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二
卫依绿很是兴奋,将他们一天的行程都安排好了,“午后我带你们去我们娄州最好的茶楼坐坐,之后再去城西湖上滑冰,累了,边上正好有暖阁可以小坐歇息,二位觉得如何?”度堇问道:“不知昨日那二人可与我们一道?”卫依绿还在想晚上把杂耍班子请来看看,摆了摆手道:“jiejie就怕我怠慢了那两人,带上他们我束手束脚的哪有和你们一起自在。”孟今今在心里附和了一声。回去时他们进了梅花林信步闲走,朵朵红艳梅花绽放枝头,暗香疏影。孟今今想着封城这事,内心充斥着怪异感,她看了度堇一眼,想问他怎么看,但她又不想在度堇面前提起魏致。午后他们去了茶楼,孟今今全程有些心不在焉,等从茶楼离开时,孟今今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城西湖边,湖面结成了剔透的冰面,湖边万物凋零,草木萧疏,入目萧条,因为所属卫家,白茫茫的冰面之上空无一人。卫依绿带着他昨日那夫侍早急冲冲进了冰面,身影越来越小。孟今今会滑冰,度堇却是第一次。度堇身披象白大氅,仿佛融入了天地之间,略显羞惭,“我不会滑冰。”孟今今拍拍胸脯,“没事,有我。滑冰很好玩的。”她牵着度堇踏入冰面,在他身前,带着他慢慢滑了进去,“小心。”度堇看向卫依绿二人在冰面灵活的身姿,不想孟今今因为自己败了兴致,又道:“不然今今先去滑,我自己一人练习一下。”“一个人滑没意思,”孟今今笑看他一眼,“所以先教会你才重要。”度堇含笑恩了声,低头吻了吻她的额间。孟今今带着他往湖中滑去,度堇看了她一眼,她在茶楼走神的样子他看在眼里,但碍于有旁人在边上,此时见她全神贯注地教着他,便没再问。被孟今今带着滑了几下,他大概懂了些,独自一人倒也不是问题,但他不想。装着快要摔倒,拦腰抱住了孟今今。孟今今以为他害怕,牵住他的手往前滑去,小心地滑动,“你跟着我,慢慢的,多滑几圈熟悉一些就不怕了。”“恩。”孟今今时不时抬头注意度堇,度堇双脚小幅度摆动,更多时间都在看孟今今。远远看去,象白大氅将身前娇俏的身影裹在怀中,两人眼中只有彼此一般,在冰面滑着,俨然一对如胶似漆的璧人。孟今今抬首去寻卫依绿他们的踪迹,余光掠过旁边的树林,好像看到了人影晃动。她定睛看去,步子慢下,度堇不慎撞上了她的冰鞋。孟今今往前踉跄了下,度堇想扶住她,结果脚下不稳,被她压着往下摔倒了。度堇后脑撞在冰面,他闷哼了声,孟今今忙去查看,暗暗自恼怎么走神了,“没事吧?摔疼了吗?”“没事,别担心。”确认他没事,孟今今松口气,不禁抬眼又朝那方向看去,除了光秃秃的树木,不见任何人影。度堇挫败叹道:“好难学。”孟今今见他露出这副神情,笑道:“我带你多滑几趟。离天黑还有些时间,学不会以后我再教你。”她鼻尖被冻的有些发红,眼眸黑亮,度堇也跟着弯了弯唇,点了点她的鼻尖,“不许忘了。”孟今今连声答应,度堇直直注视着她,忍不住旋身将她压在冰面,吻上了她的红唇。两人亲了一会儿,度堇担心她着凉了,重重含了含她的下唇,轻咬一口,微启唇齿,不舍地放开了她。天色泛了青,他们上了岸进了暖阁小坐。暖阁内,案上香炉炉烟袅袅,下人热了些暖身驱寒。喝了些酒后,四人昏昏欲睡,卫依绿和其夫侍直接在榻上睡了过去。酒气有些浓,孟今今出去透了透气,重新进来的时候,度堇支着头靠在桌案上也睡着了。孟今今拿来大氅给他披上,准备也小憩会儿,坐下身时才发现腰上的玉佩不见了。那玉佩是辛出送给她的,弄丢了简直就是罪上加罪。孟今今在暖阁内一顿翻找,又去马车上看了看,从茶楼出去时她还摸了摸玉佩,这两个地方都没有,只有可能是刚才摔倒时掉下来了。摔倒的位置靠近岸边,孟今今裹紧了披风,提着灯笼到岸边寻找,转了圈都没寻到,她想着会不会是摔倒的时候滑进岸边的枯草枯枝里了,于是弯着身子,继续翻找了会儿,果然找着了。她拍了拍胸口,把玉佩擦干净仔细放进了怀里。许是弯身太久,站起身时又过快,她眼前一片漆黑,身子晃了晃,脚下一滑往后摔去。孟今今觉得自己摔定了,但还是挣扎地摆了摆手臂,这时树丛一阵声响,冒出了一双手臂搂住了她的腰往自己靠去,双双倒在了岸上。灯笼倒在冰面,四周漆黑,孟今今又一次倒在了rou垫上,人没摔疼,只是被边上枯枝戳到了额头,轻嘶了声,揉着额头。