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费老师胃穿孔入院，赌徒经纪人又菜又爱玩

    陆亭的效率真是高得可怕，他才走一小时，陆灿就蹦跶着来了。

    他不光带了他自己来，还带了一大袋零食和一个超大的果篮。

    到饭点，他去给顾真买饭，回来的时候手上不光拎着饭，还有护士小jiejie送的小泡芙。顾真简直服了，这才刚来几小时，陆灿怎么就把护士都收服了。

    “你怎么买了三份？”顾真好奇地盯着陆灿放到桌上的三份馄饨。

    陆灿伸出食指指了指楼下：“阿弦哥哥也住院了，就在楼下，我帮他也带一份。”

    “阿弦哥哥？”顾真花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费老师？”

    “嗯，”陆灿叹了口气，“他胃穿孔了……”

    顾真惊了，这么严重？她拿了果篮里的一半水果：“走，灿灿，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他。

    陆灿点点头，拎了一份馄饨，两个人沿着楼梯下到消化道科。走到过道尽头，右拐是一个单人病房，关着门，四周隔断帘全拉着，一副拒绝外人踏入的样子。

    陆灿敲了敲门，喊道：“阿弦哥哥，是我，陆灿。”

    “进来吧。”顾真听着，是费弦的声音，只不过有些中气不足。

    她跟着陆灿走进病房，隔断帘拉开，费弦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

    顾真扯了扯自己身上和费弦同款的病号服，笑道：“我也住院了。听说费老师就住在我楼下，就跟着灿灿来探视一下。”

    她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笑带歉意：“水果是灿灿带来的，这会儿楼下花店都下班了，赶明儿我去重新挑一束。”

    费弦的脸色比平时要虚弱，透着病态，唇色也浅，靠在床头看着她。

    顾真又说：“费老师，你这有没有人照顾？”

    费弦淡淡道：“我的经纪人阿涧等会儿会来。”

    “那白天呢？”顾真追问。

    费弦说得简短：“叫了订餐服务，会送餐来。”

    就在这时，门轴又响了。来人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而入。陆涧拎了个三层保温饭盒，穿着笔挺的羊毛西装。

    陆灿转过头：“阿涧哥哥，你也来啦。”

    顾真站起来点了点头：“陆涧先生。”

    陆涧单眼皮，薄唇，身材瘦削，个子也不高。看到顾真他有些意外，但惊讶的神色只在他面上停留了一瞬，他便露出笑容来：“顾小姐好。”

    他坐下来，打开保温饭盒的盖子。里面是两道清淡的小菜和一道稀粥。顾真闻到了一股药材清苦的气息，仔细一看，好像是药膳。

    很养生，也很适合费弦目前的身体状况。

    陆灿看了看那碗馄饨，挠了挠头：“阿涧哥哥，那这个……”

    陆涧笑道：“辛苦阿灿买来，我吃。”

    费弦拿起筷子，看见顾真的眼睛在药膳里滴溜溜地转，淡淡道：“你想尝尝吗？”

    顾真尴尬地收回目光：“不用不用……我楼下还有馄饨呢……”

    陆灿也像突然想起来：“对哦，jiejie，我们先回去吃饭吧，一会儿冷掉了还要再热，等吃完我们再来找阿弦哥哥和阿涧哥哥玩。”

    顾真感到被解救，点头称是，拉着陆灿一溜烟儿跑了。费弦看着来得匆忙，去也匆忙的两个家伙，唇角浮现了些微笑意。

    待两人走了，陆涧打开装馄饨的塑料盒，问道：“阿弦，要不要来两个？”

    费弦夹了一个馄饨，大概是泡久了，破了，“啪嗒”掉回汤里面，溅起的汤水崩了他和陆涧一脸。

    费弦：“……”

    陆涧摸了半天，终于摸出一张皱巴巴的餐巾纸，捋了捋，撕成两半，一半自己擦脸，一半递给费弦。

    费弦擦着脸说：“你连餐巾纸都这么吝啬了吗？”

    陆涧拍了拍自己的口袋：“我忘带纸了……这点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的。你这没有吗？”

    费弦有点无语：“你应该问问自己，帮我收拾的时候装了没有。”

    费弦突然胃出血，送来医院说是胃穿孔，差点把他吓死。之后他进费弦的住处收拾生活用品，可又对里边的东西不熟悉，大概卷了一些必要的就来了。费弦这两天连东西都吃不了，这是第一顿，这才发现没餐巾纸的事儿。

    “你先吃饭，我找找。”陆涧起身，迅速翻腾了一遍，迅速得出了结论，“没带。”

    卫生间有厕纸，他能凑合，可不好意思让费弦也用厕纸擦嘴……陆涧很快有了办法：“你先吃，我找阿灿他们借，明早去商店买一包。”

    这会儿陆灿和顾真已经吃完了，陆灿摸出一副扑克牌，拉着放学的小芙一块玩。三个人打斗地主，陆灿当地主一对二，连续两把都把顾真和小芙按在地上摩擦。

    正洗牌，陆涧来了。陆灿和顾真很意外，小芙眨眨眼，问道：“jiejie，这也是你男朋友吗？”

    顾真连忙摆手，还没来得及解释，陆涧忍俊不禁，先开口了：“我长得不够帅，达不到水平线。阿灿，餐巾纸借我一些。”

    顾真也笑了，敢情是费弦陆涧吃完饭发现没餐巾纸擦嘴……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包未开封的抽纸：“不用还了。”

    陆涧笑着接过：“谢谢，我和阿弦从不白收好处。”

