无声反抗。于是,教训得更厉害了。初见把手里所有的柚子都剥得光溜溜的,再没有下手的地方……只能又塞到自己嘴里,囫囵吞下,让自己起码有点事情做。“爸,我明天就要回北京,”检边林自动忽略了训话,“我刚才联系好了人和车,就是要麻烦初见帮你办下周一的出院手续。”明天?这么紧张的行程回去。是为了手术?“有什么急事吗?”检爸一听儿子要走,气焰全熄,恢复可怜巴巴一个孤独老头状,“我还说出院了,给你炒两个菜。”“忙,”他言简意赅,“等我忙完接你去北京。”“哦,哦,你可要注意身体。”检爸满脸不舍。这天晚上,初见在自己家的小床上破天荒地失眠了,翻来覆去都在想,究竟该不该管?还是就这么不管了?最后也没得出什么结果。他走后,初见在杭州多留了半个月。每天的任务就是在白天爸妈去工作时,陪着检爸,给他解闷。从医院到家里,在小院,还有推着检爸去超市,常能碰到老邻居老熟人。好多人羡慕检爸能有这么孝顺的“干女儿”照顾,明着暗着,都在开玩笑,说让干女儿变亲媳妇算了。检爸乐呵呵的,一个劲儿说衰仔配不上。然而在所有人听着,这都是客套话。毕竟检边林是名校毕业,又是大明星,怎么都比初见这个名不见经传学校毕业的小创业者条件好得多。在确认检爸复查没事后,初见直接回了上海。检边林的事她不敢多问,就嘱咐了童菲,要是知道了他要做手术了告诉她。在杭州也叮嘱,回了上海又确认,童菲都说检边林的工作简直排到了后年,一天四五个通稿,完全没有手术的意思。到最后童菲也没再当回事:“说不定误诊,或者复查又没事了。”她不□□心,可又觉得不该再问,也就压在了心里。到十一月初,童菲陪自己签得艺人来上海做活动,住在浦东,约初见来私会。初见这天正好空闲,搭了供应商的车去了酒店,下了车,开车的人还好心探头问句:“半小时后,我回浦西,要带你回去吗?”人家问的时候,初见听到身后有人在敲玻璃,叫自己,是谢斌,她交待句不会那么快回去,就匆匆进了大堂。谢斌将才抽了两口的香烟按灭,拿没夹烟的那只手去接初见手里拎着的纸袋:“那谁啊?”“供应商。”“哦,未婚?还是已婚啊?还是离异?”“不知道,”初见被问得郁郁,“我就见过他两次。”谢斌“啊”了声,笑了:“你来找检边林啊?”“不是,”初见躲开,可还是被谢斌拿走了袋子,莫名其妙看他,“我来找童菲。”“哦对,童菲也来了,”谢斌显然是故意的,这个酒店好几层都被主办方包了,为今天的时尚晚宴做准备,他能在名单上看到童菲带得艺人名字,怎么会不知道经纪人也来了?然而知道又如何。谢斌不由分说揽住初见的肩,将她往电梯那里带:“反正你没门卡,她也要下来接你。还不如我直接带你上去。”做经纪人的哪个不是左右逢源,人鬼能搭。初见完全招架不住谢斌比亲人还亲的笑脸,童菲更乐得和这位前辈中的前辈打好关系,于是两个死党准备私会闲聊的午后,就变成,她独自一个人窝在沙发里听两个人天南海北的八卦。内容从酒店怎么送来的果汁不是鲜榨的一定要投诉,过渡到无数个项目演员荒,大家都不怕没钱没投资怕得是死磕也磕不到演员,然后到现在演员都是自己拿着项目……“我没在名单上看见检边林啊,”童菲终于想起来,面前这个人按理不该出现在上海,“你怎么来了?”“能撑场的电影咖太少,主办方临时让我们救场,”谢斌心疼摇头,“正好他这几天都在上海拍夜戏。”“哦,”童菲余光看初见,“他的手术不做了吗?”谢斌看初见:“你不知道吗?”“……不知道。”她嘟囔。“他那个吧,有点复杂,”谢斌琢磨着,“可做可不做,但谁都不知道不做的后果有多严重。”没听懂,初见不太听得懂。“他经常性腹痛,你和他回去杭州,没发现?”……完全没发现过。“什么检查都做了,你能想到的任何检查,就是不能确诊,”谢斌继续解释这个疑难杂症,“医生的建议是,直接开腹,边手术边找。当然,我说得可能不专业,反正大体就是这个治疗方案。”“……”“原本他同意了,从杭州回来就不同意了。按理说,咱俩没熟到这个地步,可我真担心他,就厚着脸皮问句:你们在杭州是不是闹什么不高兴了?”寂静。“人命关天,初见,”谢斌盯着她,“人命关天。”童菲被这种让人不太好受的安静弄得四处看,就差指着窗外说句“诶?有飞机诶”。可这是黄浦江沿岸,不临着浦东机场,鸟飞机都没有……老半天过去,童菲终于清了清喉咙打圆场:“初见……”“是不是你故意约我来的?”初见看童菲。“是,我坦白。”童菲缴械投降。初见看着在楼下还假装偶遇自己的谢斌,还有和他唱双簧的童菲,早就没心情计较是不是被骗过来的了。她刚才的沉默,纯粹是被病情复杂程度震惊了:“你们……活动几点开始?”“晚上六点,三点开始化妆,”童菲抢着说,“现在刚十二点二十,还早得很。”“我方便去看他吗?”初见征询看谢斌。“当然,当然,”求之不得,“我有门卡,现在就带你过去。”天晓得谢斌绕了这么大的圈,为得就是把她带到检边林身边。房间就在同层,一分钟都不到,她就跟着谢斌走到了他的房门外。谢斌进去时,检边林刚把衬衫扣子都解开,衣服褪到半截,看到进来的两个人,翻手就把衬衫重新穿上,背对门把纽扣重新系好。因为阴天,室内原本就不亮堂,他还拉上了窗帘,更暗了。阴暗的环境,更突显安静。“楼下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