“度堇?”她下意识以为是度堇没睡深,被她吵醒跟着她出来了,但身下的人没有声响,等她静下后闻到那股药香,想也不想就撑着他的胸膛要起身。魏致的动作比她更快,紧紧扣住了她的腰,让她无法动弹。万籁俱寂,孟今今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到他加快的呼吸声,感受到他似要跳出胸腔的心跳。孟今今的手放在他胸口,见魏致仍没有松开她,双手握了握,不懂他这是要干什么,“放开我。”黑暗中,魏致眼眸颤动,即便心中已有预料,这冷冰冰的三个字还是犹如冰锥扎进了他的胸口。一百三十三魏致双手松动,孟今今以为他放开自己了,但又被他按了回去。“你,”孟今今深吸了口气,这人难道是又有别的目的,“你要干什么?想再害我一次吗?”如诛心之言,他想问当初倘若是他们落在二皇子手里,她可会对自己不忍。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他总在抱着一丝期冀不放,又怎么会去问。周围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也未曾在她面前摘下过幕篱。回想昨日她平静的神态,心无旁骛的在他面前去对另一个男人好,甚至一眼都未留给他,连恨意也无,他不由加重手中的力道,孟今今只觉腰被他重重掐着。他嗓音低哑,下意识脱口问道:“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孟今今愣了愣,随后奋力从他怀里挣扎,挣开些又被他拉了回去,对方好像不得到答案就不肯松开她。她语带烦躁道:“与你无关。应该是我问你,你要抱着我到什么时候?!魏致你不要太过分了。”魏致置若未闻,执意要个答案,“昨日见到我时,你就认出我了是吗?”孟今今不明白他为何要纠结这个,只想他放开自己,“是又怎么样?!”魏致的手一点点松开了,孟今今飞快起身,他跟着坐起身,看黑夜中,她的身影避如蛇蝎一般,后撑着地移到离他两步远。魏致忽地自嘲一笑,心中又怒又痛,只觉自己的行径可笑的很。孟今今让自己冷静下来,大脑快速转动试着弄清他的意图,“你要是担心我泄露你的踪迹,就放心好了,我并没有告诉别人。我现在只想离你们都远远的,不想再卷进你们的事情里。”孟今今还在想他要是再问她是怎么发现他的,她就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他却站起身,进了树林,踩着枯枝落叶,离开了。直到听不见树林里的声响,孟今今才回了神,她起身拿起滚到远处的灯笼,起步离开,又侧头看了眼树林,她本来以为他是看出了自己认出他,才会来找她,可他刚刚的语气并不像。孟今今揉了揉腰,那处还有些微疼,想到魏致离开时一字未说,他应当不会再来找她了吧。她呵出一口雾气,神色怔然,心里只盼着能早点离开,不想魏致打搅到她。走回暖阁,她也没弄清他一副对她余情未了的模样,是想干什么,他和二皇子,一个两个的,都令人头疼。“今今。”孟今今刚踏上木梯将灯笼递给下人,等候多时的度堇见到她就快步走了过来。“我醒来屋里就不见你,等了许久问过下人才知道。”度堇拉过她的手,念了句手好冰,将她的手牢牢的裹在了手里,“怪我睡着了。进屋吧,不要着……”度堇话音低下,他看到她大氅上的泥土和碎叶,蹙眉道:“怎么摔了?摔到哪儿了?”“滑了下,没有摔到。”度堇听她语气有些低,“是没有找到吗?”孟今今扯了扯嘴角,“找到了。”度堇不再问,先带她进了屋,卫依绿二人还在呼呼大睡。度堇倒了热茶给她暖手,屋内烛光明亮,他才看到她神色不对。“见到他了对吗?”孟今今闻言,怔愣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度堇毫不意外,他们定会见面的。“我,”孟今今想着自己和魏致见了面,虽本不是她意,但说了什么话还是得如实告诉度堇,“我们……”她才刚开口,度堇便打断道:“我了解你。所以今今不必告诉我。”他知道无论魏致做了什么,她都不会轻易动摇的。孟今今看着度堇,眼眸转动,还是如实说了。只不过隐去了一些事没说,不想度堇和她一样多想。一行人回到卫宅的时候,传来了消息,说是那伙儿囚犯找着了。