    陆灿的眼睛亮了：“阿涧哥哥，一起打牌怎么样？”

    陆涧回了个“好”字，就急匆匆消失了。

    顾真坐在床上，说：“灿灿，陆涧先生还要照顾费老师呢，让他下来陪我们玩儿不太好吧？”

    陆灿笑了笑：“jiejie，就算我们不找他，阿涧哥哥也会找我们的。”

    半小时后，果然陆灿的手机响了，问陆灿和顾真方不方便下楼玩。顾真看离晚上的点滴还差一阵，便欣然答应。

    之后还是打斗地主，陆灿几乎是压倒式胜利，输的时候少之又少。顾真早知道陆灿打牌厉害，偶尔赢了才惊呼神奇。

    但陆涧不是。他每一局都打得很认真，对着陆灿还在算牌记牌。顾真觉得他有点像想用火柴棍撬动地球的勇者……或者说梦想家。

    很快顾真不玩了，陆涧还是兴致勃勃。看费弦没劲儿折腾，他就出去喊别的病房的人来玩，陆灿还是稳立不败之地。再后来几乎全消化科能动的人都来打了一轮，陆灿就好像一个bug，看得其他人啧啧称奇。

    相比起来，陆涧又菜又爱玩，全程陪同，瘾大得不行。中间费弦要起来上卫生间，他才不得不把手上的牌交代给顾真，完事了又把牌要了回去，一刻都不想错过。

    直到护士催顾真回去挂水，陆涧的眼睛依然很亮：“阿灿，你明天还来吗？”

    陆灿若有所思：“来，不过明天不想打牌了。”

    陆涧笑了笑：“没关系，想好玩什么了再叫我。”

    陆灿点点头，回到了呼吸科。

    顾真已经打上针了，看到陆灿回来，笑道：“说实话，我还挺佩服陆涧先生的。明明打不过你，还跟着打了一晚上。”

    陆灿犹豫了片刻，说：“因为我小时候那件事，平日家里是不让阿涧哥哥玩这些的……”

    顾真来了兴趣：“小的时候怎么了？”

    陆灿悄声道：“jiejie，我说了你不要告诉别人啊。”

    见顾真点头如捣蒜，陆灿哭笑不得：“我小时候，他把我骗去地下赌场，我俩赢了好多钱……庄家生气了，搜身也搜不出藏牌，还硬要说我们出老千。本来要砍阿涧哥哥的手，最后闹得当时的家主叔叔出面，才把我俩放了。”

    “那之后就明令禁止陆家子弟去赌场，连逢年过节玩也不能带赌注。”

    顾真愕然，陆涧在公司风评很好，不光有能力，为人也谦逊温和，没想到还干过这种离谱的事。

    如果不是家规训诫，陆涧可能真的能把陆家给输光了，也不可能有后来的作为。

    打完点滴，已经快到大门落锁了，顾真道：“灿灿，很晚了，回家去吧。”

    陆灿摇摇头：“家里没意思。”

    顾真笑了：“你哥呢？”

    陆灿没了打牌时的精神头儿：“出差。”

    顾真顿了顿，道：“不是还有其他哥哥吗？”

    陆灿又摇头：“他们和我们不住一起。”

    顾真认真地看他：“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没有。”陆灿想了想，“就是觉得无聊。”

    顾真有点无奈：“你打了一晚上扑克，打都打不输，当然会觉得无聊。”

    陆灿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顾真：“jiejie，你有没有这种时候？”

    顾真笑了：“你这叫独孤求败，我没有过。”

    陆灿叹了口气：“秘书处的工作我做不好，和数字有关的部门我又不想去。”

    顾真好奇道：“为什么你不想做和数字有关的工作，这不是你擅长的吗？”

    陆灿有些落寞：“我爸因为沉迷研究，已经很多年不和我们联系了。家人，家族，对他来说都是负累……小的时候我以爸爸为榜样，但现在，我很害怕万一我也变成那样。”

    顾真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那你有想做的工作吗？”

    陆灿停了很久，喃喃道：“……我想当演员。不是情色演员，就是普通演员。”

    顾真皱眉：“圈子里好像没有陆家人当演员……”

    陆灿神态低迷：“其实是有的。只不过要改母姓，而且要自己闯荡，家里不会帮忙。我哥非常反对，说如果我要当演员，他就再也没有我这个弟弟。”

    顾真无奈：“那你为什么想当演员？”

    陆灿笑了笑：“因为演戏很有趣，可以体验很多不同的人生。工作中是有感情的，不像数字那么冰冷。”

    顾真也笑了：“灿灿，你的想法很好，但是事情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陆灿愣愣道：“阿亭哥哥也这么说……但我还是不明白。”

    顾真转了转眼睛，道：“这样吧，你回头问问你哥，愿不愿意让你体验几天龙套的生活。”

    陆灿睁大了眼睛：“哇，jiejie你有办法？”

    顾真点头：“我有个小伙伴在三立影视，他们那边需要大量龙套。我打声招呼，你跟着跑几天龙套，然后我们再聊聊。”

    见陆灿兴奋得一塌糊涂，顾真抱歉地笑道：“不过得等我先出院，我到时候带你过去。”

    陆灿点头：“没问题！”

    把陆灿安抚好后，他快乐地走了。她私心希望，陆灿不要做演员。他从小智商超群，有哥哥护着长大，没吃过什么苦，家庭背景又深厚，做点什么都比当演员好。

    他只要姓陆，就永远不会失业。

    只要找一些很苦的戏，以陆灿顺风顺水的人生经历，是一定会打退堂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