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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的小姑立刻给她一个“闭嘴”的眼神。“陆岐，这不仅是你一个人的事情，现在省里有意加大对艺术院校的扶持，现在还在挑选阶段，学校对这个比赛很重视。你也知道你的水平，只要你参加，无论对你还是对学校，结果都会让人满意的。”“我说过了，我退赛。别的我管不着。”陆岐淡淡地看过去。“你怎么就这么孩子气呢？！”“要不老师你把画带走，让别人拿着比去。我不在乎。”小姑静默片刻，突然猛地一甩筷子，沉着脸走回卧室。苏泅溢犹豫片刻，看陆岐毫无反应的样子，扭头跟了过去。13陆岐知道学校买了名额，嫌恶心，就不想参赛了。“怪脾气。”苏泅溢这么说着，一边又在想，她喜欢他，是不是因为他一边对她下流，一边又有股清高劲儿呢。只是，随心所欲的只有他自己，总要有人收拾烂摊子。姑姑没开灯，一个人坐在黑暗的卧室里。她最近很累，本来没有闲心管陆岐的，谁知道他又闹出这种事。“我自己待会，你去帮我劝劝陆岐吧。”苏泅溢看不清姑姑的表情。在这几秒的沉默里，她隐隐意识到她可能已经知道了什么，只能胡乱应一声，从她面前逃走。陆岐还是呆呆坐在那，什么都没吃。她拉开他旁边的椅子，手腕突然被他攥住。“你今天是不是被别人cao过了？”她没说话。“就这么浪？一个人cao你不够是不是？要不要我再找几个同时来？”“关你屁事。”“的确不关我屁事。你以后可别摇着屁股求我。”一杯水泼到他脸上。“你混蛋！”陆岐冷笑一声，抹一把脸上的水，漠然地看着她夺门而去。被冷风一吹，苏泅溢清醒了不少。他本来不就是这样看她的吗？他什么时候拿她当过一个需要被尊重的人了？一个恶言相向，一个假意迎合，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但是她变了。她想被他喜欢。苏泅溢坐在甬路边的长椅上，不知不觉就眼泪就出来了。“你哭什么哭啊。”陆岐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她没抬头。“找别人的不是你吗？”他挨着她坐下，烦躁地点了根烟。即使不看他，她也知道他现在皱着眉头，眼神飘忽像在神游。但只要她开口说话，他一定会仔细听着。“你怎么发现的？”陆岐捏了捏她大腿上的草莓印，听到她痛得吸一口气：“我满足不了你么？”“你都不碰我。”苏泅溢整个人贴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埋进去。“别闹。”“你这几天为什么不碰我？”“心烦。”“因为比赛吗？”“不是。”“因为李墨婷？”陆岐猛地推开她：“你知道她？”他用的力气有点发狠，苏泅溢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咱俩这样真没意思。”陆岐怪异地看了看她。他当然能察觉到她对他不一样的地方，他只是装不知道。如果她把这种多余的感情摊到台面上，他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路灯下面蚊子太多，苏泅溢伸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赶着，腿上被叮得又痛又痒，但她没心思管，坐直了身子。“陆岐我喜欢你。”她直白地看着他的眼睛：“不是想zuoai的那种喜欢，是想谈恋爱的那种。”他避开她的目光，面上依然不动声色。“你白天还在跟别人做。”“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啊。”“……”“对你来说没区别吧，就算我和别人上床了，你只会不开心一小会，起了兴致还是会和我zuoai对不对？你不在乎的啊。”“我没在乎？”“我想要的不是你那种在乎，我不想听你跟我那样说话。”“重要吗？”“你当然觉得不重要啦，”苏泅溢声音一点点小下去，“过了这一阵，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吧。”陆岐眯着眼睛，烟抽到最后一口。烟雾升上夜空，一下子就不见了。他起身把烟蒂丢进垃圾桶：“你要自己坐一会吗？”“嗯。”“那我走了。”“嗯。”“嗯。”14“像你这样的人，没办法老老实实谈恋爱的。”判词一样。苏泅溢庆幸他没说这种话。夏天过去之后，苏泅溢就再也没见过陆岐了。他没有去参加比赛，姑姑后来也没有提到过他。开始有新的学生去那间小画室。那间屋子里发生过的事情都被拆解打碎，剩下的只有一点点回忆，谁也不愿意再想起来。小绿暑假到上海的第三天就和男朋友分手了。新学期开始后，她拉着苏泅溢开始奋发图强，按时上课下课，到处找实习。两个人都需要刻意的忙碌，躲开不必要的情绪。秋冬一晃而过，春天又到的时候，她们在市区找了间小房子，收拾行李搬了过去。苏泅溢拖着行李箱路过宿舍楼下的咖啡店时，突然想起那天陆岐坐在她对面，懒洋洋看她的表情。过了这么久，情绪已经迟钝得感伤不起来，只有零星的回忆片段蹦出来一晃而过，她已经习惯了。她不像小绿，拥有一段真实完整的恋爱，能有理有据地痛哭一场。其实她依然什么都没经历过，只是自己跟自己较劲罢了。苏泅溢实习的地方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每天她都要赶早晚高峰的地铁，通常来不及吃早饭，就拖着困意在便利店买个面包。过去结账的时候，她转过尽头的货架，冷不丁看到陆岐。他的头发剪得很短，还是那副看似清冷的样子，穿件宽松的衬衫，和她对视两秒，愣了愣，露出一个匆忙的微笑。“微信聊。”他像在赶时间，点点头冲出门外，留她一个人在原地发呆。他在附近工作吗？坐到工位上，苏泅溢心里还在翻江倒海，同事和她打招呼她都差点没听见。点开陆岐的头像，她斟酌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想退出去，又担心他不会来找她，翻遍了表情包，发了个上班摸鱼的动图过去。结果那边秒回。“在实习？”“嗯，你呢？”“我室友工作室。”怎么还是这样，能省掉的字眼绝对不多说。“实习加班吗？晚上吃个饭？”“不加。”“下班喊我。”“好。”如果只是吃个饭的话，应该要约中午吧，他约晚饭，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