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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之处?这是要将谢怀信给驱逐出门?他连忙道:“父亲三思!”谢怀信也懵了,祖父是什么意思?忠靖侯肃了面容,指着谢怀信,说道:“你前年随父回京,于学业、庶务上均无建树。每日呼朋唤友、斗鸡走狗,我都装作没看见。毕竟谢家子孙多,我也没有精力一一看顾……”谢怀信一脸呆滞望着祖父。谢怀良在一旁沉默地站着,他脸上也热辣辣的。学业、庶务均无建树,这话固然是在指责五哥,可对他也同样适用。他这次会试,也落榜了。忠靖侯叹道:“况且,我还想着,你年纪小,在绥阳的时候,可能拘束太多了。回了京城,见了世面,想玩儿几年,也在情理之中。等你娶妻生子,自然也就懂事了。可是,你先是养外室,被人找上门来。后是纵容旁人戕害嫡妹,被未来岳母撞个正着。谢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谢怀良听着尴尬极了,明明不是说他,可他也羞得抬不起头来。谢怀信忍不住想辩解:“祖父,孙儿不是……那个杨氏,是个误会,本来孙儿真是救人的。她找上门,孙儿完全不知道啊。还有今天的事儿,真是有人要害我。本来没人看见的,不知道怎么突然有个奇怪的声音,然后金夫人就蹦出来了。对,是有个声音!”他后知后觉想起了那声口哨,像是抓住了黑暗中的一抹亮光。本来金夫人不会看见的,都是那哨声的缘故!他不大明白为什么祖父这般生气,其实仔细想想,他也没做什么啊。忠靖侯额头突突直跳,到现在谢怀信还不知道他错在哪里,只以为是因为外室找上门,是因为金夫人撞见。谢怀信竟没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吗!冷笑一声,忠靖侯道:“合着你清清白白,都是旁人的错?你不怪自己养外室,倒怪杨氏找上门来?你不怪你自己贪利寡情,倒怪金夫人撞破了你的秘密?老五,你这么多年的饭,看来是白吃了。”谢怀信动动嘴唇,一时没有接话。谢律则不住地请父亲息怒,说自己教子无方。对谢怀信,他满心失望。当初在绥阳时,他把谢怀信当作嫡子教养,一应待遇都跟嫡子比肩。谢怀信要读书,他就给准备上好的笔墨纸砚;要办诗会,他就大力支持。他当时管一县公务,忙得很,但也不想忽略了对谢怀信的教导。隔三差五,都会检查儿子的功课。怕琬琬薄待怀信,他甚至给了谢怀信不少便利之处。琬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有深究。然而谢怀信回报了他什么?说是状元之才,可是身上一点功名都没有。回京城后,更是胡闹。去年谢怀信养外室,他还可以说是少年风流,少不更事。可今天的事情,他听了首尾,只觉得谢怀信果真如父亲所说贪利寡情。阿芸是谢怀信的亲meimei,谢怀信竟能说出“也想害谢芸,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这种话?他真想看看,这孩子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薛氏本就不喜谢怀信,一直无视谢怀信。今日事情一出,她对谢怀信更加没有好感,此刻一句求情的话也说不出来。忠靖侯盛怒之际,曾想直接将谢怀信驱逐出去,给其一笔钱,要他自行谋生。但他上了年纪,到底不如年轻时心肠硬。这毕竟是他孙子,虽然不在他跟前长大,可也是谢家的骨血。他正要说话,忽然有小厮来报,说是金大人求见。忠靖侯一愣,对谢律道:“你去看看。”谢律应下,匆忙出去迎接,将其迎到了书房。金大人四十来岁,性情耿介,这两年稳步上升。他见到谢律,拱手道:“老哥哥,小弟这回来是有事相商。”谢律心里一咯噔,脸色不变口中道:“金兄请讲。”金大人笑了一笑:“我说,之前儿女们的那桩亲事,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这话怎么说?都快要请期了,怎么突然就说再考虑呢?”谢律有些慌神。事情都凑到一块儿了。金大人道:“谢兄,你我心里都如明镜一般,何必再挑明呢?”“金兄何出此言?”谢律猜测着可能是因为谢怀信的事情,但是仍存着一丝侥幸心理。金大人哂笑:“你既然非要问个明白,那我就照实说了。内子与我商量了一下,觉得令langxin术不正,不堪为婿……”谢律“啊……”了一声。这婚事算是没了?金大人又道:“小弟不才,一个姑娘还是养的起的。大不了一直养着她,也不能教她嫁个心术不正的人!”他素来耿直,说话也不客气。他同意这桩婚事时,谢家的九姑娘还没许给太子。他也没让人细细打听谢怀信,只听说谢家儿郎都不错,就同意了。后来隐约听说,谢家五郎品行不端,还养外室,他那时就想着要退亲来着,思索再三决定再给一次机会。这回又来一遭,让他对这婚事彻底没了任何信心。姻亲,是结两姓之好,就冲谢怀信这样子,将来可别再带累了他们。想他金某官声颇佳,怎么能要一个品行不端的女婿?其实金大人也有些头疼,他的女儿从小熟读,先前听他说要退亲,就赌咒发誓,说是此生非谢郎不嫁。不管谢郎是好是坏,既然许了亲,就没有退亲再嫁的道理。那就养着吧。一个姑娘,他还是养的起的。谢律心中纷乱,他知道该挽回一下,可是一时半会儿他也没心情仔细应对此事。他想着既然交换了八字,互换了庚帖,这事儿就算是定下了。金大人冲动之下的一句退婚,做不得数的。此事尚有转圜余地,他日带着谢怀信去求情道歉,谢金两家的鸳盟未必不能谐。于是,他没有阻止要离开的金大人,任其离去。整整衣衫,理理心情,谢律重回存晖堂。忠靖侯瞥他一眼,问起金大人来做什么。谢律照实说了。末了又道:“或许他这是一时冲动,改日再登门拜访一次,兴许就……”忠靖侯一个眼神打断了儿子的话,他叹了口气:“金大人没说错,确实是心术不正。你说怎么办?”谢律试探道:“家法处置?”谢怀信身子轻颤,臀部仿佛又有了痛意。忠靖侯冷笑:“你家法处置了他两次,可有处置出什么不曾?”谢律一脸不自在:“孩儿没用。”忠靖侯森然道:“谢家子孙,自当以谢家为重。这种贪利寡情戕害嫡妹的人,不配为谢家子孙。不如就开了祠堂,逐出宗族吧!”这话一出,不仅是谢怀信,谢律、谢怀良俱是大惊失色。谢怀信身子一软,趴在地上,带着哭腔:“祖父!”谢怀信连连磕头,说自己是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求祖父再给个机会。除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