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家里的日常三毛(下)【三毛x姐,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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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温开始回暖。湖泊中的层状冰化尽了,只有一棱棱的柱状冰附着在湖泊边沿,被风吹过,互相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训练室的厚重石门被推开,发出一点细微的轴承转动声。 黑色长发的青年一手撑着门,就要离开了。这时候他想起来什么,回过身,颇为礼貌的:“辛苦了。” “请自行去医疗部进行疗伤,或者再等几分钟,会有人来将无法行动者抬过去。作为配合训练的报酬,除约定贡献记录外,在休养期间薪酬翻倍。出现不可逆损伤、无法继续在揍敌客家族中任职的,会按照最新一版契约中的个人意愿,将补偿以合法形式发放给指定对象。” 伊路米毫无波澜的扫视过屋内的情景。黑洞洞的眼瞳和唯一完好站立着的管家梧桐对上,稍微对他一颔首,示意后续事情会交由他来处理。 收到了男人恭谨的欠身之后,也就匆匆离开了——他的日程排得很满,还要去上明波共和国和埃兰联邦这两个周边国家现况的进阶了解课程。虽然授课的教师都是由家里支持资助的学者,时间大有协商的余地,但伊路米实在也不喜欢破坏自己定下的计划表。 深灰色的石门在他身后闭合。 屋里一时陷入了寂静。十余位管家或预备役管家沉默着,只有倒在地上、死死抓着自己的领襟、呼吸紊乱得似乎无法从空气中获得氧气的一位,喉咙里发出着‘嗬嗬’的嘶叫。 那人又挣扎了一会儿,发出着干呕、无法呛咳的‘咕咕’声,似是就这样要被自己的唾液溺毙了。 其他人才惊醒一般的,扯了扯嘴角,上前,娴熟的进行急救。 “……不用救了。他的脑干功能已经失调了。”梧桐联络完医疗部,告知具体情况之后,帮助着损伤较重的另一位同伴恢复知觉,头也不抬——虽然更像是不愿去看——的宣告。房间的角落里还躺着另一具身躯——他死得要更利落迅速些,调控心跳的中枢被外来的念力破坏,浑身血液停止流动,在一分钟之内就脑死亡了。 毫无疑问的,这都是伊路米训练念技失·败的附属代价。 ——毕竟他的目的,一向都是cao控,而不是破坏。 伊路米近期着重的目标,是把使用念钉对他人进行的‘念力cao纵’,从整体拆解为部分、再进一步的精细化。 可大概类比为,将简单的挥拳动作,拆解为所有肌rou骨骼的各自活动,将它们一一定格,还要最后能达成相同或近似的效果。——这本身就是有悖生理本能的,是本来要由大脑本能进行无数调控的。 他想要如大脑指使身体一般的、去cao控其他的个体。 他将念钉插入管家的双腿,试图cao控她行走。可即使有管家的配合,他能用念编入的指令却少到绝不足以替代神经信号。最后呈现的结果就是无数次的倒地、滑稽的姿态、肌rou拉伤、信号赋予过度的抽筋。还有非正常调控带来的肌溶解和其后遗症。 这是最温和的试验内容。 他也试图训练调控脏器的运行。但对人员的损耗过大,还是被父母叫停了。这一次只是因为他突然想试试——如果指令直接给到运动中枢会怎样——而已。 伊路米行走在长长的廊道上,在内心记录着训练的进度。 还有。 这项念技在念能力者身上的应用问题。 他使用的长钉实际上有两种。一种接近于纯粹的具现化能力运用,是完全的实体,作为攻击武器。而承载主导的‘cao作系’能力、作为媒介的另一种,则介于实体与能量聚集体之间,不会对cao作对象造成外伤、不会留下孔洞,却会一直保持长钉的形态,可以被触摸到。 而这样的存在形式,就决定着它必然会有一定程度的不稳定。 念能力者在没被扎到的时候,使用‘坚’及以上的防御,就有可能让念钉中的指令紊乱。 要么简化指令,要么就通过念的基础修行、让自己的念能本身更加凝实。 ……唉。 伊路米有些苦恼的用手指绕了绕长发。 ……慢慢来吧。能力的提升与摸索总是需要时间的。 虽然有的时候会走一些弯路,但是念能力本身就已经是‘捷径’的一种了。 他并不缺少耐心。 初春。 枯枯戮山高处的白雪还没有化的迹象,半腰的针叶林中还有许多松果尚未脱落,但是在山脚,那些树上、那些灌木、苔藓,都已经冒出了青翠到让人颇觉不可思议的嫩芽。 那是一种掺杂着许多嫩黄的浅绿,像是掠夺了一抹阳光藏住、才能显出的色泽,像是它们吸收了整座山的生机、才让它总是沉郁郁的。 ——当然并不可能,特异植物会被交给植物猎人的。 伊路米完成了每日的训练,板正地行走在楼道中,正要回自己的房间去、整理晨时管家送到的文件。不期然偏了偏头,从设置得高而狭小的窗口望出去,优越的视力让他看到了——景观树上的几点叶苞。 