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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写,却在最后,变成了无言以对。他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口口声声说要罩的少年,却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遭受了那么久的欺凌霸辱。他早该发觉的,可却被即将升职的喜悦给冲淡了,少年掩藏的也很好,每次见面都笑的腼腆,对他一脸崇拜地问道:“学逸哥,等你升职离开后,是不是就可以进入特种部队执行任务了?”“是啊小崽子!羡慕吧?羡慕就好好训练,哥在特种部队等你!哈哈哈——”程学逸依旧笑的没心没肺,狠狠揉了揉少年的头顶,没有注意到他笑容下一闪而过的酸涩与隐忍的痛楚。当他终于从童安宁班里的人口中得知他自己主动退伍的事情真相,一脸怒意地坐火车赶到了某个偏远小山村时,却没想到,见到的是满院雪白的帷幔和前来吊唁的村民。只是晚了一步。他就再也见不到那个稚气又傻气的少年,只剩一个吞了农药的冰冷遗体。大雨滂沱,他无声地陪伴在院中痛哭的女人身侧,不知站了多久,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入领口,整个人都被浇灌湿透。他不知该怎么解释,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竟然从来就没有看透过童安宁那一张稚嫩的面庞,然而心中唯剩一个信念——就是让罪魁祸首者,得到应有的报应。***如今,两人再度相逢。梁斌如同愤怒的困兽,在暗夜里嘶吼:“程学逸!我本无意与你、与你的家庭作对,但你却将我害到这幅模样!今日让我再遇见了你,是你倒霉!”程学逸抬起修长的手指,冲他勾了勾,舌尖舔过嘴角,语气轻蔑而冷然,“当年哥敢揍你一回,今天就能揍你第二回。活得不耐烦了别逼逼,三个字,只、管、上——”第二十六章过往第二天一早,苏莺时就充当起人工闹钟把自己队友叫了起来。对方似乎还在熟睡中,嗓音沙哑迷糊地接起电话,“师姐?”“喂喂喂,我已经到图书馆了,四楼馆藏阅览室,你来的时候帮我带一杯咖啡呗?”程学逸揉了把脸,从床上坐起来,苦笑道:“遵命,我二十分钟到。”在下床的时候拉扯到了哪里,发出一声轻“嘶”。青年的宿舍一点也不像普通男生的脏乱,处处都简单整洁,更难得的是……他竟然还会在起床后叠被子!刷牙洗脸整个过程只用了三分钟,再换好衣服冲下楼时,还没到十分钟。从宿舍楼到图书馆的路上正好有一家开门早的咖啡馆,他点了一杯拿铁,又以最快的速度骑车来到了图书馆门前。等他最终出现在苏莺时面前,时间刚刚好过去二十分钟。苏莺时微睁圆眸,“我的意思是在超市随便买瓶雀巢就行了,你怎么还专门跑店里买啦?”“还有时间,这个味道更好些。”程学逸大气也不喘,在她对面大大咧咧坐下。“早饭还没吃吧?”苏莺时左右看了看,见一大早这个阅览室里没人,老师也不在,悄悄从包里摸出一包饼干,“喏,小声点嚼。”程学逸咧嘴一笑,拿过来,也压着声音,“谢谢师姐,正饿着呢。”“这是我刚从图书馆系统里查出来的相关文献目录,前一半归我,你从第八条往下看。邵培师兄说他那里还有咱们能用到的地方志,他先挑选一下,中午时候差不多能给咱们送来,到时候再补充新内容。”“行,都听师姐的。”青年很好说话,毫无异议举双手支持。苏莺时很快投入进文献中,但余光见到对方青年似乎坐的有些不舒服,一段时间就稍稍地移动一下坐姿,不由奇怪地抬头玩笑道:“怎么了?身上长虱子啦?”“嗯……睡落枕了。”程学逸呲呲牙,脸上一副难受的模样揉揉脖子,换来对方一声笑。“好啦,没多大事就老老实实坐着,别跟个没骨头似的。”“你这话听着真耳熟。”“哈哈,我邻居教育弟弟时常说的。”接下来,程学逸真的不再动了。他们两人的效率很高,一上午图书馆的资料已经翻去了三分之一。上午十一点左右,邵培和他搭伙的硕士生抱着一摞资料过来了,这位硕士生叫黄雪,是苑蔚门下除苏莺时外唯二的女弟子了。她原先的研究方向是传统村落原住民文字演变,下田野的机会不多,平常也总是泡在书堆里查资料,所以跟邵培两人凑在一起,一上午收获颇丰。苏莺时看着远远超出她预计的新文献,一脸感动,“师兄,让你们为我们忙活一上午,真不好意思。”邵培道:“也是顺便,这些是我们找资料过程中翻出来的,正好你们能用上。”他挑出一本,“着重先看看这个,我觉得它记载的史料最可靠。”“好的,我知道了。”“我们就在楼上自习室,小雪昨晚订了一间,有事打电话。”“还是小雪厉害,有先见之明啊!”苏莺时羡慕又懊恼,“我昨晚就没想到,今早过来再订已经没有空余的了。”黄雪是个标准的江南女孩,性格内向,白净的面皮腼腆一笑,“那下次我订间大的,师姐和师弟一起来。”“不用了,两组在一起反倒互相干扰,我今晚记着就行。”程学逸赶忙举起手来,“这种小事怎能用的上师姐,我来我来!”“你自己不睡过就好了!”苏莺时笑道。邵培看着这两人,摇了摇头。见没什么事了,带着黄雪上了楼。苑门全体这样大规模的做一件事情,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出现,可见苑巍对这次的项目多么重视。然而苏莺时不知道的是,在大会结束后,苑巍又单独把蒋停、邵培和严柯三人叫到了办公室,将邵培之前发现的那一支移居深山的岜沙苗族简单介绍了一下,并从档案单里抽出了一张红头批文。“上头批准我们此次考察的文件已经下来了,邵培分析的对,的确在建国前有这么一支岜沙族苗人部落脱离了大部队,来到了西南跟老挝接近的深山中隐居,当时预计不超过二十人,目前情况不得而知。这些年来对他们的研究基本是空白,若能深入进去他们的村落进行实地调研,将会彻底完善我们现在做的整个岜沙苗族的研究。”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现出了狂热与欣喜。“老师,您打算什么时候动身?”蒋停问道“下个月吧,等把手头的事处理干净,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