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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暗讽她和云痕“暗室独处,混沌不清”?哎,真是小气男人。长孙无极托腮看她,突然道:“阁下打算要我用眼睛来喝汤么?”被他折腾来去的孟小厮只好恨恨的添汤,汤汁四溅的向他面前一推,长孙无极笑笑,向罐子里看了看,道:“看这分量,谁都算上了,却忘记给你自己煮一份了吧?”孟扶摇没好气的道:“我就是苦命厨娘,只有伺候主子们喝汤的命!”长孙无极又是一笑,执了羹匙慢慢舀汤,突然道:“我刚才来找你,可不是存心打断你们的。”孟扶摇沉痛的道:“那你为毛不自觉点大方点,说‘请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再潇洒的走开呢?”长孙无极不理这个厚脸皮的痞子,继续道:“我是因为……接到了凤净梵死讯。”“啊!”孟扶摇张大了嘴。长孙无极微笑着,立即将那一勺汤喂进她口中,道:“先犒劳天下最尊贵的厨娘。”孟扶摇“咕嘟”一声,声音很大气质很不雅的把汤吞了,视人家的温柔缠绵于无物,急急拉住长孙无极袖子,道:“死了?真杀了?呃……不是真的吧?”“信报传来,他们在天煞边境符山遇见互相争夺地盘的流寇,凤净梵无意中被乱箭射死。”长孙无极慢慢喝汤,眼神中有思索的神情。“凤四皇子呢?”“受惊逃出,和meimei失散,后来回头去找meimei尸体,却只在崖边找着她一只绣鞋。”孟扶摇皱起了眉,这才发觉长孙无极语气不对,“你在说,没有尸体?”“嗯。”长孙无极手指叩着桌面,望着北方,“出现变数,刺杀凤净梵是我手下隐卫自己策划的,他们精擅暗杀,这等任务从无失手,但是这一次却出现很奇怪的现象。”“嗯?”“他们失去了部分记忆。”“啊?”长孙无极转眼看她:“他们的记忆,从伪装流寇争斗开始,到故作无意卷入凤净梵,直至凤净梵中箭落崖那里都很清晰,却在她落崖后那一段,所有人都出现了记忆模糊,甚至大部分人不记得自己有模糊情形,他们的记忆出现真空,直接在凤净梵落崖那里跳到了胜利会合回来回报我,在他们看来,这是一次正常的,胜利的暗杀。”“那你又是怎么发觉不对的?”“是我的隐卫首领,因为不放心亲自参与,他跟随我最久,学过一些东西,总觉得哪里不对,他有个习惯,喜欢随时随地的看时辰,我曾经特意赐了他一只西域金表,他核对时辰时,发现有半刻钟的时间内,他们好像没有任何动作和记忆。”他抬眼望着苍穹深处,天上个星光倒映着他的眸光,他眼神里有种疑惑的、厌倦的情绪,他想着那日金殿最后一轮真武比武发现的那个人,慢慢道:“也许,有个我很讨厌她出现的人,终于不出预料的出现了……”孟扶摇偏头看他,好奇的道:“你也有讨厌的人?我以为你这辈子就没有正常人的情绪哩。”“懂得喜欢就懂得讨厌,我很庆幸我终于懂得。”长孙无极微笑,目光亮亮看她,直到孟扶摇不自在的转过头去,这一转头瞬间,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我记得,你有一门武功,是能消除人的记忆,控制人心神的,难道……”长孙无极浅浅笑起来,道:“扶摇,有时候你确实是很聪明的。”孟扶摇默然,半晌道:“长孙无极,我一向不是个喜欢寻根究底的人,所以这么久了,你的来历出身,还有你身上的一些奇异的事儿,我从来没有开口问过,不过你当真打算永远都不告诉我么?”长孙无极放下碗,坐到她对面,两膝相抵,执了她的手裹在掌中,轻轻道:“扶摇,但凡我应该告诉你的事,我都说了,但凡我不告诉你的事,都是因为,你知道后会有害无利的。”他轻轻叹息一声:“我想,我还是亲自去一趟符山比较好……”“不用去了!”悠远平静的女声淡淡传来,水波般悠悠晃晃不知远近,似乎响在头顶,又似乎远在天涯,那声音听起来很“空”,每个字平仄起落都没有区别,虚幻无边摸不着的感觉。长孙无极的眼色,微微一变,他突然推开了孟扶摇一点,手按在白石桌上。随即孟扶摇便看见白石桌上突然生出了一条裂缝。那裂缝出现得无声无息突如其来,起初只是浅浅一线,像是月色的光影,随即越来越深越来越大,剑似的向前延伸,一路伸向长孙无极那个方向,眼看着就要抵达那罐八宝莲子汤。半空中那个女声似在笑,那笑毫无笑意,声音却突然多了几分妖娆:“师兄好享受,我远道而来,不请我喝一碗吗?”长孙无极手指一点,那不断延伸的裂缝突然一止,堪堪停在罐子边缘,他扬眉,浅浅一笑:“太妍,你一向不吃零食的。”“偶尔吃一次也没关系啊,看看这莲子汤,是个怎样不俗的神品,能让不爱红尘不贪人欲的师兄,这般花前月下一副凡间小儿女像你喂我喝?”语声迤逦里,那点裂缝又向前延伸了些许。长孙无极手指一抹,生生将那裂缝抹平,淡淡道:“不过是红尘烟火寻常滋味,定然是不入太妍你眼的,没得污了你那向来只食花饮露的高贵胃口。”“我高贵得过师兄你?天纵奇才后来居上,连我,都向来只有仰望的份。”那女声突然又冷了下来,妖娆尽去,多了几分淡淡的讥诮,“你喝得,我喝不得?”她最后一个“得”字,突然变成破音,声音扬起的雷电般向上一冲,戛然一声,那罐子突然裂开。罐子裂开,汤汁却没溅出来,长孙无极在她声音起调的那一霎立即抬手,手势虚虚往罐子上一罩,那生生裂成两半的罐子,其中流动的汤汁霍然一收,随即安静下来,竟然还维持着刚才的形状,一滴不洒。长孙无极盯着那汤,眼底突然露出了厌烦的情绪,一抬眼看向前方一处屋檐,冷冷道:“你喝得,你不止喝得,所有我能得到的,你也可以得到,这在很多年前我就和师傅们说过,所以,现在,你可以走了。”“我为什么要走?”随着长孙无极目光所向,那方屋角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影子,一团粉白的溶在月色中,看上去软软的,也像一团夜合的合欢花,和刚才那个或空或锐或妖娆或讥诮的成熟女声给人的感觉截然不符,然而那声音却又确实是她的,甚至更厉了几分,“长孙无极,我最讨厌你这个,我说过,我不要你让,你也不配让我!”话音方落,“砰”一声,石桌粉碎,漫天石屑飞扬,那些石屑簌簌飞舞,先是慢的,随即便闪电般一冲,攒成长蛇般灰白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