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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嘟着嘴。她不想回去,除了那个父亲待自己如铠甲一般冰冷,她也是怨怼他当年是非不分,枉顾娘亲的生死。那是禛帝五年,夜半夏也不过五岁而已。北疆戎狄霍乱,夜将军领兵出征一去就是半年。在回府的那一日,映入眼帘的便是发妻的灵堂之尊……灵堂前,身为贵妾的贞氏匍匐在地,哭得凄凄惨惨……环视四周,唯独不见自己的一对嫡亲骨rou!本就伤心欲绝的夜将军找遍侯府,最后看见丢在了楼阁内呼呼大睡的兄妹,气急败坏,那是他的嫡妻,他们的母亲……他恨极了了他们不争气!也恨极了自己离开这冗长的半年……最后没有人知道,夜半夏和夜南容当时是被贞氏下了迷药,昏睡十几日。直到醒来都不知道远征归来的父亲为何大怒,甚至不知道一觉醒来之后自己已经是没了娘亲的孩子!也没有人知道,当年的贞氏便是用这两个孩子的命逼得那位柔善贤良的女子自尽!没过多久,天.朝的君帝御驾亲征,命夜军候随侍前往……就在出发前一夜,从来不进纵面的夜南容,打翻了宗祠的供奉。贞氏小题大做宣称夜氏祖宗怪罪,跪在祠堂一天一夜,说自己教子无妨……第二日……随着军候出府的恭贺声,夜南容被贞氏从贞府带过来的打手拎出了一品军侯府。没过几天,夜半夏被冠上小小年纪居心恶毒,谋害幼妹的罪名也被赶出了府门!她不想见不想见她的那个父亲!不想见那一对与之有着弑母之仇的恶毒母女。眼不见,心不烦。又何尝不是一种两全其美?冉子晚感叹的长舒了一口气。“有些事……其实不是你看到的表面!算了,既然你不想回去,便不回去。但有些个名头,尽管是虚名也还是要顶着的。”冉子晚噎下下半段话,转了语气。那位夜将军……一个在妇人费尽心机百般求子的愿景里,却可以……冉子晚很好奇那位夜将军。“这些年忠亲王府已经是我的家了,姨母对我很好……”夜半夏眼神中流动着被宠溺的光彩,这些年在忠亲王府,过的很是舒心,那里就像是自己的家,没有嫡庶之争,没有尔虞我诈,简简单单的环绕在姨母身前,她很知足。(。)第一百零三章一纸文书筵席过半,时辰也差不多了。花宴文试的下半场还有琴艺和棋艺。众人吃得差不多,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聊得内容大致是下午的比拼,还有太子选妃之类的事。“听闻一品军侯府的千金一直寄养在忠亲王府?”仿佛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贞后的眼神闪过一丝锋芒。冉子晚蹙眉,尽管天下人面前她还是做不到不偏不倚么?“回禀皇后娘娘……是的!”夜氏眉梢轻挑,笑得有些合不拢嘴,心里发着狠。只要夜半夏回了夜府,以自己的手段,她是不是嫡长女又有何关系。比如某夜那孩子的……名节被毁,或者容颜不再,更或者……突然暴毙……只要嫡支零落成泥,谁还能威胁到继儿的身份,谁还能指着她说她夜半夏才是一品军侯府的嫡女,而自己是贵妾!“如此,似乎于礼法不合……我看还是该迎了回去,免得落人笑话。”贞后笑得雍容,满脸慈爱。“贞后还真是好修养,十年前这孩子被打压出府,也没见天颜过问一句。五岁不到的一对兄妹被人打杀扔在街上无人问津,如今倒是……慈悲!”信阳长公主挖苦的看向贞后,不留任何颜面。台下的众人一片唏嘘,顶撞贞后?转眼一看,那声音来自君帝长姐信阳长公主殿下,如此便是没什么好惊讶的了。只见一身华服下的女子,威严肃穆,威吓之势,难掩眉间,仿佛当年的巾帼英雄又回来了!“皇姐说得……哪里话!当年不曾过问,那还不是因为有个磨人的忠亲王王妃求了君帝,说是膝下无女,想将那孩子接到忠亲王府。必定是嫡亲的姨母,想来也是好的。”贞后脸色一变在变,这么多年,信阳的性子一点也没变。而自己站在这个众人仰望的位置,可以睥睨天下人,却不可轻视这么一位远嫁陈郡谢氏的长公主。不只是不能轻视,还要恭谨以待。必定这个女人,对于少年时候的君帝有着再造之恩。征战南地,对于天.朝这片国土有着护佑之义。君帝面前,天下人面前,容不得身为一国之母的自己失了这份恩德。“哼……”信阳长公主冷哼一声,随即看向冉子晚,满意的笑了笑,倒是个品行纯良的孩子。之于信阳长公主那一眼的赞叹,冉子晚自觉受之有愧。纯良,这东西似乎自己生来就没有!皇权冰冷,自己不过是想保全那个端字而已。“皇姐若不信,可问问忠亲王王妃,她可是在的!”贞后面上笑得一派春风自如,看上去就像是个恭谨侍奉姑嫂的贤良女子。内心却是惊涛骇浪,出自贞府的女儿就得不了她的半个青眼?“皇后娘娘不说,臣妾还真是忘了当年的厚颜之事了。”忠亲王王妃笑得一派柔和,慈爱的看向冉子晚身侧的夜半夏,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儿。“你瞧,我说什么来着。”贞后嘴角生风。当年并无此事,那女人竟然会顺着自己的话接下去,不免心中却升起几分忌惮。“经皇后娘娘提点,臣妾还有个不情之请。”忠亲王妃打蛇随棍上,起身很是庄重的跪拜在地。“忠亲王妃轻起,你我是旧交,未出阁之时便已是手帕至交……不必行此大礼。”“臣妾今日所请,是臣妾二十年的夙愿,不可失了礼数!”“……王妃请讲……”贞后有几分不确定的看向台下拜请的女子,有一种久违的感觉爬上额头,那便是拿不准!身为一国之后,母仪天下。身为贞氏嫡女,深谙后宅门道,在后宫风生水起,爬上这中宫之位,但是对于那个女人她还是拿不准。就像当年,无论自己如何精心铺排,总会有个变数,那便是朝阳。从来自己都没有赢过她,从来自己都是拿不准那个女子。信阳与朝阳只能说是脾性相投,已故的军侯府先夫人与朝阳只能说是经年情分,而与朝阳最相似的,当属这位出身已故宰相府华丞相的长女华天骄。看似温婉,与世无争,实际上只要她愿意,很多事不费吹灰之力,便是唾手可得,她有着略逊于朝阳的才华,却有着更甚于朝阳的果决,甚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