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相亲1

    王兮一下班，跟同事换好晚自习就往餐厅里赶。

    尽管城市再小，可常见的城市病却一个不少。

    晚高峰时段，公交车就像是一个巨人被裹在一堆“灵活换道”的小车中间，动弹不得。

    电话那头的介绍人已经连发了好几条短信来催促。

    到后来连何明月都被惊动，发来几个夺命连环call。

    王兮一一拒绝，简单的回复了“堵车”两个字。

    等王兮好不容易赶到约定好的餐厅，一贯整洁柔顺的头发也变得乱糟糟。

    对面的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兮，尤其是看到她肩膀上的帆布包时，撇了撇嘴。

    王兮不好意思地朝介绍人笑了笑，开口说：“不好意思，来迟了。公交被堵在路上了，刚刚仁爱路那边有个小车祸。”

    “没事，没事。我们已经点好餐了，你看看还要加点什么。”介绍人把菜单递给王兮。

    王兮接过菜单，都还没来得及翻开，对面的男子就发话了。

    王兮对面的男子，扶了扶眼睛，又借着面前的水杯捋了捋自己所剩无几的头毛，开口说道：“女孩子最好还是要有辆车。整天挤公交太辛苦了。你会不会开车？”

    王兮老老实实地回答：“不会。”

    “现在的女孩子，不会开车的很少了。要是不会开车，以后怎么接送孩子上下学？”

    王兮假装看菜单，并没有接他的话。

    介绍人见场面尴尬，连忙出声打圆场：“开车也是一项技能嘛。多一样技能总好的。”

    王兮也不愿让场面太过尴尬，这才又接了一句：“已经考完科目一了，就是最近刚当班主任，事情太多，没时间练车。”

    “这不正好嘛！小赵有车，也会开车，周末的时候，他可以带着你练练。”

    小赵听到介绍人讲到自己，无比“自然”地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放在桌子上。

    “我大学一毕业家里就给我买了车，怎么说也有很多年驾龄了，教你肯定是绰绰有余。”

    王兮看了一眼他手上动作，又把头埋到了菜单里，随手翻了一页。

    这一翻，却正好翻到了最贵的炖品页，上面画着大幅的燕窝鱼翅。

    对面的小赵，一看立马出声道：“我们刚刚已经点了好多菜了，再点就吃不下了。我们家风节俭，不喜欢浪费的人。”

    介绍人一个眼刀扫过小赵，再用手肘不留痕迹地捅了一下他，他这才闭上嘴。

    王兮听了，不打算继续折磨小赵的心态了，便把菜单合上，往中间一推。

    “我不太饿，菜应该够了。”

    “不够再点，不够再点。”介绍人挥手招呼远处的服务员把菜单收走。

    服务员一把菜单收走，介绍人就急不可耐地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便笑呵呵地说：“那你们俩先聊，家里的小孩离不开人，一直给我打电话，我回家看一眼。”

    介绍人的演技有些拙劣，拿起手机的时候，手机屏幕都是黑的。

    但王兮小赵两人都已经是身经百战的相亲老手了，自然知道此时是介绍人退场的时间，便也没有拆穿。

    还没等介绍人走远，对面的小赵就开始提问了。

    “你今年多大？”

    “二十七。”

    “年收入多少？”

    “到手大概八九万吧。”

    两人一问一答的，就好像是最死板不过的面试。

    “这么少啊？你家的情况介绍人多多少少跟我说了一点。说真的，你这条件，真挺难找对象的。要不是王姐说，你是老师，我都不想出来见面了。对了，你是事业编吗？“

    “我现在是合同的，等过两年老教师退休了，名额空出来，才能进编制。”

    “行吧。”小赵撇了撇嘴，把放在桌上的车钥匙又收了回去。

    “我可是正经的事业编，供电局的。我家有两套房子，一套落地房，一套大厦。都已经装修好了，拎包入住。”

    小赵讲起自己的背景，自豪地挺了挺自己瘦弱的胸膛。

    王兮不咸不淡地夸了一句：“那你条件是挺好的。”

    “对了，你家有陪嫁吗？”

    “没有。”王兮一只手握着玻璃杯，一只手旋转着里面的吸管，看着吸管在那里掀起一个又一个的漩涡，把气泡一点点吞噬。

    “你是处女吧？”小赵眯了眯眼睛，望着对面的王兮，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