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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兽惨烈的惊呼起来,霍晅虽然被困在幻阵当中,什么也不记得了,但要她生吃灵兽rou,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她四只爪子一蹬,长着几根稀稀疏疏毛发的丑脑袋往那人头上狠狠的一撞,却被那人用灵兽法诀惩罚,疼晕过去。霍晅再次醒过来,再没有先前那么好的待遇,脖颈上戴着一个金色项圈,被粗重的金链子牵着,步履蹒跚,可怜巴巴的跟在主人身后。一直走了三天,山河辽阔,这一路上都没有见到一个闲人。“云烛”的主人是一个法力高强的仙人,可他不喜用法术,像一个天涯孤旅的独行客,总是慢慢走着,脚下踏遍每一寸河山。小兽的桀骜让他十分不喜,每过一日,就将项圈上的禁制加重一重。霍晅更觉寸步难行,第三天的晚上,小兽就走不动了,瘫倒在地上。主人头也不回,将它在地上拖行。第五日的晚上,他终于回头,冷冷的看着地上血赤麻糊的小兽:“本来是想养个小东西,开心开心,偏偏你不识抬举,实在令我伤心。”他说完,用两根手指头拎起项圈,想远远的扔了。“云烛”微弱的呜咽一声,伸出舌头,在他手腕上舔了一下,用血糊糊的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背,乖巧的靠着,然后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安详的睡着了。不知为何,男子改变了主意。他用了许多珍稀灵草,还有自己的修为,救活了这只丑巴巴的小兽。这之后小兽的地位大大逆转,男子对它百依百顺,连头顶都能让它坐着发一会儿呆。霍晅吃着甘美的灵草,吃上几口,偶尔跑回来,跳上男子的肩膀,蹭一蹭,耍个宝,惹的男子微微一笑,又跳回灵草地里,撒着泼儿的吃。之前的折磨让小兽差点死去,可它显然没有认识到主人的喜怒无常,依然如雏鸟稚子一样的依恋他、亲近他。“云烛”长大了,它努力学会了人类的语言。能够口吐人言时,第一句话,就是问它的主人:“您叫什么名字?”灵兽和主人签订了血约,是能够心意相通的。在这之前,“云烛”向主人撒过娇、卖过萌,要过灵草、讨过灵果,可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在它学会了人类语言的第一句话,就是问男子的姓名。男子微微一愣,笑着拍了拍它的头,两根手指头定在它额头上,像是安抚,又像是警告。“叫主人。”“云烛”不死心,问:“我想知道主人的名字。”男子眼神微冷:“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就是你的主人。”“云烛”生气的跑开了,可没过一会儿,就咬着一朵美丽的红色小花回来:“送给你,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吧!”男子的回答,依旧是:“主人。”小兽总是不死心。男子似乎对这样的生活厌倦了,有一日破开界封,带它到了人界。小兽很新奇,以往它和男子住的地方,那样的辽阔。巍峨高山是他们的,潺潺静水也是他们的,那么多灵草、灵果,成熟了没人吃,落回大地静悄悄的腐烂,这都是他们的。可现在这个地方,人那么多,每个人都只有一个小小的地方,是属于他们的。这里的人,贫瘠而又快乐。小兽惊奇之外,还知道了,主人是男人,而人世的男人,将来都会和女人在一起。回去以后,小兽要化形了,它原本没有性别,可它选择成为一个女人。男子垂着眼眸,十分不悦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她不会做衣裳,用褪下来的皮化成了一块鲜艳的红布,裹在身上。红布下面,若隐若现的,是白玉一样的削肩、凝素一样的手臂。“云烛”满怀欢喜的站在主人面前。这里只有主人一个男人,也只有它一个“女人”。和上次它学会了人类的语言一样,它化形后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主人的名字。男子面上浮现怒意,冷冷的伸出一指,定在它眉心,他的力量如此之强,举手之间,就定住了小兽的魂魄。“再敢如此,本座就叫你魂飞魄散!”“云烛”看向男子,眼睛里的光十分明亮,是绝不肯服输。可她赌的,是男子对它的情意。她输的很轻易。一片白茫过后,霍晅睁开眼睛,面前依旧是冷酷的“主人”,正定在它的魂魄上。霍晅什么都不记得,被迫以“云烛”小兽的身份,走马观花的看过了这小兽的一生。她自然不想和小兽一个下场,千钧一发之际,脱口而去:“主人,我以前的女主人,她好看吗?”男子眼神微微上扬,嘴角轻扯,露出一个凉薄的笑意:“嗯?你今日,知道怕死了?”霍晅不要脸,且识时务,“嗖”的一声变回金色小兽,摆了摆小爪子,亲昵的舔了舔男子的手心:“她好看吗?”男子有点意外,揪着霍晅头顶的一簇金色软毛将她扯了起来:“以往你是那样不驯,今日倒学乖了。看来,任何东西,都是会权衡的,你也不例外。哼,没有什么女主人。这世上,哪有什么样的女人,能配的上本座?”霍晅暗搓搓的用爪子挠了挠他的衣袖,不吭声了。这次服软之后,男子对小兽明显没有以往那么好了,虽然依旧宽和,但不允许“云烛”再去舔他的手心,也不允许它再爬到自己头顶上。也时常好几日不见人影。霍晅半梦半醒一般,觉得自己似乎就是这只叫“云烛”的小兽,可又觉得不是。日常在灵草堆里打滚,偶尔浮光掠影一般闪过这样古怪的念头——我非本我,却又不真切,自己究竟是谁。直到有一日,霍晅在灵草地里撒泼打滚时,捡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红果。霍晅刚碰到红果,果子就消失了,脑中浮现一个念头——让他看看它化形的样子。霍晅不明所以,隐约觉得,做了这件事,会有些了不起的变化。她化成了少女模样,胡乱将红布裹在身上,一手托腮,坐在石头上慢慢思量。赤足垂落在石头边上,清澈的水流慢慢上涨,将她半身都溅湿了。——主人对它的喜欢,只是对于宠爱的灵兽的一种喜欢。他并不喜欢它化形成人,也不喜欢它那毫无掩饰的非分之想,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动了杀念。该怎么样,才能让他看看她化形的样子,可是又不被主人弄死呢?这真是个难题。霍晅想了许久,突然感应到主人就在身后,她吓了一跳,刚要变回小兽,就被主人定住了眉心。他眼中杀意浓厚,毫不隐藏。霍晅恶向胆边生,猛然一撞,二人双双落入水中。男子一愣,瞳中幽光闪现,直直的看向怀中的霍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