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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许北辰,一个劲儿地掉眼泪,止都止不住。他握着我的手,胳膊上的伤疤已经起了增生,一道道凸起的白,他用指肚轻轻摩挲,那一刻我在他眼里也是看到了心疼的。去卫生间才看到自己额头的淤青,疑惑之余全然不记得怎么来的。问了扶我的小护士,显然是刚实习的小丫头,满目心疼地说,jiejie,你要放松心情啊,不要想太多。张世文一直没来看我,起码我没看到他来看我,打电话不接,问许北辰,他只会说,可能在忙。我想可能是许北辰在吧,他觉得有人照顾我了,不再需要他了,这样想着,也释然了。论文答辩早已经结束,就剩一些填表格之类的收尾工作。周予其听说我病了,给我打电话让我安心养病,他帮我处理学校的事情。我说,谢谢。周予其笑起来,说,本来追你也是看你跟张世文闹矛盾,看看有没有可乘之机呢。做不成恋人,做朋友也行啊。又一个误会的,怪不得大学都没追求者。转眼大学四年就这样过去了,时间真的是一晃而逝。就这样画上句号吧,一直向前走,不回头。希望我的人生也能够一直向前,从此开启新的人生。☆、原来爱也有轮回真的是毕业了,学校里到处拍毕业照写真集的,走到哪里都能看到红着眼睛送别的同学。四年前拉着行李箱走进来,四年后拉着行李箱走出去,隔得不止一千多天的距离。张世文喊我出去吃饭,走着走着我突发奇想跳到他背上。张世文倒抽了一口凉气,背着我很缓慢地走。我拍他的背,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张世文说,没事,你有点重。我打了他一下,跳下来。张世文笑起来,脸上跟洗过一样都是汗。吃完饭我提议去喝两杯,张世文拒绝了。说是新开了个公司,忙得抽不开身。回宿舍收拾最后的行李,对床的室友问我,你是不是跟张世文分手了?嗯?张世文住院好久,你都没去看过他。他的朋友们都认为你甩了他。住院?你不知道?张世文好像从楼上摔下来了。室友几乎肯定了我甩张世文的事实,看我的眼神里就带了鄙视和探寻。张世文格外忙,不再是我想见就见,电话也是没两句就挂,我都开始怀疑人生了。我给许北辰打电话发短信,都没有回应。有时候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特别难受的时候我就狂吃辣喝冰水,胃痛到蜷成一团,衣服被冷汗打湿,这都是切实可感的疼痛,知道它是真实的,就会容易忍受。真是段难熬的日子,除了许北辰,我不想跟任何人主动联系,甚至别人联系我我都懒得回复。家里的电话我都不想接,甚至南方的电话都不接了。南方来找我,我是预料得到的。即使我说了无数遍,你不要来,我需要冷静。我甚至都没去接她,她打车来我住的房子,拎着一只紫色的小行李箱。我懒得说话,也并不想拥抱她。她紧紧抱着我,说,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我拍拍她的背,说,骨感美,懂不懂。说着点了一支烟。不是都戒了么,别抽了。你看脸上都长痘了。南方摸了摸我的脸,脸上都是心疼。南方胖了点,头发也长得很长。我们俩从初中开始一起留长发,一直保持腰部的长度,平时只修剪护理。如今她比我头发了长了近十厘米。她还是那么美,大眼睛里永远盛着一汪水,明明也是偏瘦类型,却是有胸有屁股。我真是羡慕。我说,明天去剪头发吧,留够长头发了。南方说,好。好像我说什么,南方都会说好。好久没有一起洗澡,好久没有洗热水澡了,有种活过来的感觉。南方轻轻抚摸我的胳膊,我的背部,分不清她脸上是泪是水,直到她低低地哽咽,对不起。又不是你给我弄的。我笑。我记得之前你很怕痛。南方拥抱我,身子软软的。都要长大啊,长大就不怕痛了。我又笑起来。南方哭出声来,抽噎得说不出话来。我也想哭,可是眼睛很干。拿浴巾随便擦了擦身子,趴在阳台抽烟,顺手拿起手机给许北辰打电话。第一个没接,第二个响了两声变成盲音。突然暴躁起来,直接在胳膊上摁灭了烟头。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呢,为什么不接。南方洗完我俩的衣服,到阳台来晾。我说,我困了,先去睡。怕她等下看到我的伤口又要哭。梦里有个女人一直哭,我想看看是谁,却总也找不到。醒来发现真的有人在哭,没来得及惊吓,反应过来应该是南方。南方,南方。轻声喊了两声,并没有回应,是在做梦。这么这么多人对我的爱都分一点给许北辰,是不是就足够过一辈子了。真的好想有这样的魔法。胃又痛起来。天亮才又睡着。醒来十一点多,南方在做饭。小米粥,西红柿鸡蛋,蒜蓉西兰花,红烧小鸡腿。我很想吃饭,也很饿,可是胃里又涨又恶心,一点都吃不下。为了南方,也装作胃口很好的样子,小半碗粥,吃得很慢。南方吃好,才跑到卫生间干呕起来。我想,肯定是抽太多烟。在小区诊所看了看,女医生问了问状况,按了按我的胃部。我说,痛。她说,你多大啊,胃坏得这么厉害。我没说话。她又说,出现按压疼痛一般都有了实质性病变,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年轻轻的,要懂得爱惜身体。拿了药,南方又反复教导我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之类的话。我连连点头称是,南方气得不再理我。偶遇了一个名字挺好听的理发店,清水。我冲南方说,就这家了。店里只有一个小男生,未成年的样子。听我要剪头发,冲里边喊了一声,缓缓走出来一个大叔。之所以用缓缓这个词,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不紧不慢的步子,带着些些的桀骜不驯的感觉,总之酷得不行。大叔在我跟南方身上扫一圈,下巴一扬,谁剪头发?又把视线落在我身上,你?我顿时有点不爽,看出来了还问。大叔似乎是笑了,脸上的酒窝很深。这哪是清水,他喵的明明是鸡尾酒啊。洗剪吹一条龙,15块钱。拿剪刀的时候,大叔确认一遍,多短?能多短多短。好看就行。这样说的时候明明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哪怕剃成毛寸我也认了。然而睁开眼睛看到空气刘海和到肩膀的呆萌发长,我还是受到了惊吓。我说,大叔,我刚大学毕业,你在逗我?大叔瞪大眼睛,眉毛挑得夸张,啊,你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