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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开, 只会距离白露城区越来越远,林绡和池星洲都深知这一点。 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们必须得找到住处,已经进入初冬,现在的天气不适合在车上过夜, 更何况在车里危险系数也较高。 在大概又开了十公里后,林绡瞥见一旁的小路过去有一座孤独矗立着的矮房子,询问旁边的人:“要去那里看看吗?” “好,我没意见。”池星洲回答。 林绡随后将车子拐弯开上小路,在矮房子门前停下。 下车前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彼此,像是在加油鼓气,接着拿好武器开门下车。 有了先前几次的经验, 林绡现在不会傻乎乎直接进入房子里,她和池星洲来到门口,一左一右站好, 池星洲抬手握拳轻轻敲了敲门弄出声响, 接下来就要等待屋内的反应。 一秒, 两秒…直到一分钟过去,屋内安静无声。 这样八成确定没有丧尸,然后两人才小心谨慎推门入内, 门并没有上锁,应该只是被风吹着掩上,屋内椅子倒在地,桌面蒙了一层灰尘,其余陈设大抵和灾难前没什么区别。 检查客厅安全无恙,又转战两间卧房,依然是除了灰尘外没有任何变化,这座房子的主人兴许灾难发生时没有选择回家,抑或是早早收拾行李逃离。 确定房子安全可以歇脚,两人同时都松了口气,风餐露宿了两晚,总算是可以睡到四面都是墙的安全屋里。 将车上的行李卸下一些,而后进到屋子里将门给关好。 林绡把晚上要睡的卧室简单打扫了一遍,将床给铺好,换上衣柜里本有的干净床单。 才刚做完这些事,瓢泼大雨便倾泻而下,哗哗啦啦,狂雨乱点,打在地面,车顶,树枝上,房梁屋顶上。 终于下了第一场雨。 林绡站在窗子前静默发呆,如果记得没错,这还是她自从富川醒来遇见的第一场雨。 池星洲好奇上前,与她肩并肩站立,问:“在看什么?” “是不是很久没下过雨了。”林绡喃喃,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回应他的话。 池星洲抬头看向窗外,“好像是,自从世界末日来临,这还是第一场雨。” 看着远处泥泞的路面被大雨冲刷干净,林绡忍不住幻想,要是这大雨也能将这未知病毒带来的无妄之灾一并消除该有多好,可这也只是幻想罢了。 这时,池星洲猛然想起什么拍了下手掌:“我去用桶接水,今天可以洗澡了!” 林绡惊讶得转头看他,心想:哈哈,是个很爱干净的男孩子呢,逮住机会一定要洗澡。 不过,她也真的好想洗澡啊,现在就连洗澡都变成了一件奢侈事。 “我去帮忙!”林绡扬起嘴角。 两个人将房子里所有能盛水的容器都取出来,一并摆在门口接水,另一头池星洲也开始架起炉灶准备烧水,房子里许多东西都可以拿来当柴火烧,譬如已经废弃断了腿的椅子,老旧的报纸等。 围坐在火炉前一边烤火一边等待水烧热,舒适而惬意。 正在往火炉里添柴的池星洲陡然笑出声,林绡不由疑惑:“你笑什么?” 池星洲低头看着火炉,笑眼盈盈,火光映射下五官无可挑剔有些好看。 “我又想起第一次遇见你的那天黄昏。” “欸?”林绡嘴角扯了扯,“那时候我好糗好尴尬。” “不会,我觉得很可爱啊。”池星洲抬起头来冲她笑。 林绡顿住,脸颊莫名爬上红晕,好像还有点热。 “我只剩你了,在这个世上。”说到此,池星洲抿了抿唇,看林绡的目光里多了份珍惜,“答应我,永远也不要离开我好吗?” 林绡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此刻的环境下说这番话,但她也不想去琢磨那么多,果断点点头答应:“我不会离开你。” 池星洲瞬间喜笑颜开,扬起嘴角道:“水烧好了,你先去洗。” 后来池星洲贴心地帮她将一桶热水提至卫生间,林绡抱着换洗的衣服进去关上门。 在脱下衣服时,林绡又再一次注意到腰腹位置的纹身,忍不住抬手去摩梭一遍,确认是纹在表皮下的而不是错觉假象一擦即逝的东西。 每当她想要忘却有这一回事,总会被身上这磨灭不去的印记提醒,然后被迫想起自己或许和什么叫做V组织的有关。 林绡尝试着用肥皂使劲擦洗,无济于事,只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直到那块皮肤变红,变得脆弱,刺痛,她才停手。 这个澡,林绡洗了挺久,出来时刚打开门迎面差点撞上池星洲。 池星洲望着她有些尴尬结巴解释:“那个,我看你好久没出来,有点担心,我正要敲门,不是要闯入的。” 林绡一秒笑出来,轻快的语气道:“你的洗澡水烧好了吗?进去洗吧。” 女孩从旁快速经过,一阵沐浴乳的芳香从池星洲鼻尖闪过,站在原地不动的他抑制不住喉结滚动,吞了吞口水。 后知后觉回头,池星洲已经不能看见林绡的身影,她应该进了房间里。 林绡回房迫不及待爬上床去,赶紧用被子将自己裹紧,被子下的脚冰凉凉,不过洗过澡浑身都很舒坦,这种感觉真好。 床头柜有一支用来照明的蜡烛,火光小心翼翼跳动着,房内的窗户都用深色密不透风的布盖着,屋外的雨正持续不断下着,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