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错人
“唔…”蹙了蹙眉,身体的感知渐渐恢复,四肢的酸痛入骨,下身更是火辣辣的疼着,疑惑的睁开眼,眼前浮现的却是与自己不同的坚硬且富有肌理的胸膛,她的动作倏地停住了,几个时辰前的记忆缓缓钻入脑子里。 看不见脸的男人,孔武有力的身躯,自己情迷意乱的主动与攀附,一件件的,霎然让她慌了神。 她抖着唇,抬眼将视线缓缓往上移,当看到那张在沉睡中显得有几分稳静,眉骨却挺立张扬,鬓若刀裁的熟悉面孔,她登时便从他怀里惊起。 “玄…玄戈”她颤抖着唤出那个不愿承认的名字。 许是她的动静太大,又似是听见她的呼唤,魏玄戈未睁眼前还在想:好大胆子的女子,竟敢直呼他的名。 随后便见他抬手捂在眼上,眉头紧蹙,似有不耐之意。到底是方才太过放肆,喝了那许多的酒,又搂着怀里的女子颠鸾倒凤了好几个时辰,现下脑仁生疼,缓了几瞬才撤开了手。 迷蒙的睁开眼,搂着被衾遮在胸前的女子散乱着青丝,雪白的香肩裸露在外,精致的柳叶眉轻拢着,望着他,一双泪眼欲落不落。 魏玄戈倏地瞪大了眼瞳。他立时惊恐的从榻上爬起来,不敢置信的开口道:“阿…阿绛jiejie” 沈澪绛看榻上的少年坐起来,被衾滑落下来,只堪堪遮住他的腰腹,裸露的上半身呈在她的眼前,上面还有些许暧昧的痕迹,她不敢再看,难堪的瞥过了眼。 到底是怎的回事?!榻上的不应该是许二送来的女子吗,怎的会…… 魏玄戈僵着眼望着几个时辰前还被自己挂在口中警劝众人,向来敬重的表姊,一时能言善辩的他竟是说不出话来。 她身上自己留下的青紫痕迹和空气中仍余留的暧昧气息都一一证明了眼前的实况绝非假象。 “阿绛jiejie,我…” “笃笃”门突然被叩响,随后传来一阵女声:“姑娘,您醒了吗?奴婢进去服侍您” 榻上的两人瞬间僵住了身子,四目对视。 门外的秋蓝见里边还未传出动静,复又叩了几下门,“姑娘?” “等等,不必进来伺候,我自个儿穿戴便是”里面传出轻柔的女声。 “是”听到吩咐,秋兰有些疑惑,但还是恭敬的应下,遂便退至一旁在门外守着。 没过多时,门缓缓打开,便见穿着对襟月白色羽纱上裳,软银轻罗百合裙的沈澪绛缓缓而出,玉簪螺髻,淡雅如仙。 秋兰却灵敏的觉出自家姑娘身上有了些许不同,再细细瞧望了几眼却寻不出到底何处出了差错。 “主房那边传来口信,老太君唤太太姑娘们到前厅,方才太太来过,见姑娘还在熟睡便先行一步,现下应已到了”秋兰收起那点子奇怪的心思,对着沉澪绛轻声道。 沈澪绛念着自己身上的脏污,本还想着沐浴净身,现下却听闻老祖宗唤自己,女子沐浴换衣本就需得花上不少时刻,况且母亲已先行到了前厅,自己若再迟到场便是失了礼数,遂按下了心思,在侍女的陪侯下前往前厅。 刚掀帘入了厅子,那方便传来声响。 “阿绛来了”魏老太君端坐在上方主座笑看着刚从外边进来的女子道。 “老祖宗”沈澪绛脸上挂起浅笑,得到母亲颔首示意后才缓缓步到她跟前敛身行礼。 魏老太君微微挪了身子,欲将人拉着坐下,沈澪绛惶恐不敢下坐,口中直称不符合礼数,魏老太君却不依,直将人摁在身边,“睡得可好?” 她素来最喜爱这位外孙女,容貌上佳且不说,性子也是一等一的好,温顺可人且有礼,才情在京中也是出了名的。 不说且好,一说她便又想起那榻上的凌乱之景,红鸾帐翻的yin靡画面又在她的脑海里浮现,不自觉的羞红了脸,稳了稳心神才颔首回道:“舅舅府中的仆从侍候妥当,阿绛睡得极好” 听她言,魏老太君才复又笑起来,拍着她的手道“那便好,那便好” 说罢,又想起什么,转头对身边伺候的婢女问道:“世子爷呢?” “回老太君,世子爷方才与几位公子爷在秋水居中宴饮,许是还未得知消息” 沈澪绛听到,不动声色的垂下眸子,拿着丝帕的手紧了紧。 “这个小混蛋,一天到晚的净忙些事,快,把他唤来,就说他姑母与阿绛jiejie来了” 命令一下,立即有仆从接下指令躬身而出。 “说来我也许久未见玄戈了”坐在下座的魏氏道。 “唉,这不成器的东西,惯会惹他老子生怒……”魏老太君叹了口气,便幽幽与她们数落起魏玄戈的不是来,众人听在耳中,但却心知肚明,魏世子乃国公府的独苗苗,自小就被魏老太君捧在手中,任何吃食穿戴俱是府中最为精细的,故而面对魏老太君对他的数落,众人只是陪笑,除了魏氏说上一两句,其他人倒也不敢说别的。 却说魏玄戈这边,从厢房里出来之后便一路掩人耳目进了自己的院子。 “世子爷” “世子爷” …… 进了院子,里边正做着洒扫工作的下等婢女们纷纷向他敛身行礼。 魏玄戈哪有心思顾她们,只径直入了自己的房。 吩咐仆人备水后才唤来贴身侍从全合。 “许二呢?” “回世子爷,许二爷方才喝醉了回不去府,现下被安置在秋水居里头了” “呵”魏玄戈突然冷哼一声,想起刚刚自己一路偷偷摸摸的从那边过来,在自己家中倒像个见不得光的贼人似的,拜许二所赐,他魏玄戈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 又想起刚刚在床榻上,经了侍女的扰动,他与沈澪绛两人面面相觑了半会,到底她比他年长两岁,很快便镇定下来,轻声与他道:“你从窗子里出去,不要惊了旁人” 他方才有惊无险的从窗子里逃了出来。 思及以此,他愈发觉得不能放过许二,遂匆匆冲了个澡去了身上的脏污之后便前往秋水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