孟今今和度堇互视一眼,不知情的卫依绿在边上道:“那你们明日就可启程了。”她遗憾叹道:“本来以为没这么快找到,不然你们可以多留几日,我再带你们找其他好玩的。走走走,我带你去我的宝贝库房看看,有喜欢的你尽管拿!”孟今今被卫依绿拉着走了,卫依绿还想拉着她喝酒,孟今今推辞不过,喝了几杯,直到半夜三更,才放她回去。第二日天际破晓,孟今今准备走了,卫依绿昨夜喝了太多酒,精神不济人也不太清醒,叫孟今今记得有空来娄州找她,她也会去天城玩玩的。孟今今含笑应下,让她赶紧回去休息。魏致的事情似乎就这样翻篇了。傍晚他们住进了沿途的客栈。客栈很大,生意也很好,门前车水马龙,大堂满座,店内小二迎进的客人一拨又一拨。耽误了一天,后面两日,孟今今打算继续赶路,这夜早早歇下,但半夜却醒了。她躺在床上试着继续睡,却怎么也睡不着,脑中纷乱闪过许多画面,她一拍脑门想停下,后知后觉忘了身旁熟睡的度堇,缩着脖子观察一阵,见没吵醒他才放松。孟今今怕吵醒了度堇,轻手轻脚下了床,去外面晃一晃。半夜还有三两旅客到店,孟今今问一旁较闲的小二要来一碗助眠的热汤,坐在大堂喝完后便上了楼。他们住的房间在最里面,孟今今走得很慢,到了一半,困意就上来了,掩嘴打了个哈欠。身边经过的门扉被人打开来,她下意识投去一眼,还没看清人影,猝不及防就被拉进了屋内。登婆不稳定(更新也不稳捂脸,所以开了微博请假报更:培根和荷包蛋一百三十四孟今今一声惊呼还没出口,便被捂住了。屋内没有点烛,她看不见对方的面容。门重重关上后,那人将她压在了门板上。她扯下他的手,铺天盖地的浓烈酒气迎面扑来,随即一抹柔软压在她的唇上,动作粗鲁地扣住她的腰牢牢按着。粗热紊乱的气息带着酒气扑洒在她面上,她因震惊而微启的唇被他的舌伺机钻入,单手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吻着。孟今今很快就猜出了他是谁,想着他肯定是疯了,双手推着他的胸膛,牙齿重重咬下。血腥瞬间在口腔内蔓延开,魏致却吻得更加疯狂,唇上厮磨的力道加重,孟今今的唇瓣开始隐隐发麻,见这招没用,想抬膝去顶,可双腿也被他单腿分开来了。孟今今一通乱踢乱打,魏致的动作仍是粗暴,她几近窒息,拍打的力气变小,双腿开始发软。她的眼眸看向他身后,窗扉大半夜还开着,窗对面似乎是她的屋,桌上放着几只东歪西倒的酒瓶,看他的样子想必尽数都进了肚。孟今今全当自己被狗啃,游神在想自己从前总是顺着魏致,许是让他认为她是好揉捏的,骗了伤了,装出一些还对她留有旧情的样子,自己就又能接受他了。察觉到她的安静,魏致的亲吻缓和下来,越吻越是动情,舌尖舔过她的贝齿,轻吮着她的舌尖唇瓣。他极尽温柔,每个动作都含着思恋,可孟今今没有丝毫回应。魏致无法继续下去,心如刀割,放开她的唇,却没松开她。他吻了吻她的唇角,像是想借此来缓解心中的痛楚,萎靡地埋首在她颈侧。昨晚回去后,他便命冰言将那些人送回去,但翌日看到她离开时,却又后悔了。孟今今看着窗外的夜色,等双方的气息稍平定下来,唤出那个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叫一次的名字,“魏致。”魏致身形一颤,黑暗中的双眸微抬,目光怔怔的,心中隐隐有不好的感觉,不禁收紧了环在她腰上的手。“别……”“你有想过吗,如果当初二皇子没有饶了我,你现在……”“我知道。”魏致声音苍白,他从来不敢去想那个后果,也受不了她说出来。还好,他明白这个。但他还是没有松开她的意思。孟今今静默片刻,继续道:“你既然明白,就该……”她的话音戛然而止,颈边湿意让她大脑瞬间空白一片,飞快回神后,她攥了攥手,说完了后面的话,“放开我吧,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分给你。以前我是喜欢你,但在你抛弃我的时候就一切结束了。现在你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做得一切都没有意义。”魏致听到那一句倏然直起身,口中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你,你是喜欢我的?”孟今今摆脱他的桎梏,想自己说得很明白,态度也很明确了。