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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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那场暴雨赶走了之后所有的坏天气,他们接下来的一路都是天清气爽的好晴天,不过毕竟要入冬了,温度逐日下降,现有的秋衣过段时日便抵不住寒风,二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在下一个镇子里去添些厚实的冬衣,为即将到来的冬日做好准备。 下一个镇子名曰龙心,听名字就挺霸气,不过符申没怎么走过这里,因此虽然知路,却不了解具体的风土人情。一行人离镇口还有些距离,远远地望去,却已然能看见一座神庙的庙顶,想来在镇里肯定属于鹤立鸡群的独特存在。 “不知他们这庙里供奉的是什么。”杨善带着些好奇随口道。民间各个地方所信奉的神明菩萨各有不同,常见的有供奉观世音、财神爷的,也有供奉关二爷的,而更多的,则有可能是各个地方所各自信仰的神明,那些神明的形态与规矩各异,从古老的地方传说流传至今,拥有浓厚的地域特点,除了当地人以外很少有人能熟知全貌。而对于走南闯北的人而言,最怕的事情之一,就是不小心误触了那些当地信仰里的“禁忌”——当地人若是不与外来者较真倒也好说,就怕遇上个对信仰深信不疑又偏执的,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平白惹了一身sao。 杨善见过一些虔诚的信仰者,狂热又执着,对着虚无缥缈的意象能够几十年的坚信不疑,这些并不在他理解的范畴内,但反正京城里向来不允许明目张胆的宗教信仰活动,因此他与那些人接触得算不上多,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而如今,见到了神庙的一角,他隐隐有种预感,这回是免不了要与那些家伙打交道了。 “到时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若是灶王爷那些的自然最好,若是当地信奉的……既然不是个封闭的地方,想来对过路者便不会多严苛。”符申在与他闲聊时听对方讲过一些相关的事情,这会儿便也能清楚知道他的顾虑,他望了眼香烟缭绕,一看便是香火充足的神庙,一边温声宽慰着,一边也不由颇感奇妙,这么大而繁荣的神庙,在那些规模算不得大的村镇里,确实属于罕见了。 “希望如此吧,反正互相尊重互不干扰,等置办了冬衣马上启程也行。”杨善无奈应道,毕竟来都来了,总不好再去费劲巴拉的绕远路。两人下了马,玉书则仍是坐在马背上一言不发地专心玩耍,他们也不强求对方必须下来,就这么牵着三匹马,大大方方地走进了这个龙心镇。 除了那座早已看见的神庙,镇里别的一切似乎都与其他地方没什么分别,这让两人稍稍放下心来,至于镇中心那个很大很大的空旷广场,符申猜测可能和他们的信仰有关,可能要定期在这里做集会或是如何,本想去瞧个究竟的杨善闻言摸了摸鼻尖,决定还是不去好奇那个了。 他们要了两晚的客栈,随后趁着天色尚早,带着玉书去街上转转解闷,顺便找一找镇里的成衣铺。这日常必不可缺的铺子就开在镇里最热闹的一条街上,他们让玉书坐在门口晒晒太阳,那人抱着一包刚买的果脯,美滋滋点头应下,怎么看怎么乖巧。身着一身白衣的青年懒洋洋窝在成衣铺门口的小凳子里,眯着双眸的模样看起来像只慵懒的小动物,眼看他确实老实待着了,符申便拉着杨善进了铺内,就着各种冬衣挑选了一番,裘衣鹤氅斗篷,这成衣铺里的种类还挺齐全,看得他们眼花缭乱,就是款式稍微有点少,好不容易选了几件合眼的,尺寸却又对不上了,几番比较下来,不愿意妥协的杨善还是定了款式,让铺里的裁缝帮忙更改尺寸和一些细节,加钱加急,隔天来取。 如此一来势必就要在这里待上一两天了,他为自己订了两天房间的先见之明得意挑了挑眉。符申自然没什么意见,去白石镇算是行侠仗义的帮忙,并非十万火急,因此杨善的意见才是第一。 “杨大人的眼光真是好,我看着那件狐裘就喜欢,还有那条斗篷也是,基本都合上了。”他笑盈盈说着,走到似乎睡着了的玉书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将人喊醒,杨善心情正好,瞥他一眼没去管那话里有多少溜须拍马的成分,蹲下身将那个快要滑到地上的果脯纸包拿起来,重新塞进睡眼朦胧的玉书手里。 “我们没耗多久吧,怎么这就睡上了。”他无奈说着,见对方抓紧了纸包,晃着脑袋逐渐清醒了,这才起身朝街道两侧打量了一圈,随口提议道:“去找个地方喝点酒?顺便也该打听下那神庙的事儿了。” 然而,惦记着玉书的小孩儿心态,最终他们还是没喝上酒,只找了间茶楼,在大堂里喝茶,品些茶点,好在楼里正巧有班子在表演皮影,玉书的注意力似乎被吸引,他目不转睛盯着台上,坐得是稳稳当当,安安静静的也不说话,乍一眼看去还真看不出他身患疯病,仪态气质都是极佳,与富家公子别无二致。 还真是越来越好奇他的身份了,杨善在一旁悄然瞄他一眼,不过这毕竟不是当前的重点,他们一边喝着茶,一边喊来了小二,塞了些小钱后便请他为他们这些过路人介绍下镇里的情况。 