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周一的课程安排主课颇多，下午三节分别被政史地占据。张兴达是班主任，但同时也是他们历史老师，除了他们班外，他还教五班历史。

    历史课结束后，张兴达让赵谦去他办公室帮忙整理毕业生档案资料。张兴达不是鹤川本地人，是邻省考过来上大学的，毕业后顺理成章留在当地工作，考了编制进校当老师。

    他在八中颇受器重，主要协助五班班主任做教务工作。

    六月高考季即将来临，高三年级组压力剧增，教务处工作量突增猛涨，大多数时候张兴达都没有时间上晚自习的课。

    他们班和隔壁五班已经连着上了两个星期的历史自主学习了。

    .

    最后一节课浑浑噩噩度过，梁虞舜下课前两分钟就收拾好东西，出入证攥在手里。

    因为和孙语呦的约定，晚饭她决定在外面解决，通常情况下她都是回家吃的。这个月是特殊时期，苏皎皎经历上次没再来过她家，她住的那间客房离梁京山的卧室很近，阿姨请假还没来得及收拾出来。

    梁虞舜对苏皎皎没那么重的厌恶心理，只是觉得她这个人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自作聪明就算了，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

    骗骗老男人倒是还行。

    还有一分钟下课，邻座的同学蠢蠢欲动，教室里闹哄哄的，多了一些嘈杂的交谈声。

    梁虞舜收到裳冶言简意赅的微信消息：有事，晚饭不吃。

    话末跟着红色的小爱心。

    梁虞舜表示无语，他俩就没在一起吃过饭。裳冶似乎对人类的食物很不感冒，上次的火腿汉堡也是勉强吃完，消化吸收极快，跟没吃一样。

    梁虞舜已读不回。

    心里闷闷的。

    裳冶太神秘了，作为男朋友，梁虞舜对他一点也不了解。

    这时候，孙语呦说：“我们走吧。”

    梁虞舜嗯了声。

    调过座位后陈柏乐和梁虞舜之间隔了一个四人成排的大组，他在一组的倒数第三排，靠窗位置。

    在梁虞舜甩着出入证挂绳走到门口时，陈柏乐探出窗户喊了她一声。

    梁虞舜不情不愿走过去，陈柏乐双手合十祈求状：“帮我带个晚饭呗。”

    梁虞舜没答应也没拒绝，存心吊着他，“你怎么不自己出去？”

    陈柏乐见状焦急起来，“哎呀你就帮我带吧！我请你喝奶茶怎么样？”

    梁虞舜身子往墙上一靠，“不行。”

    陈柏乐心如死灰，跟蔫了的花似的垂下头。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帮你带。下不为例，你要吃什么？”

    闻言，陈柏乐喜形于色地抬起头，褐色瞳眸亮得出奇。

    梁虞舜让他收起接下来让人rou麻的话，头也不回地和孙语呦走了。

    路上，孙语呦乐呵呵打趣她：“你们俩关系还不错嘛。”

    梁虞舜扯出出入证里面挡住自己照片的小卡，挪到学校名字那里挡住，没什么情绪地说：“还行。”

    “我没记错的话，他跟你做同桌时间最长吧？他是不是喜欢你？”

    梁虞舜惊叹她的敏锐，没承认：“不知道。”

    实际上陈柏乐的心思昭然若揭。

    梁虞舜拿出一张单人小卡，给孙语呦：“送给你。”

    孙语呦接过来定睛一看，“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卓率！”

    梁虞舜说：“我见你买过他们团的专辑，没抽到他的小卡。”

    孙语呦学她那样把小卡放进出入证里，盖在文静的照片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谢谢你虞舜！”

    梁虞舜喜欢装饰物品，刚发出入证的时候她嫌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一张照片和学校标志什么都没有。她有收藏癖，看电影、说唱类节目的时候买了不少周边，卓率那个团的专辑纯属运气好。

    她闲着无聊参与了官方抽奖，抽中了卓率的亲签。亲签的条件是参与线上签售，梁虞舜戴着口罩虎着脸，和视频对面冷峻的卓率进行了长达三分钟的自问自答。期间梁虞舜发现，卓率对她无语了两次，都被摸鼻子、类似于呛水咳嗽掩饰过去。

    结束后没多久，梁虞舜收到了首都发来的包裹。

    卓率的签名很有风格，小卡背面还有鼓励性话语。

    梁虞舜单纯觉得这张小卡拍的很好，不说卓率这人怎么样，那张脸看着是真顺眼。

    后来卓率的那张小卡被她塞进出入证里。

    .

    孙语呦出门渴得不行，在旁边的商店买了瓶水仰头灌了一口，梁虞舜在一旁等她。

    孙语呦付了钱问梁虞舜：“你想吃什么？”

    梁虞舜想说不想吃，话到嘴边又变成：“都可以，跟你一样就行。”

    孙语呦说：“好吧，你应该没尝过那家老牌粉馆的炸酱粉，吃完我们再去精品店。”

    梁虞舜：“好的。”

    木讷得像个机器人。

    孙语呦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毕竟这已经是梁虞舜和她相处最好的状态的。

    老牌粉馆在街道旁杂货铺二楼，从分岔路口旁的楼梯上去，是一对中年夫妇经营的，算是八中标志性的美食。

    梁虞舜没吃过，孙语呦问她要不要尝尝别的，看样子她经常光顾这家店的生意，老板娘见她来了还跟她打招呼。

    梁虞舜没什么想尝的，她只想赶紧吃完然后和孙语呦去精品店买小风扇。

    孙语呦点了两碗炸酱粉，带梁虞舜去里屋找位置坐。这家店装修简单整洁，长屋对半分成两间，一间六个桌位。

    她们来的不早不晚，店里人不算多。

    孙语呦在靠墙长桌最里面坐下，把出入证放在桌上，去饮水区倒了两杯凉水再折返回来。

    一杯饮尽，一杯放在梁虞舜跟前。

    她出校门买的那一瓶被她放在桌上，和出入证放在一起。

    梁虞舜抬起喝了一口，凉意沁入身体。

    吃完粉以后，梁虞舜伸着舌尖哈气，被辣得小幅度呼吸着。孙语呦状态平和，炸酱粉上来时她还往里面多加了一勺糊辣椒，搅拌均匀后小口吃起来。

    梁虞舜又倒了两杯水下肚，舌尖被辣感袭击，轻微刺痛，忍不住想分泌唾液。

    孙语呦震惊：“你吃不了辣啊，你是外地人吗？”

    梁虞舜为自己正名：“能吃，但是这也太辣了吧！”

    精品店在学校后门，新开的店，价格实惠。

    孙语呦走到风扇那一排，各种各样的小风扇让人眼花缭乱。

    梁虞舜一眼看中孙语呦坏掉的那个款式，挑了个和她颜色不一样的浅绿。

    孙语呦拿了个深绿，和梁虞舜的配套。

    梁虞舜率先走到前台扫码，等孙语呦又拿两个钥匙扣过来一起付款。

    孙语呦把其中一个加菲猫给她，自己留着欧迪。

    梁虞舜拿着傲娇的加菲猫不明所以。

    她和孙语呦已经要好到送钥匙扣的地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