她迅速地转身开了门,刚踏出门口,就又被他拉住。“今今。”发现她没在房里的度堇出来寻孟今今,见屋内的魏致披头散发,双眼发红地拉着孟今今,眸色沉下。看到度堇,魏致眉间蹙起,而孟今今急切想挣开他怕度堇误会的样子更令他气血翻腾,不愿松开她。度堇的视线从两人相连的手移到魏致面上,“你弄疼她了。”魏致低头看了看孟今今泛红的手腕,眸中闪过犹豫之色,如果放开了她,她恐怕不会愿意与他单独说话。他还是放松了力道,孟今今挣开了他的手,结果,魏致又攥上了她的胳膊。度堇抬步走到他们身前,握住了孟今今的手腕,直视着魏致,“我若是你,便不会再强迫她。”这话终于让魏致松开了手,他看着孟今今走到度堇身边,拉起他的手,像是怕他又追上去,步履飞快往前走去,消失在走廊拐角。魏致回到屋内走到窗边,凝望着对面的窗扉,脑海中反反复复想起孟今今的话。冷风贯入,他吹了许久冷风,身心阵阵发凉,得知她是喜欢他的,这于他而言是偌大的惊喜,但同时却是追悔莫及。他不知用何种方法才能弥补,但会不会弥补了自己的过错,她又能重新接受自己?魏致心中不由燃起一丝期冀,转身就想要去做什么,在屋里绕了一圈,想到她拒他千里之外的模样,又无力地停下。魏致整宿未睡,天将亮时,他似乎是想到了,燃了烛火。他不是会过于注重打扮自己的人,此刻坐于镜前,端详片刻,看着镜中姿容颓废的自己,在想到度堇的模样,险些克制不住要将铜镜打碎。魏致握着梳子梳顺乌发,门扉敲响了。他起身去开了门,门外的度堇放下手。他披着大氅,同他一般乌发披散,小小的动作也如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从前他去接孟今今回去时,听到路人在谈度堇,她嘴漏夸了句,最后哄了他整晚。“我想单独和你谈谈。”度堇的声音打破了魏致的回忆。度堇的目的显而易见,魏致冷声道:“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好谈。”度堇没有被他激怒,只道:“你在害怕。”魏致单手紧扣门扉,走廊传来脚步声,端着水盆的小二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躬了躬身后便走了。度堇又道:“你莫不是想要旁人围观。”魏致盯了他许久,侧身让度堇进来了。“你想说什么?”“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度堇进门后看了眼还在桌上的酒瓶,才看向了魏致,“今今当初曾问我讨要过一件女皇的贴身物件。她一直很明白宋云期对你很重要,为此她甚至愿意担了这风险。”魏致满眼的敌视消失,耳边嗡嗡作响,度堇接下来的这句话,再次将他的期冀彻底捻灭,“那次中毒之后,二皇子找上她,逼迫她替他做事,但她从没有做过伤害过你的事情。”一百三十五魏致的反应令度堇有些意外。魏致倒退了一步抵在门上,垂着头,脸色惨白,像是…他并不知道这件事。对于这个发现,度堇蹙了蹙眉。“你若明白,便不要再去找她了。”来之前准备的话语,度堇没有说完转身就要走了。如果事情真如他所想,那今今……度堇停在走廊,扶着木栏,眺望远处围绕山峰的薄雾,长叹一声。魏致对孟今今的情意他看在眼里,如果没有这些误会,他们不会变成这样。他想如果今今知道了,或许会原谅他,但不会再接受他。即便魏致是因为误会了今今,才会做出那些事情,但伤害毕竟已经造成,无法再挽回。而现在知晓了所有真相的魏致,失魂落魄地立于屋中,久久没有动作。他已然明白自己的解释没有意义,无论做什么都已经弥补不了孟今今。从头到尾,全是他在做伤害她的事情,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奢求她的原谅,面对她。NAME?那天度堇回去后,没和孟今今说起那事。无论魏致选择要不要和孟今今解释,结果不会变,魏致要得仍是得不到。倘若魏致真心对孟今今感到亏欠歉疚,他就不会再主动来找她。日夜兼程,孟今今他们离天城只剩半日多的路程。夜晚他们住进了辛出名下的客栈,在巴掌大的城镇里,这家客栈显得与众不同,外墙挂着竖排色彩各异的灯笼,一些小摊都聚在了两旁,加上络绎不绝的宾客,很是繁华。客栈掌柜自是能认出孟今今来,立刻安排了上房。