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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让郭老夫人高兴,还不如说是因为这件事按照郭老夫人的要求顺利地在实施而让郭老夫心中稍微好受了些。回到畹香居,她问jiejie:“您知道池舅舅小时候的事吗?”周初瑾奇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今天在寒碧山房遇到池舅舅了。”周少瑾道,“我很好奇。他为什么考中了进士都不入仕。”周初瑾不疑有它,笑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做官要离乡五百里,天下又有几个地方比得上金陵城的富足?与其到那苦寒之地做个七品小官,还不如留在金陵做个风流的名士!”周少瑾抿了嘴笑。隐隐觉得程池不做官的原因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周初瑾给meimei出主意:“你若真想知道池舅舅小时候的事,不如问问长房那些年长的仆妇。他们肯定知道。”周少瑾让樊祺去打听。樊祺第二天就给她回了话:“四老爷是在京城出生的,永昌十五年长房的老太爷去世的时候。四老爷才六岁,回乡守了一年的孝,就被二老太爷接去了京城,之后多数的时候都在京城跟着二老太爷读书,偶尔会回金陵城探望一下郭老夫人。直到至德十三年,四老爷二十岁,要下场了,才回来的。如果想要知道四老爷小时候的事,那得问京城二老太爷身边服侍的才行。”“啊?!”周少瑾睁大了眼睛。也就是说。程池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京城,回金陵也不过是这几年的事。难怪之前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但这也不对啊!他什么时候开得裕泰票号呢?既然跟着长房的二老太爷读书。长房的二老太爷又怎么让他“不务正业”呢?樊祺又压低了声音,神神叨叨地道:“二小姐。我还听他们说,四老爷在城西北三十里的石灰山有个别院,叫什么‘藻园’的。四老爷刚回来的那会,也不住府里。住在藻园。后来是老夫人发了话,四老爷才搬回来的。”程池有个别院的事周少瑾早听说过了,只是不知道在石灰山而已。她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问樊祺:“你帮我打听一下裕泰票号是什么时候开的。”“我知道,”樊祺很肯定地告诉她,“是至德八年,九月初九。”周少瑾困惑道:“你怎么知道?”樊祺嘿嘿地笑道:“我在村里的时候,隔壁的小秀才一心想去裕泰票号当学徒,是他告诉我的。他还告诉我,每到九月初九,裕泰票号都会施米,很多人都排队去领米。”九月初九,既是重阳节,也是郭老夫人的生辰。难道这其中没有一点关系吗?正德八年,也就是十年前,池舅舅十五岁……他那么小,家中富足,他怎么会想到撇开家里的生意去创建一家票号?家中管理庶务的,通常都是仕途无望的,那个时候。家里应该还没定下由他打理庶务才是?而且事后证明,池舅舅虽然下场的晚,他却一科也没有耽搁。没有非常扎实的基本功,就算是有翰林院学士的叔父、两榜进士的哥哥提携。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太夫人让池舅舅不要怪已经去世的长房老太爷,会不会是因为过早定下了让池舅舅管理庶务而耽搁了池舅舅,直到他二十一岁才下场考试呢?这也不对!早些年郭老夫人不是也管过家中的庶务吗?池舅舅若是个读书的种子,以郭老夫人的刚强,她肯定会继续管着家中的庶务,怎么会为此耽误儿子的前途呢?周少瑾越想越觉头大如斗。她挥了挥手,让樊祺下去歇了:“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再来告诉我。”樊祺却笑道:“还真有件事要告诉二小姐——小山丛桂院的鹤鸣姑娘要出阁了。而且还是远嫁到了湖州,小山丛桂院里就空出个大丫鬟的名额来,很多人都想通过秦大总管去小山丛桂院,可秦大总管说了,小山丛桂院不添人……这算不算是件事呢?”周少瑾非常的惊讶,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再真不过了!”樊祺保证,“您要是不相信,最多再等两天,秦大总管那里就有话放出来。”好小子!周少瑾差点去摸樊祺的头。早上她在寒碧山房的时候那小丫鬟问碧玉的时候碧玉还没个准音,可这才几个时辰。樊祺已经得了信。她高高兴兴地赏了樊祺一两银子。樊祺笑呵呵地揣在了怀里,道:“二小姐,还有件事。不过与小山丛桂院无关,是二房事,您要听吗?”敢情这还有奉送的啊!周少瑾对二房的事不感兴趣,不过,她觉得对程家的事知道的多一些,以后她行事起来也方便,因而笑道:“你快说说是什么事?”樊祺见周少瑾感兴趣,也来了兴致,道:“前些日子长房的二姑奶奶不是生了个儿子。二房的识大奶奶也生了位少爷吗?结果长房和二房赛着打赏,长房因为送给二姑奶奶的洗三礼得了婆家的赞扬压了二房一头。二房不舒服,听说这次二房的唐老安人拿了私房银子出来让人送去识大奶奶的娘家。让识大奶奶的娘家送两件看得上眼的满月礼过来……”周少瑾听了觉得啼笑皆非,道:“识大奶奶娘家的人不生气吗?”她没想到唐老安人那么精明厉害的人也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来!樊祺嘿嘿地笑道:“我听别人说,识大奶奶的娘家是个空壳子。”他说完,等了周少瑾继续问。周少瑾却没有作声。他狐疑地抬头,却看见周少瑾满脸惊骇地坐在那里。樊祺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有点害怕,小心翼翼地喊了声“二小姐”,道:“您,您这是怎么了?”“我没事!”周少瑾深深地吸了口气。她想起来了。二房的老祖宗程叙,就是正德八年因病致得仕。也就是说,池舅舅是在程叙没有作官之后开得裕泰票号。为什么?因为程家是空壳了吗?周少瑾不相信。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关联!只是她不知道而已。周少瑾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她旁敲侧击地向家中的老仆问起当年程家的吃穿用度。老仆笑道:“莫愁湖的水都没有干,九如巷怎么会少了嚼用?不要说这太平盛世了,就是改朝换代那会儿,我爷爷说,金陵城外有人易子而食,程家也没有少了吃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