而事实也确实如同符申所说,会接纳过往旅者的城镇必然不会那么严苛,小二热情给他们介绍了镇子里的风俗与特产,而对于神庙信仰之类,一开始他有些讳莫如深,似乎还担心会被抗拒,但面对二人真诚又友好的询问,倒是很快就坦诚布公,把这块的信息也都一一告知。 这镇名“龙心”果然不是白取的,镇里代代信仰供奉的都是一位与龙王颇有相似之处的神明,据说那神明在古老的过去以身作祭,救下了整座镇子的人,使得镇民免于了一场足以灭顶的巨大灾祸,因此神庙里历代供奉的就是这位龙神了,而它遗留下来的心脏,作为镇子的传世宝物,也被存放于神庙之中,继续守护着镇子世世代代的安宁——这也正是“龙心”这一名字的最早由来。 “居然真有这么个心脏?”杨善听完着实是有些惊讶,毕竟传说这事情,真要讲究起来的话是哪儿都可以有,但有了实物,那么真实性,或者说意义,可就比文字或者图像记载的那些要高出一个层次了。 “自然是有的,镇里人都知道,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毕竟那可是护佑我们风调雨顺平安顺遂的宝贝啊,是值得骄傲的存在!”提起这个,小二的语气都莫名兴奋不少,足以看出对他们所信仰的龙心的那份赤诚。这使得杨善本欲吐槽的话语卡在了喉间,毕竟入乡随俗,还是别质疑人家的风俗为好,而且对于龙心这东西,说实在的,一听真实存在,他便不能免俗地对此物产生了几分好奇。 “是么,如此听来能有此物倒确实是幸事一件,不过就这么放在神庙里,万一被有心之人觊觎了怎么办?那可是绝不能丢的重要之物吧。”他干脆顺着对方的话接着问下去,话音未落,便察觉到符申瞥来的视线,对方眉峰微挑,朝他做了个口型,然而话已出口便收不回来,小二已然兴致盎然地继续说了下去:“哎呀,这您算是问对了,也用不着cao心,镇子里那么多人呢,当然会考虑到这点,守备工作那肯定是密不透风的,而且也不是就这么摆在所有人面前给大伙儿展览啊……” 他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声音虽小,但也已经把不少客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符申抱歉朝周围颔首示意,不得不抬手拦下了小二,谢过他的热情后这场对话才算是了结。二人对视一眼,瞧玉书似乎还在专心致志地看皮影,便继续坐在这儿吃茶听戏,直到暮色渐至,才提溜起恋恋不舍的青年往客栈回去。 而回去的当晚,符申便关了房门,无奈和杨善提点起白天的事情来。“杨大人,你知道你说的那话,可以算得上是江湖上一些惯偷们的典型套路么?他们在行动前最爱找那些不谨慎的人聊这些,可以套取不少情报。也就那个小二比较粗心眼,万一换个细心又老练的,指不定就要注意着你了。” 杨善在之前接到那个口型时便反应过来了,这会儿面对符申的念叨,也只得揉着眉心,无奈又嫌弃地应着好,见对方说完了,还要不甘心地小声嘀咕:“但我确实好奇嘛。反正东西好好的在那儿,爱注意就注意呗,身正不怕影子歪。” 不知是不是故意,总之他的声音虽小,但却刚好能让对方完完整整听到。符申无奈摸了摸自己后脑勺,许是有玉书这个算得上陌生人跟着的原因,一路过来他都有些警惕,那番对话如今想来,确实算得上随意又日常,或许确实是他有点小心过头了?他觑了眼背对着他开始翻书看的杨善,讪讪找补道:“你不是不想和那些信仰者接触太多嘛。” “嗯……所以也就一问,等衣服做好了我们就走。话说那个神庙你想去看吗?我反正随意,去不去都行。”杨善头也不回地将选好的书摊开,支着下巴回他,语气倒是悠然,没什么埋怨的意思,符申便跟着躺到他身侧,侧头瞄了眼书上的内容——又是那本鞭法。 “杨大人对师父的鞭术如此上心,他老人家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他温声说着,同时扭过头去,望了眼和他俩的佩剑摆放在一起的两条鞭子,兴致盎然提议道:“不去了吧,我们这些非信者就别去凑热闹了,把地方留给信仰之人才是最好。倒不如找个地儿给你练练鞭子?也有段时间没练功了,是该动一动了。” 提及习武,杨善的兴致便也被瞬间点了起来,他不假思索应了声好,嘴角都悄然勾起了些弧度,然而不过片刻,他便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在可并不是只有他们二人。他瞧了眼似乎也没注意到这点的符申,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那玉书怎么办?让他跟来不太好,但是那幅样子……” “要不,明日问问他的意思吧,看他是想跟着我们,还是说在镇里玩——大不了就带着,一次而已,应该成不了什么问题。”符申知道他是好心,不想让黄石公的武功有被外人偷师的可能,不过在没有心法秘籍,光靠rou眼看的情况下,是很难掌握一门陌生功夫的,更别说只有这么一次。反正玉书的情况叵测难猜,倒还不如放在身边,亲眼看着更加安心。 就在他们聊得热切之时,一个人影步履匆匆从窗前经过,看影子是个头戴小帽的男子,手里似乎还端着什么东西。这个时间除了忙忙活活的小二便也没可能是别人了,他们便隔着门窗顺势喊住对方,正好预定明日一早的早食,而那人点头应下,随后躬身安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