外头下起了雪,度堇在屋内沐浴,孟今今出了屋子去了楼下,站在游廊下看着灯光映照下飘落的雪花。一想到明日的场景,孟今今就觉得自己坐不住,不安地总想做点什么。旁边一棵树后发出声细响,孟今今瞬间警惕地看去,盯了会儿,但再无任何异动。孟今今走到树后,但那里空无一物,许是有树枝掉下了。她这几日有些敏感,只要身边有点异动,就会定神去观察。那天与魏致的最后一面,他当时的样子看起来还没死心。孟今今拍拍自己的脸,疑神疑鬼的,他没有再跟上来,足以证明是自己多虑了,他应该是想明白了。“在看什么?”度堇沐浴过后出了门就看见对面廊下的孟今今。他从孟今今背后环上她的腰,又拿起她的手放在手心,“手好冰。赏雪吗?我陪你。”孟今今见他发尾都还湿的,想是刚洗好就出来找她了。担心他着凉,她转身道:“已经看够了,我们回去吧。”度堇摘下一朵飘到她发上的雪花,眼眸流转,含笑轻声道:“好,我们回去看些别的。”孟今今看着他眼睛,周身的氛围突地旖旎起来,耳廓不可抑止地悄悄红了。度堇五指暧昧地从她指间摩擦而过,与她十指相扣,低声问:“今今想看什么?”孟今今一边直愣愣地盯着他,一边理智摇头,“今晚不行。”度堇低低笑出声,“好。”他牵着她往楼上走去,留给他的时间里每一刻他都要她的心神都在他身上。可惜今夜注定不能如度堇所愿。两人上楼时,一人正往下走去,隔着布帘,孟今今的视线从对方的鞋靴再到他的衣摆,和若隐若现的腿部肌rou,好像,怎么有些眼熟。随着双方靠得越近,她的眼睛看到了他的腰,胸膛,这隔着衣衫都能看出的虬实肌rou,更眼熟了。孟今今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惊恐地睁大眼,不会吧……终于,对方撩开了布帘,四目相交,辛出先是一愣,心里刚道了句,看来还知道早点赶回来。辛出弯起唇角,还等着她一脸惊喜地呆傻样子,但这笑维持了一瞬不到,看到孟今今身边的度堇,他的面色顷刻黑下。再发现两人相牵的手,脸色难看至极,额间青筋毕露,咬牙切齿地暴怒道:“孟今今!”辛出每说一个字都似乎恨不能将孟今今吃了一般。虽然孟今今很想跑,但孟忍住了逃跑的冲动,现在她要是赶跑,小命可能都保不住了。处于惊慌中的孟今今都忘了分开和度堇相握的手,这无疑更加激怒了辛出。他大步冲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孟今今,火气似要从他眼里冒出,厉眸扫了扫二人,冷冷地恶声嘲道:“真行啊。”不知在对谁说,又像是对两人说的。辛出的怒火她是有心里准备了,但提前发生的这一切让她还没缓过神,呆滞了会儿,脑中还在想完了完了,便听度堇不怕事地柔柔说道:“辛东家过奖了。”辛出气极反笑,“我说怎的凭白无故的有人生事,原来是你啊。”度堇看了眼孟今今,摇了摇头,“辛东家想必是误会了,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又是今今的人,我怎会做这种事。”他又转头对辛出道:“你吓到今今了。错都在我,辛东家有气尽管冲我来。”度堇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辛出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此刻他说得越多只会叫这人占了上风。辛出凶狠地瞪了眼孟今今,从孟今今身边掠过。孟今今看着辛出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陡然回神。孟今今看了看辛出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度堇,“我,你,我度堇……”度堇在心中叹了声,她正着急着,能使计留下她的人,但她的心会始终在辛出身上,还不如放开她的手,如此她也不会忘了自己。他揉了揉她的头,“你放心去找他吧,他正在气头上,你小心些,别担心我,”他笑了笑,却有些牵强,难掩一丝低落伤感,“我没事的。”小魏又要暂时下线,再出场小魏就是卑微小魏了(ˊω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