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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接受Rhnull。最不幸的是,拥有Rhnull血型的人,全世界已知人数不超过50人。这是近五十年来统计出的数据。绝大部分的Rhnull的拥有者是拒绝捐献血液的,肯捐献的绝大部分是匿名捐献,可能有的Rhnull拥有者已经不在世了,有的居住地变更,这一算下来能找到的人几近于无。就算能找到,真正需要血液的时候,又哪有那么多时间容人大海捞针般世界各地寻人?这也意味着池以柔一旦需要大量输血,面临的情况很有可能的就是无血可输,以至于……在发现她血液的特殊性后,他们一家人有段时间很消沉。人总会遇到很多绝境,可绝大多数都只是一时绝境。三年五年过后,再回头看,那些也就不算什么了。可池以柔的情况,是让他们真真正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作“无力”。哪怕池家再有钱再有地位,能把池以柔想要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也无法在她真正需要输血的时候凭空变出一袋Rhnull型血液。这也意味着,在真正的死亡来临前,她不能发生任何意外。后来她家里就带着她每年采血,采完血分离出来红细胞,深低温保存。别人献的是血,换到她这儿,存的就是命了。这次周医生电话里说到的那个小女孩,与她一样,是个Rhnull血型的拥有者。由于地处偏远,此前池以柔深低温保存的红细胞一旦解冻,只能保存24小时,路上万一出现任何状况耽搁了时间,血液都无法使用。最保险的,当然是池以柔这个移动血库亲自去了。可实际上,池以柔目前的状况,并不适合再次采血。她距离上一次采血的时间还不足两个月。献血是有规定的,半年以内都不允许再次献血,可池以柔不去献血,那位小女孩儿就再无半点儿希望。一路舟车劳顿,池以柔换乘大巴车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暮色沉沉。晚上冷,车上没开空调,池以柔冻得抱着手臂,披着外套勉强闭着眼睛休息。天刚蒙蒙亮,大巴车抵达目的地后,医院的人在那里等她。突然池以柔就觉得,下了火车没租车自己开过来是正确的选择了。她甚至怀疑这地方导航能不能用。池以柔蓦地想到什么。她有点儿后悔,应该帮小女孩儿请几位专家过来的,万一这边的医生应付不了……池以柔不由得自惭。刚刚的一瞬间,她想到的竟然不是万一这边的医生应付不了,小女孩儿的病情就耽误了,而是……万一这边的医生应付不了,她的血就白抽了。人果然还是自私的啊。到了医院,护士很快便为池以柔验血采血。那位小女孩儿的不知道是mama还是什么亲戚就站在一旁边哭边看着池以柔采血。如果是找她说说话说说小女孩儿病情,池以柔还能接受。这种就是哭什么也不说还要看着你抽血的感觉,让池以柔稍有些不舒服。过了一会儿,那位哭哭啼啼的女人跟给池以柔抽血的护士说了句:“够吗?多采点儿。”护士抬头看了那女人一眼,“我们知道该采多少。”那女人就又开始哭:“我苦命的孩子啊,怎么就摊上这血型啊……”池以柔听着心烦,冷眼看过去,“别哭了,闭嘴。”女人哭得更凶了。护士采完血,给池以柔一个棉球让她自己按着。池以柔坐了一小会儿,一起身,眼前一片白。*************醒来的时候,池以柔发现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她浑身没劲儿,手机响个不停。池以柔连伸手拿手机的力气都没有,任由手机响了停,停了响。她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现在有多惨。Rhnull血型本身因为缺少所有的Rh抗原所形成的细胞保护膜,使得Rhnull血型的人抵抗力较常人要弱,身子虚,还容易患慢性贫血,短期两次大量采血更是让人难以承受。池以柔还记得那次不足两月再次大量采血后的严重不适,当时她就想,这辈子再也不要这么折腾自己了。可真的找上她了,她又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她知道她的拒绝代表什么,正因为知道,才开不了口拒绝。其实她也不是多伟大的人,她也是存了私心的。中国的传统善恶因果观念还是对她有不小的影响。她就想做点儿力所能及的好事,改改运,让命运也对她也温柔点儿。池以柔瘫在床上,白墙、白床单,入眼一片白。病房里空无一人,这感觉还真是熟悉。有护士路过,看到她醒了,进来问她要不要吃点什么。池以柔摇摇头。她很渴,想喝水。可一开口,却没有半点儿声音。嗓子里干涩着,应该是抽血后没有及时补充水糖,有点儿脱水。缺水,喉咙太干,导致了暂时性失声。护士一看,就明白个大概了。她转身去她们的休息室给池以柔倒了一杯水拿了过去,看着池以柔喝完。“什么人家啊,都不说来个人照顾一下,千里迢迢地跑来给他们献血,你就不应该来。”护士嘟囔着。“你吃不吃什么,我一会儿正好去打饭,帮你打一份上来。”喝完水的池以柔嗓子稍稍舒服了些。池以柔干哑着声音说道:“谢谢,不用了。”她现在也就只有力气躺着了,就是把饭喂到她嘴边,她都没有力气去嚼。“那你吃东西就叫我。”“好。”池以柔躺在那里,一身虚汗。她闭上眼睛,想睡一会儿。恍惚间,她梦见自己在到处找水。突然,有什么凉凉的碰到唇上,紧接着有一丝丝甜甜暖暖的东西流到嘴里。池以柔一动,才发觉自己是在梦中。她迷迷糊糊地睁眼,看到眼前人的时候,她微怔。她体力稍稍有些恢复,抬手揉了揉眼睛。再一看。是他,没错。“你怎么来了?”沈钦从把勺子搁在杯子里,把水杯往旁边桌子上一放,伸手要把池以柔扶起来。池以柔身上力气不足,任由着沈钦从动作。“周医生给我打了电话。”“她给你打电话做什么?”“她说你过来了,刚采血没多久又要献血,她有些担心,又不能给你家里打电话,能联系到的只有我,就只能给我打了。”池以柔声音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