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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赵氏打断他道,“此事不必急在一时三刻。只那宋元衣又是怎么回事,如何会和殷暖走得如此的近?”提起宋元衣,殷萝心里更是不岔,“阿母,儿不喜她。”“怎么回事?”殷萝想起受过的委屈,咬着嘴唇满眼的泪水,抱怨道:“之前儿被那些水匪打时,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竟被饶了刑罚,只在一旁一语不发、眼睁睁的看着儿被施刑。”赵氏闻言方才想起两人一路所遇的意外,总算有些心疼的命两人起来,边怒斥宋元衣道:“还以为出生大家是个有教养的,倒是没看出来本质不过是表里不一的贱婢。”“阿母。”殷昕总觉得这种说法有些太过,“其实宋娘子……”剩下的话语在赵氏的瞪视下没了声音。之后赵氏命早已等候多时的疡医前来为两人彻底看诊一番,开了一堆补身养气的方子。又命家僮送了各种吃食上来。殷萝在桌上一直哭诉建康一行的各种委屈和殷暖殷婴宋元衣等人的见死不救,赵氏沉着脸色听着,直到殷萝说起马家娘子心系殷昕一事,脸色方才好看起来。富贵人家奢华的方式也许各个等级不同,但是阴暗处的环境应该都是一样的。特别是私牢这样的地方,更是同样的鼠蚁横行、阴暗霉臭。水奴抱着腿坐在潮湿的稻草上,头上有着水珠一滴一滴的掉下,她抬起头,水珠便刚好掉落在眼睛里,而后泪水一般流出来。水奴低下头,把下巴倚在膝盖上——周围太过安静,一点声息也无,这水滴是这个阴暗的私牢里唯一有动静的地方,她不想挪开。在知道王友朝被灭门的时候,她想过的比较悲伤的情形,是又一次和恢复身份擦肩而过,之后依旧回到殷家为奴做婢。毕竟外祖父虽然知道她尚在人间,却不知身处何地,甚至在王友朝出事之后,连个追查线索的地方都没有。只是那时又怎么会知道,这世界上,不幸有千百种方式,不曾经历过,如何知晓这人生苦难的底线到底在什么地方?看来佛语说的没错,因果轮回,命运果真是如此公平的——用她这后半生的命途多舛、颠沛流离来抵前十年的富贵荣华;又诸般刑罚加身,抵她害母离父的罪孽。...第八十六章刑询那两个珠子一直是元氏的心结,不找到如何会放心得下?只要一想到落在有心人的手里之后的后果,她就寝食难安。再一次把容柳曾经活动过的地方又翻了个遍,依旧没有收获之后,元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想看有什么地方被遗漏了的。殷萝那时的言语又浮现在脑海,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最后长成一根利刺竖在她心里。直到后来负责针绣的婢女给她送来巾帕,元氏才忽然反应过来,当时殷萝和自己说起在水奴那里看见巾帕的时候是几日之前,而后来自己去搜查时又已经过了几日。若真按那个婢女所说,她那里的天香绢是给谢氏针绣的巾帕,怎么可能在她那里留了十几日的时间?如此办事的效率在殷家可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方一想通这个道理,元氏立刻暗中买通谢氏院子里的一个小婢女,把那时的情况问了个清楚。那日她在水奴那里看见的确实是给谢氏针绣的巾帕,不过却是在她去搜查的前两天才送过去的,和殷萝说的时日完全对不上。所以殷萝说她知晓的那块巾帕很可能就是自己的那块,的确是被水奴这个贱婢私藏了,即便她一个婢女根本不可能知晓这其中可能会有的秘密,但是单凭她胆敢肖像她的东西、又欺骗她一点,元氏直想立即把人抓来碎尸万段方才解恨。好在她虽然生气,也知道此事不宜闹大,就算平日再如何对谢氏恨之入骨,也只得暂时先按捺下来。明白当务之急是先从水奴那里把自己的巾帕拿回来,其他的再做打算。如此经过一番考虑之后,元氏就在之后某一日假说自己御赐的金簪被偷,在自己院子里寻找之后不见,就去主母赵氏那里讨得一个指令搜查府里的所有家僮,当然,最后毫无疑问的在水奴屋里搜查出来。她这一次倒也不急着给谢氏难堪,而是在郎主那里一番哭诉之后,说是几位郎君才出远门,谢氏担忧之下也不好再给她增加愁事,就把处置水奴的事一直拖到殷暖几人从建康回来。之后的事就很顺利的按照她的计划进行了,元氏甚至还意外的有一个收获,就是让郎主赞赏了她一番为他人作想的美德,又赏赐给她一些难得的奇珍。一步一下走下湿滑的台阶,去往阴暗肮脏的私牢。元氏志得意满的想,等到处置了水奴这个婢女,拿回自己的东西,再借着这个机会给谢氏难堪,就算不能立即抹杀她的存在,让她栽个跟头也是好的。私牢不比朝廷的牢狱,这里没有长时间关押人的习惯,凡是犯了错被关进来的,要么死要么无罪,当然后面一种情况几乎不曾出现过。故而暗潮的地底下多间牢房里就只有水奴一个人。听见远处有人走来的脚步,即便声音很是轻微,但是步履轻快、姗姗而来。水奴睁开眼,有些麻木的从木栏里看过去,她甚至能从那声音里听出几分愉悦来。很快,脚步声的主人就出现在她面前。“水奴是吗?”元氏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咬牙切齿的看着她,“你倒是耍的好手段,竟然连我也敢欺瞒。”“婢子不明白六娘在说什么。”“还敢嘴硬是吗?”元氏微低下头恶狠狠的看着她,“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告诉我容柳那贱人给你的巾帕在哪儿,我会留你一个全尸。”水奴依旧坐在原地不动,“死者已矣,烦请六娘嘴下留情。至于六娘所说的东西,金簪婢子尚且没见过,何况巾帕?”“果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元氏冷哼一声,对左右道,“把人拉出来,我看不吃点苦头,她是不会开口的。”“是。”左右应了一声,两个奴仆开了木栏的门进了私牢向水奴走去。水奴瑟缩一下,下意识的想往后退,却又忽然放弃了,她微薄的反抗何曾有用过?被带到另一个私牢,水奴才一进去,一股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