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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她说的这个故事是听镖局里镖师说的,讲的就是这个吝啬鬼天天虐待家里人和雇工,长工吃不饱,晚上睡不着,就看见米仓里一只大老鼠每天偷他们的谷子。没想到,那几个长工合力将老鼠捉起来绑着,训练老鼠偷米偷rou给他们开小灶,那个吝啬鬼只知道他的rou和米少了,但一直没发现到底是怎么少的。后来还是有个长工吹牛时跟人说出来,这件事才传了出来。这事原本就又好笑又离奇,便是见多识广如祁老板都听住了,他边笑边问:“你说的这些事都是真的?你是打哪听来的?”江月儿笑道:“当然是真的。祁老板您看我像是说瞎话的人吗?”她努力睁大眼睛,表示着自己的诚实。祁老板是真相信她,因为面前这小姑娘一看就是衣食无忧,没遇到真正困境,过过真正苦日子的孩子。如果不是听人说起过,以她的见识,编不出这样又苦又好笑的故事来。他当即道:“这个故事好,你若是能把这故事画下来,我每幅给你一百文钱!”江月儿大喜:“谢谢老板!”这故事不像她的那三十二文,有头有尾又好玩,关键是它长哪!她说着话,已经想好要怎么画了,听掌柜道:“那东家,那画画好了,印在哪呢?”祁老板一怔,江月儿看他面上现出难色,似乎有退缩之意,一下就急了。一涉及到钱,她的脑袋就转得特别快:“不如另印一份吧!就叫谐趣画,怎么样?”“谐趣画?”祁老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双眼大亮:“好主意!我可以再出一份谐趣画的集子,定是有不少人来买。”他看着江月儿,像发现了大宝藏一样:“你这个小姑娘真是不赖,这点子出得不错!”他是书商,最是清楚卖书的限制在哪。本朝虽然鼓励平民读书,但读书多贵啊,大部分人终身连学堂都没进过,斗大的字能认识一箩筐就不错了。因此,办书画铺子实际赚的也就是固定那些读书人的钱。祁老板原本也是这样定位的,但江月儿的话完全为他打开了新思路,尤其看见上午泯州会馆面前围观者的盛况,就该知道:谐趣画可以引来那些不识字的人的兴趣,使他们掏钱购买。这种谐趣画可以画薄一些,定价别那么贵,有些有点闲钱的人家肯定会买。江月儿不明所以,但看祁老板这样高兴,赶紧趁热打铁:“那我们说定了?”祁老板摇摇手,笑道:“哪有这样容易说定?若是你想出谐趣画,只这一个故事可不够。”他想要别的故事,这还不容易?江月儿拍着胸脯打包票:“那老板您说要多少?您想要多少,我就能给您画多少!”她好歹也是在这世间待过十二个年头,想几个笑话画下来还不容易?祁老板对选择合作对象还是很慎重的:“那你再说一个故事?我得看看你是不是在吹牛。”江月儿清清嗓子:“那我还说那个吝啬鬼的故事吧。话说——”她又讲了两个笑话,那些先在书铺里看书的人都不看了,个个耳朵竖得老高,听见她抖完了包袱,都笑得十分捧场。祁老板连忙叫停:“好了,不用说了,这位——”“我姓江。”“江小姐,这个契,带着那个谐趣集插画的契我都跟你签了。”他让掌柜的退下,领着她进了里间,道:“但这一本集子至少要有五十页,每一页不得少于两幅画,你什么时候能交给我?”“那我画一本是多少钱?”江月儿问道。祁老板打趣她道:“看江小姐也不像是缺钱的啊,怎么总是开口不离钱?”江月儿心道:你哪知道我要养一家子人呢,能不关心钱吗?见她不答,祁老板便道:“这样,你画五十页以内我给你五两,八十页以内七两半,一百页我给你九两怎么样?”江月儿讶道:“一百页怎么还少一些?”祁老板道:“这是行规。我们写话本的就是这规矩,若是我都给你一个价,你写得太长,却写得索然无味,那我不是亏了?你这应该叫画集吧,画集应照此理办。”那江月儿就不干了:“怎么能有这样的规矩?我画一百页还耗神些,凭什么要少给银子啊?”昨天那几幅画她还用的大画纸画的,一晚上就画了二十多张,若是画到书页上,书页那么小,她肯定用得时间更短,说不定一百页她两天就画完了,要只得九两银子,那她多亏啊!两人唇枪舌剑,争执了好一阵子,祁老板只好妥协道:“那好,等你画完了,我得先看一遍,若是没问题,我给你十两,如何?”“一百页更耗神,十两银子太少了,至少要十二两!”江月儿据理力争。祁老板原还想说,但想一想,为着二两银子争来争去的没个意思,便道:“好,十二两就十二两!”又同她约定了交稿时间,付了她两成定金之后,江月儿带着墨生和荷香喜滋滋地回了客栈。客栈里,杜衍却不在房间。江月儿赶紧去问掌柜的:“掌柜的,我哥哥去哪了你知道吗?”掌柜的道:“他看你们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就去找你们了,怎么,你们没在路上碰到吗?”江月儿直跺足:“他一个病人乱跑什么啊?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拉着墨生他们又赶紧往去泯州会馆的路上找。去泯州会馆的路上,江月儿感觉到那条路的人比前两天明显多了不少,有不少人结伴而行,还交头接耳地窃窃而笑。快到会馆的时候,几个人终于看到了杜衍。他神色焦急,正往回来的路上赶,脸色瞧上去倒比早上他们离开时又好了不少。江月儿急忙跑过去,埋怨道:“都说了让你等着的,你干嘛一个人又跑出来了?”杜衍看见他们三个站在面前,大松了一口气,又开始毒舌:“你干了这种事,又这么久没回来,我怕你被人套了麻袋毒打,正准备救你去呢。”江月儿哼笑道:“我会被毒打?我打人还差不多吧?你别开玩笑了?”转念一想:“那你看到泯州会馆上贴的画了?怎么样?好玩不?”杜衍摇头:“我没看见,那画早被人撕了。不过——”“不过什么啊?”江月儿催道。杜衍慢吞吞道:“不过,你那画出名了。”还没等江月儿露出喜色,他说完了剩下的话:“在达州府衙门。”几个人都吓了一大跳:“我就是画了几幅画而已,怎么还在达州府衙门出了名?”虽说她从小在县衙里出入,但那可是达州府衙门呢!听着就威严得不得了,可怕得不得了!杜衍神色古怪:“你难道不记得,你到处贴你那破画,还在达州府衙门的石狮子上贴了一张?”江月儿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