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
小人!”眼泪止不住地从她眼眶里涌出来。她想再刺程辂一刀,可满手的鲜血让她四肢发软,怎么也没办法将剪刀从程辂的身体里抽出来,但让她就这样放弃杀程辂的机会,她又不甘心,只好胡乱地绞弄着那剪刀。这样反而让程辂的伤势更重。他痛得直冒冷汗,回过神来。当年的事被揭穿,向来对他言听计从的周少瑾竟然敢和他反目,这让程辂勃然大怒。他狠狠地扇了周少瑾一巴掌,骂道:“贱人!你不过是程许睡过后不要的一双破鞋,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林世晟不就因为这个原因从来不进你的屋吗?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周家二小姐……”周少瑾不躲不闪,任他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她只是紧抿着嘴,死命地抓着剪刀不放。程辂这才觉察到周少瑾的意图。他推不开周少瑾,被刺得地方又痛得断肠,这让他害怕起来。难道自己会死在这里?他本能地掐住了周少瑾的脖子,慌乱地道:“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杀了我吗?你少做梦了!我不妨老实告诉你,程家被抄家的时候虽然程四老爷跑了,之后又劫法场救走了程许一个人,但官兵到处在追缉他们,上次他们在湖广的怀化被人发现,程许就被砍断了一条手臂!他是程家宗房嫡长孙又怎么样?他是十九岁的解元郎又怎样?现在还不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自顾不暇!你指望着他救你,还不如好好地陪林世晟睡一觉,说不定林世晟看在你是程许的心头rou的份上,会留你一条路活呢!”程许!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周少瑾有瞬间的愣神,哪里还有心去计较程辂的恶毒。她想起她刚到京城那几年,程许总会在腊月她的生日时跪在jiejie家门口。大雪落在他的身上,把他堆成了个雪人。后来程四老爷找来,让人把他架上了马车,他就再也没有来过了!可现在,他就找来到,她也不怕了。她压根就没准备活着从大昭寺里走出去!或被程辂杀!或自尽!她也知道剪刀不足以让程辂毙命。可她找不到更好的东西能不动声色地刺杀程辂。而且父亲这个时候还高居庙堂,jiejie、姐夫还安然无恙,她和程辂见面的大昭寺又是她常年礼佛的地方。她如果这样死在了大昭寺的后山,程辂一个强逼良家妇人的罪名是逃不脱的!就算他想陷害周家也不成了!这就足够了!她这一生,因为喜欢上了程辂,让清正端方的父亲丢尽了脸,让温柔能干的jiejiecao碎了心,让程家舅舅和宗房离心离德。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让父亲能少个敌人就少一个,让jiejie能少一份危险就少一份,自己在黄泉下见到了程家舅舅,还能掩着面给他老人家行个礼。至于她的名声,十年前已毁于一旦,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她抬头,眼中是蔚蓝的天空。真漂亮!像她小时候躺在程家后花园时看见的一样。那时候,jiejie还没有出嫁,程笳还没有死,她也还没有被他们和程辂凑成堆。她们学着古人的样子摆流觞曲水宴,弹琴吹箫,扑蝶斗草,嬉戏玩闹……她好后悔!当初她怎么会喜欢上了程辂这个伪君子的。如果能回到过去就好了。她一定会睁大眼睛,看清楚人心,不再那么软弱,离程辂远远的……姐妹兄弟们,新书,求收藏,推荐,点击,各种数据流……☆、第一章噩梦周少瑾满头大汗地从睡梦中惊醒,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她又梦见了程辂!狰狞的表情,明晃晃的剪刀,被鲜血染红的白皙双手,碧如水洗的天空,不能呼吸的痛苦……全都交织在一起,像张网,把她紧紧地网在其中。jiejie说,她是被不好的东西缠了身。可为什么梦中的一切又都那么真实呢?她甚至清楚地记得鲜血溅在手上的温度和被掐住脖子时的痛苦。若这不是梦,她又怎么会从程辂的手中逃脱,再次睁开眼睛,竟然安然无恙地回到自己十二岁的时候呢?周少瑾心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还有些许的不安。小小的填漆床悬着虫草鲛绡的帷帐,淡淡的晨光自糊着高丽纸的窗棂透进来,隐隐可见窗边雕红漆多宝阁上摆放的梅瓶花觚和玉石盆景。这是她的闺阁。住了十二年的闺阁。在她的记忆里,她之后还会在这里生活三年,直到十五岁……程辂和吴宝璋定了亲,她被程笳骗到后花园里,遇到喝醉酒的程许……周少瑾打了个寒颤,硬生生地掐断了记忆。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错!她想了想,掀被下床,去了旁边的耳房。那里放着她的箱笼,还有父亲前些日子托人给她和jiejie各带回来的一面半身西洋镜。镜子中的人眉目如画,体态纤妍,姿容清雅,仿佛精心养在温室里的一株素心兰,含苞欲放。这分明就是自己。但好像又不是!周少瑾脑海里浮现出另一副面孔。青白的皮肤,紧锁的眉头,疲惫的神色,憔悴的面容……五官和镜子里的人有七八份相似,颜色却远远不及镜中人的三分之一……像镜中人受了磨难,褪了颜色的样子。那好像才是自己!念头闪过,周少瑾吓了一大跳。可这念头一起,就如那水漫金山,堵也堵不住了。她哪里是做了个噩梦,分明就是重活了一次!可jiejie是她生平最信任,最依赖的人,难道还会骗她不成?周少瑾咬了咬唇,想凑到镜子前再仔细端祥一番,门外却传来一阵响动,还有jiejie周初瑾那温柔舒缓却镇定人心的声音:“二小姐还没有起床吗?她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有没有说胡话?”“没有。”答话的是周少瑾的乳娘樊刘氏,“还是您亲自配得安神香管用——二小姐一觉睡到了天亮,我和施香一直在床前守着,见天亮了才留下春晚回屋洗了把脸。”周少瑾慌慌张张地出了耳房,躺在了床上。只见帘子一晃动,周初瑾在大丫鬟持香的虚扶下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