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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圈,才从胸口抽出一张皱皱巴巴的请帖。华裳抬起头,纳闷问:“不是你邀请我来参加诗会吗?”大周风气开放,太上皇更是一位女帝,所以大周朝女子亦可随意结社出游,甚至承袭爵位。同时,朝堂文人地位高,整个长安城都有了附庸风雅的习气,诗会更是长安人交际的重要场合。李梦昙虽然出身陇西李氏,可从小就不爱读书习字,倒是喜欢骑马射箭,她举办诗会也不过是掩人耳目,邀几个玩得好的女孩子前来射箭、投壶。然而,熟悉李梦昙的都知道她对华裳的复杂感情,有哪个不要命的敢给华裳递李梦昙诗会的请帖?李梦昙匆匆上前,翘头履踩进泥潭,星星点点的泥水溅上裙摆。她一把夺过华裳手中的请帖,看到堪比抹布的请帖,先是皱起眉,等看到里面的字,她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那、那个窝囊废!”她气得唇直哆嗦。李梦昙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华裳的眼睛:“不是我,这不是我给你!”“啊……”华裳淡淡地应了一声,她抬起一只手轻轻揉了揉脖颈,“我就说……我少在长安走动,哪里还有人会给我递这种东西。”李梦昙忍不住嘲讽她:“有人给你,你就来?你都不知道事先打听一下的吗?更何况你现在不是在闭门思过吗?”她倒吸一口冷气:“你抗旨?”华裳耸耸肩,未曾修剪过的凌乱眉毛透着一股难得的野性,她整个人就像是一匹在草原上自由奔跑的黑色野马——有着美好又矫健的躯体,不羁又散漫的性子。“只是出来参加个诗会而已,况且我的过错都已经思完了,圣人不会在意的。”她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起放在嘴前,吹了一声口哨。哨声嘹亮地蹿向天际。下一刻,一个跟华裳打扮的一模一样的男人便从琉璃瓦上跃了下来。李梦昙气呼呼地瞪着那个男人。华裳笑容爽朗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阿娴,是你干的好事吧?”既然已经被拆穿,李娴便坦然点头:“是。”他见禁足在家的将军闷得慌,便偷了meimei的请帖给自己家将军,让将军出来松快松快,嗯,没毛病。什么没毛病!简直缺心眼到家了!李梦昙瞪着李娴,恨不得摇着他脑袋问他——阿兄,你的心是不是生的太偏了,胳膊肘怎么总往外拐?你究竟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会连累到李家啊!“以后别这么干了,你看你meimei都气成牛蛙了。”华裳一把搂住李娴的脖子,李娴为了让她搂的更加舒服一些,还故意曲了曲腿。李娴回头看了眼气鼓鼓的李梦昙,好像确实有些像。“是。”“你说谁是牛蛙!”李梦昙立刻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箭,重新搭弓引弦对准华裳。李娴莫不做声地挡在华裳面前,饶是华裳比一般女子还要高挑,也被身材高大威武的男人遮挡地严严实实。李娴冷冰冰地盯着李梦昙,他的眼睛天生眼白多,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人时,宛如夜叉厉鬼。即便面对的是亲生meimei,他依旧双拳紧握,肌rou绷紧,摆出战场随时搏命的架势,就像是一头忠心耿耿的獒犬,只要李梦昙敢松手,他就敢直接将她的喉咙捏断。李梦茹的鼻子突然有些阻塞,她冷笑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李娴的身后突然探出一只细长的手,将他随意一拨弄,高大健壮的李娴便像是柔弱的羊崽一般,“嘭”的一声被甩在了树干上。华裳:“你挡住我视线了。”李娴毫不在意地爬了起来,仿佛对这样的结果早已习惯。李梦昙的眼睛却都瞪红了。阿兄,她在军营里就是这么糟蹋你的?!一无所觉的华裳无意识地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腋下居然还夹着个脸色苍白、几欲昏厥的娘子。“抱歉,抱歉,我忘了。”她提溜着青衣娘子的腰带,将她轻轻放了下来。魏篁忙上前,扶好青衣娘子。华裳挠了挠耳朵,无辜道:“如果需要医药费的话,就来我府里找我好了。”魏篁不善地盯着她,又连忙低下头去唤还未恢复意识的娘子。李梦昙咬着牙道:“世人都说你华裳天生神力,是西疆的不败战神,今天我总算是见识到了,也不过如此而已!你敢跟我比吗?”华裳看了看她手里的弓箭:“比这个?”李梦昙:“没错,你怕了吗?”华裳的手里还捏着刚刚英雄救美时赚到的箭,她随手颠了颠:“太轻了,易受风势影响。”“你该不会不敢吧?”李梦昙挑衅。华裳用两指夹着那根箭,露出一个提不起干劲的笑容:“行啊,既然是比试,总要有个彩头吧?”她眉毛轻轻挑了一下,像是种凌厉的嘲讽。李梦昙一口气憋在胸口:“好!你要什么?”华裳:“就你的弓吧。”这把弓是李梦昙新打造的,上面镶嵌的玉石都很名贵,可是,只要能让华裳狠狠败北,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好,就赌这把弓!如果你输了,我要你向圣人请辞冠军侯的爵位!”李梦昙话音一落,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华裳的身上。世人皆知,冠军侯这三个字对于华裳来说绝不仅仅是爵位这么简单。☆、第2章华家一门四侯,皆是冠军侯。“为君守国门,为民死沙场”是华家祖训,在华裳的阿爹和两个阿兄相继战死沙场后,冠军侯的爵位也最终落在了当时年仅十六岁的华裳头上。华裳翘起嘴角,露出一个似嘲讽的笑容。李梦昙一股邪火直蹿天灵盖儿:“怎么?不敢吗?”“放肆!”李娴站在华裳的身后,厉声呵斥。李梦昙更怒了:“你还真是忠心耿耿,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李,不是姓华!”李娴沉默。华裳颠了颠手里的彩箭:“来吧,我先开始?”李梦昙:“来人,将取弓给她。”华裳她看了一眼桃花树上的香囊,摇了摇头:“这点距离用什么弓。”“你说什么!”华裳懒洋洋地笑了:“我徒手就行了。”李梦昙:“徒手?你以为徒手掷箭是那么简单的吗?”“梦昙,”魏篁将青衣娘子安顿好,回身道:“华将军是在让着你,毕竟华将军出身行伍,她用手,你用弓才显得公平。”李梦昙看了一眼手里的弓,哼了一声,将弓扔到一旁。“我就不信,凭什么她行,我不行!”华裳顺势举起了手中的箭,连自己这副懒洋洋的站姿都没变。李梦昙瞪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