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恶变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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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旧的话晚点再说,咱们先把这儿的事解决了吧,老大。”星熊胡乱擦去眼角的水雾,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 他早就猜到了酒吞的身份,也因为茨木委托他的调查了解到了酒吞麾下迅速成长起来的势力。 他在那些陌生的“帽衫人”皮囊下看见了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印记”,他知道,老大回来了,也把大江山往昔的格局一起带回来了。 要不是眼下的状况扑朔迷离,星熊有一车的话想跟姗姗来迟的鬼王好好说一说。 酒吞当着众人的面掏出一张图纸,竟是这座被烧毁的房屋的户型图。 “超自然对策课其实拿到了这里很多资料,”酒吞说,“除了这张图纸,还有这家人过去的情况和邻里风评。本大爷听说,这小孩从小顽劣,之前差点杀死一对流浪母女。家里只有祖父管教得最严,可惜父母在中间和稀泥,导致他对全家都怨恨颇深。” “这家大门朝西啊,”茨木看见户型图,忽然想到了风水的层面,“挚友,这小孩住家里哪个方位?” “西北,最不安分的位置。”酒吞耐人寻味的语气向茨木证实,他们想到一处去了。 星熊闻言,径直朝着户型图指示的西北方位走去。 他站定在男孩房间的窗下,没两分钟便皱起了眉头——住这里的人过去的种种劣行都化作暴戾的情绪和恶念弥留在了房间里。 茨木见状,心中隐约生出的答案更为确凿。 “几代人住在这种本该住不长的房子里,是在跟风水的变动之气对抗。生下顽劣的孩子,还住进最不服管的角落,这样接二连三地把变动之气都吸到了他身上——”茨木说到这里看了酒吞一眼,只见他微微点了一下头。 酒吞接过茨木的话头:“趁着这股灵魂恶变的契机,他的顽劣心智就是他恶化的起点。恶念蔓延到了整个魂魄,控制他杀死自认为禁锢他的人,之后再吃掉他们的灵魂,进一步恶变。” “所以这些恶变,都是从灵魂本身的恶念作为起点的?”星熊抓住了重点。 “不错,至少本大爷解决掉的黑帮的人都是这样。”酒吞说,“说来你都不信,那些恶变之后从来没有越过‘底线’吃下灵魂的人,平常最深的恶念就只是打打杀杀。而那些恶变以后主动吃人魂魄的,多少干过强暴、虐杀、分尸之类草菅人命的事,有的还动过吃人的念头。” 看样子,这种“恶变病毒”狡猾得很,它并不是在传播狂暴,甚至自身都不能算作狂暴的源头。 真正的源头自在人心,“病毒”的作用却是激发人心中最扭曲、极端、不稳定的一面。 晴明仔仔细细捋了一遍线索,忽然想起什么:“千年以前,人类堕鬼的因由也是执念和欲念,不过人类化成的鬼灵最多只像厉鬼,凶狠却有完整的心智,变不成炼魂一样的魔物——炼魂那种魔堕的扭曲心智,必须得是被别人强行催化的。今天这些人的恶念又是被什么催化才走火入魔的?” 星熊回想起自己与男孩恶灵的意识接通的瞬间,他发现那种干扰他产生幻觉的东西自始至终缠在恶灵身上,与恶灵狂暴的气息揉在一起。 他描述出自己的观察和刚才落入幻境的事,并说: “我只是在追它的时候产生了执念,就落进幻觉,以为自己出体跟上去了,说明这股东西能让人的念头循环往复,直到落进最坏的结果里面!” “所以这就是‘恶变病毒’运作的原理?”茨木仔仔细细搜索着足以定位它的描述词语,“它不是一种念头,也不是化实的情绪,也不是灵魂的碎片……” “是一道程序,熔炉一样的程序,一个没有终点的循环。”星熊断言。 茨木旁敲侧击地提醒星熊:“你还记得你当初说的么?如果‘数据库’有意识,并且想投放什么病毒,所有人逃不了。能把熔炉一样的循环程序做成病毒,还这么迅速地传播开来,这样的事在你看来,不像任何一个普通灵魂能做成的吧?” “不是吧!‘数据库’真的出手了?!”