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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指了指桌上的银鱼鸡蛋羹,笑道,“你尝尝,是吴大人家特意送过来的。”银鱼是江南的特产,北边没有的。彭藻和程笙少年夫妻,门当户对,情趣相投。感情很好。妻子这样,只会觉得活泼,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他不以为意。抿了嘴笑,道:“你别闹四婶婶,四婶婶还怀着孩子呢!”郭老夫人也佯作不悦地拍了拍程笙的手,道:“你四婶婶多温顺的性子。我就知道是你在作怪!”程笙不满地嚷道:“我就知道,你们都维护四婶婶。明明是我吃了亏,你们还是向着她。”“你多大的人了!”邱氏忍俊不禁,“还跟你婶婶置气。”说着,拉她一把。道,“快吃你的饭,不然以后不许回娘家了。”程笙就朝着周少瑾喊道:“你看。我娘多心痛你。连我都不要了。”周少瑾就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郭老夫人几个哈哈大笑,就连程许。也不禁笑了起来,只有袁氏和闵葭,表情不太自然。闵葭更是觉得这里她一刻钟也呆不下去了,说了句“我失陪一会”,就急步出了厅堂。众人还以为她去了官房,并没有在意。袁氏就拉了程许在一旁说话。程许“嗯嗯”了两声就甩下袁夫人朝正在逗阿宝和阿仁的郭老夫人去:“祖母,我下午还要去学堂,先走了。等过两天空闲了再来看您!”彭藻奇道:“这么大的雪,你们夫子没有给你们放假吗?”“放了假。”程许笑道,“不过走时夫子说找我有点事,让我下午再过去一趟。”程许是阁老之子。夫子是读书人,这读书人没有一个不想在仕途上有所建树的。彭藻不再说什么,和程让一起送了程许出门。闵葭坐了一会也起身告辞,道:“这雪越下越大了,我还是回去看看好了。家中后院的退步好多年都没有修缮过了,我怕雪把屋顶压塌了。”袁氏听着也无意在这里继续呆下去。邱氏就代郭老夫人送了她们婆媳出门。闵葭试探袁氏:“娘刚才跟相公说什么的?我看相公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要不要我劝劝相公?”“不用了!”袁氏的态度生硬,道,“我不过问了问他的功课。”闵葭根本不相信。程许本质上还是个颇为温和的人。可关于程许和周少瑾的事,她却一直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程许不可能给自己身上泼脏水。那就是这件事被封锁了起来。知道人已经不在程家当差,而程家知道的人守口如瓶,绝不会对外人说起。按理说,她就应该就此打住才是。可她从小就是个认死理的人。不把事情弄明白,她没有办法和程许继续过下去。或者在她的心里,不过是想给程许找个借口让她接受程许罢了。想到这些,闵葭黯然神伤。朝阳门这边却并没有因为程许一家的离开而兴味索然,反而因彭藻真心实意地向郭老夫人讨教学问,周少瑾和程笙陪着阿宝和阿仁嬉戏而十分的热闹,就是程让也一改从前的腼腆,有些兴奋地和母亲邱氏说着书院里的事,显得非常高兴。邱氏很是感激郭老夫人。如果不是郭老夫人,她多半就把儿子送去了程许和彭藻读书的双鹿学院,儿子原本就不是那种天资过人的,到了那里肯定会被许多像程许那样的聪明的人压着,人会越来越自卑,越来越没有信心。三鸣书院正好。他们又不是供不起,程让大可以慢慢地读书。想到这里,邱氏想起了即将成为她儿媳妇的谢珏。儿子不成,她就得对媳妇好一点才成。她商量周少瑾:“你说,我把我陪嫁的田庄送给谢家三小姐可好?”周少瑾想了想,道:“还是慢慢地给吧!你这一下子全送给了她,她再有什么为难的时候你拿什么送她好?”“这倒也是。”邱氏笑着点头,和她说起另一桩事来,“二叔父前两天让人一下子送了二千两银票给我。说是阿宝、阿仁的嚼用,你说,我哪能接?结果那位吴师爷非要我收下,我没有办法,只好收下了……现在弄得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周少瑾开导她:“二叔父肯定很感激嫂嫂,想着两个孩子负担不轻,所以才让人送银子去的。我觉得你收下好了。二叔父心里也好过些。”两人絮絮叨叨的。全是些家常话。周少瑾却非常的喜欢,觉得自己这才像是程家的媳妇。※西直门那边的吴宝璋日子却有些不好过。眼看快要过年了,程辂从她手里拿走了三百两银子之后。又向她要了五百两银子,并且告诉她,这是他最后一次从她手里拿银子,以后再也不会麻烦她了。她当然不相信。可程辂三番两次地来找她。一次比一次逼得紧,有一次明明知道程诺要回来了。还坐在那里不走,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她实在是被他吓着了,不仅把手中剩下来的二百两私房银子拿出来给了程辂。还当了些首饰,悄悄地让程诺的随从以程诺的名义在程家茶叶铺子隔壁的绸缎庄借了三百两银子,这才把程辂打发走了。年底到处是用银子的时候。她手里哪里还有银子。若是程辂再来向她要银子。她只好和程辂一拍两散了。吴宝璋心里忐忑不安,也憋着口气。准备和程辂闹一场。谁知道一直到了腊初八喝了腊八粥,那程辂还没有出现。这就好比两只靴子,已经脱了一只,那一只肯定会脱,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脱,就得提心吊胆地一直等着。她不免有些焦虑,想又想,让自己贴身的丫鬟去找程辂。下午,丫鬟冒着大雨回来,告诉吴宝璋:“程爷早就从那里搬了出去,谁也不知道他搬到哪里去了!”吴宝璋想到之前程辂说要找门路换个身份重新参加科考的事。如果程辂能重获功名就好了。他也就不好意思缠着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