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她而言，是砒霜
温念卿回家的时候，许霆深正在厨房忙碌。他这几天赋闲在家，一直有钻研食谱。 “你回来了，快坐下吃饭。”许霆深招呼着傻站在门口的温念卿。 温念卿本来还担心昨晚的事情，对他有影响，但看他今天的状态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怎么样，还可以吧？”许霆深盯着温念卿，着急地要求她的反馈。 “好吃唉。”温念卿心想，不愧是警校第一名毕业的，学东西就是快。 温念卿一直和许霆深说着学校里的趣事，孩子们的调皮捣蛋，小打小闹。 她光顾着说话，嘴角边沾了米粒也不知道，许霆深伸手给她抹去。 “念卿，这次我想好好和你说。我们还是分开吧。” 两个人都吃饱了，温念卿收拾着桌上的盘子准备去洗碗，被许霆深的一句话定在当场。 “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不能再拉上你。” “许霆深，这些话，你到底还要说几遍？”温念卿就知道，昨晚的事情又刺激到他了。 “这是最后一遍，念卿。我也期待你可以拯救我，毕竟我曾经那么爱你。可是，你看到了，谁也拯救不了我。发生的事情，没有办法忘记。它们就像一个我永远摆脱不了的噩梦。我感谢你带给我的所有美好，只是现在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我唯一能向你保证的就是不再自杀，至于我怎么活，你就不要再管了。” “我们才试了一次，我可以等你。三年我都等了，再来一个三年，我也不怕。”她总是那么坚定地相信他会好，哪怕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是一滩烂泥。 “卿卿，你今年已经27了，我已经耽误你三年了，不能再来三年，到那个时候，你已经30了。我要是还是没好，你怎么办？对你的愧疚，会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们分开，对彼此都好，你就当我死在那次行动里了。”他明明活着，却比死了还难受。死人是没有知觉的，可是他有。 许霆深说完这些话，就回房间了。 温念卿就像个雕像一样站在餐桌前。他倒希望他能和她闹，那说明他还需要她。他今天的平静，让她害怕。 温念卿走了，许霆深看起来得偿所愿。 没有温念卿的三天，许霆深过得浑浑噩噩，到了温念卿下班的时间，他还会习惯性地盯着门口，转念又想，自己让她走了。 下午，许霆深躺在床上，放空自己，突然听到了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他冲到门前，看到了许母拎着一篮菜走了进来。 “是你啊，妈。” 许母看着儿子失望的样子，心知肚明。 “怎么，以为是念卿啊，不是你让人家走的吗？有本事别想人家。” “谁说的，我没有想她，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许霆深急忙解释。 “念卿给我打电话了，不放心你，让我来看看。人家对你够可以了，你还想怎么样？”许母拿自己的儿子真是没办法。 “就是因为她对我好，我才不能害她。” “你说什么害不害的，你是毒药吗？” “我于她而言，是砒霜。” “你拧，你以为她就不拧吗？”许母在餐桌前择着菜。 “我们只是需要时间去适应离开彼此的生活。时间会解决一切。”他看着窗外自由自在飞翔着的鸟儿，心里无比羡慕。 “你都说时间会解决一切，为什么不相信时间也能治愈你的伤痛？” “有些伤痛，一辈子也走不出来，活着的每一刻都饱受折磨。” 许母不想听儿子说这些悲观的话，转移了话题。 “念卿电话里听起来不好，好像是生病了。” “她生病了，哪里不舒服？严不严重？”许霆深一听温念卿生病了，嘴就不受控制地问了出口。 “电话里，我哪问的那么详细。她说没事，可能是怕我担心。” 许霆深想起自己有次出任务，温念卿上下楼搬东西磕伤了腿，都骨折了，还骗自己说没事。 “妈，我不放心，我去看看她。”许霆深拿上车钥匙就走了。 到了温念卿家，温牧川给他开的门。 “牧川，念卿生病了，她怎么样？” “呦，您还在乎我meimei呢？”温牧川没给他好脸色。 “我去看看她。”许霆深说着就往温念卿房间走。 温牧川把他压在一旁的墙上。 “许霆深，我告诉你，我妹她不欠你的。她从你家回来的那天晚上，一个人在房间哭。要不是她拦着，我高低跑去揍你一顿。你不打算和她在一起，就不应该来看她，给她希望，你这样，不男人，我看不起你。” 温母端饭出来，看着两个人的样子，吓了一跳。 “牧川，你干什么？” “妈，没事儿，我和霆深闹着玩，是吧？”温牧川向许霆深使眼色。 “是，阿姨没事儿。念卿呢，她还好吧？” “应该是换季感冒，她体质弱，一年总得来那么几回儿，在屋里睡着呢。” 许霆深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温念卿在睡觉，安安静静地。不得不承认，他有点想她，他现在远比以前要依赖她。 他替她拨去额边的碎发，轻轻地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 她像是有感应一样，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霆深......”带着鼻音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温念卿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