星熊显然听懂了,颠覆性的结论让他毛骨悚然,因为他一时间竟也想不出更靠谱的解释。 而他又顺理成章地想到了下一个问题: “咱们盯着的那个Kral,难不成把这有毒的‘数据库’背在自己身上了?!” “这可是你擅长的,星熊。”酒吞说道,“如果你能看清他身上有几个‘印记’,还有他躯壳底下到底变成了什么东西,那你就能亲自论证这个问题。” 酒吞抽出第二样东西,是那天山童在车里看见之后差点引发失控的广告海报。 海报展开,晴明单是用余光随意扫了一下,便扭头迅速回避: “别看!这张广告太邪性了!” 邪门的感觉甚至无法描述,晴明脑中只萦绕着一个想法:但凡被它捉住执念就死定了。 “星熊,需要什么保护?直接跟它面对面是不行的吧?”茨木也说。 “面对是必须的,不过可以用这个加上茨木你的力量,防住一时速战速决,应该没什么问题。” 酒吞朝他们递来一样散发着暖金色光泽的物件,映入茨木视野的是那枚熟悉的鬼面五股杵。 许久不见,它的光芒更加雄浑饱满,却也透着如的主人一般的凌厉锐气。 茨木与星熊相视,点了点头。 他们一人握住鬼面杵的一头。触碰上去的时候,星熊闭上眼,只觉一道温暖的光晕在眼前绽开,背脊上登时有了依靠一般。而杵的另一端,绚丽的深渊已经层层裹住了精雕细琢的锋利铜爪。 星熊调整好呼吸才慢慢睁开眼,目光徐徐挪向面前的那张海报。 有什么东西试图侵入,好在被意识周围虚空的黑暗敏捷地绞杀破碎。 星熊眉头抽搐了两下,视线却粘在Kral脸上足足十几秒。他意识中的对抗与较量化作汹涌的暗流,透过手里攥着的鬼面杵也传给了茨木那边。 直到星熊猛吐出一口气,鬼王见状,利落地将海报收卷起来。 “怎么样?!”几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他自己灵魂还在壳里,不过快被吃空了。最大的‘印记’应该是那只魃——但我觉得这会儿已经说不清是什么东西了,它像个海绵一样吸饱了病毒程序,多看他一眼就会被感染。这他妈对自己真够狠的!” “是‘漫’干的好事吧?”闻言,酒吞揣测,“这只魃,说穿了也只是祂的傀儡而已。” “不完全对,”茨木极为罕见地反驳了酒吞,因为他刚才有一瞬间共享了星熊的视角,而“种子”的视野看到了不得了的真相,“变成海绵的并不只有魃,‘漫’这个始作俑者也早就走火入魔变成了一样的东西。” 鬼王面色一滞,幽邃的紫眸中几不可见地闪过种种神色,一切落定的时候,他了然地冷笑一声。 星熊瞬间从老大的笑声里听出了问题的严重性。 不过他先谨慎也一头雾水地问了句:“‘漫’是谁?” “这个‘数据库’是有名字的,‘漫’就是它的真名,象征所有灵魂和心念的总集。这东西有独立的思想,并且祂的想法还非常危险。我追踪了祂很久。”茨木其实不惮对星熊说出更深的真相,只不过星熊的世界观大概会被碾得稀碎,所以他只说了星熊现下问的答案。 星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知道,眼下这个“漫”的疯狂早已把此间一切卷入无法拔出的泥泞。 茨木对此更加确信。“漫”的维度覆盖了一切喘气的东西,即便墟没有让祂得手,照这速度发展下去,世界也将很快陷入祂所求的混乱。 弄清了案发现场的真相,星熊和晴明打算先回去复命。临行时,星熊塞给酒吞一个私下联络他的办法,暗示老大随机应变。 酒吞和茨木送走他们,又在现场转绕了一圈,可惜并没有发现更多遗留的线索。 人离开时,思绪却离不开。他们在回去的路上并排走着,默契地一起思考着对策。 “挚友,送我去跟那帮暴徒当面过两招吧?以我现在的身手,总不能还是退居二线啊。”茨木忽然向他的鬼王申请道。 “你是又有什么鬼点子了吧?”酒吞站定下来,笑着问道。 他对如今的茨木了解得透彻。茨木看上去只是急迫地想要一展身手,似乎与解决局面无关,可酒吞知道,他每个表面急进的决定下面都藏着后招。 果然,茨木也循循停下脚步,并伸出手掌将他的千足蛊重新放了出来。 两人多高的巨虫盘在道路中央,它此刻消化完了腹中吞噬的恶念,竟蠕动着身躯,从尾部哗啦一下排出一堆玫红色的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