窗外整体的色彩明亮得、甚至让他短暂眯起了眼。 ——倒不是真的那么刺目,他身为对自身要求严格的杀手,也当然有应对突然强刺激光的训练。更多的是一种心理上的‘被幌到了’的不适应。 ……天空总是灰蒙蒙、色泽惨淡的时节过去了啊。 他想。 再加上揍敌客家的宅邸一直只是在最初始的建筑设计上进行维护,是厚重结实的堡垒风格。深色的石壁、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窗口。凝沉而冷感的氛围。 虽然所有家庭成员都可以对私人空间进行自主装潢。但是伊路米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没有什么特殊的偏好,房间只是一直保持着原本的基调。 ——加了资料架、文件柜,加了便捷训练的一些小器材和人体模型,增加了许多他个人的痕迹,让人一眼是能辨别出:‘这就是伊路米的房间’的。但就是莫名给人以缺少温度的感觉。 也就是说,他此时的目的地,并不是什么能够带来安心、放松——这些暖色调的情绪——的地方。 ——他突然想要出去走走。 青年去到厅堂,从主要负责生活起居的管家那里拿了杯温热的饮品。那原本是备给才开始体能训练不久的柯特,好让小孩平复情绪、补充水分和能量的。 ——稍微甜蜜得有些过分。 伊路米没有丝毫抢了五弟饮料的羞愧,反正依照日程,离小孩训练结束还有近半个小时,足够管家哪怕是从烧热水这一步骤重新准备出一份来了。 又走出宅邸。 初春时的阳光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暖。 几乎是才漫步走出去没多远,伊路米就后悔自己这一突如其来的决定了。 ——既然它并不足够温暖,不能缓解他生出的某种需要、缓解略微波动的情绪的话,它就不能提供价值。 要说休息,他可以通过合理地分配活动,将体能活动和脑力活动交替进行,交替进行不同领域的学习与工作,运用不同的脑域,让自己不会疲惫过载。只有睡眠的时间,作为减少外界信息输入、让潜意识更好调整身体的必须品,才被伊路米列入了非工作状态的日程表,严格得按照健康标准遵行着。 而散步的另一方面意义,活动身体。——对日常训练强度和时长都很充分的暗杀者来说,实在是没有必要。 只是,去除因为存在预期、而感到不满落差的因素,这实际上是个好天气。 好到会让人觉得:若是不进行些游乐,便是对这阳光细风的辜负。 …… 片刻的思考,回忆了一圈家里人各有安排的日程之后。伊路米给管家房拨了通讯,确认了自己养的狗——三毛——此时正在大门口进行服从性训练,而不是在什么难以寻找的地方撒欢。 ——说来也是该看看它了。 近日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可能是活动范围一下从宅邸附近、迁移到遥远的大门口的原因,三毛有些躁动,经常会有意侵入到其他犬类魔兽的领地范围内,偶尔就能听闻它和某一只撕咬、打架的消息。 好也不好的消息是,它在这些打斗中,逐渐学会了怎么和体型相近、甚至更大一点的同类打架,从最开始自己挑衅、自己逃跑,到后来已经能把对方撕咬得哀哀逃窜了。 ——三毛从没被训练过怎么和同类厮打,只被好好的教授了狩猎的技巧。 ——它的主人对它的潜力有着信心,确定它一旦长成,它将不必面对与‘同类’的争斗,所有曾视作的‘同类’,都将只被视为‘猎物’。是以也只教它狩猎。其余的…它只需要好好的听话,等待着、安全的长大就好了。 ……去看看它吧。看看三毛为什么开始逞凶斗狠了。 伊路米就那么不快也不慢地走着。 道路两侧林木映入他的眼瞳,然后随着步伐后移,没有任何一处得到稍久一点的注视。 温和的风随意吹拂着,时不时将他披散的乌黑长发掀起几缕。 一直走到山下,走到试炼之门两侧的高墙脚下。 颇为礼貌地和候在那里的管家颔首,对一边说了句‘跟上我’,就带着灰黑毛发的大狗,转身没入了林海间。 去探寻。 去游乐。 主人带着他的狗,去到父亲豢养的犬只的领地里,发起一场斗兽。 伊路米见到了那只犬类魔兽。——他对接近家族领土边缘的这些地方相对不熟悉,索性肆无忌惮的释放出念压,让它自己找过来。 而被以这种方式叫过来的大狗,自然也难以表现出温和的态度。 无论是出于害怕的自保、还是对‘入侵者’做出警告,它双耳向前、做出了戒备的姿态。值得注意的是,它的颈侧和后腿的毛发纠结成绺,有着还未清理干净的红黑血痂。 …… 也是,他直接找的是距离试炼之门最近的一块地,已经发生过争斗才是正常的。 伊路米偏过头看了看后侧方的三毛。 它很有‘可能要被罚了’的自觉,低下头颅,耳朵向后贴去,小声的呜哝着,希望可以用表示顺从的动作来减轻处罚。 没有表现出一点攻击性。对自己的主人绝对信任服从。近距离接触的情况下,都没有对曾是手下败将得同类的进攻前兆做出反应。 ——做得不错。 于是他也就摸了摸三毛的头顶,“乖狗狗、乖狗狗”的夸了它两声。然后转瞬间跃到树木高高的枝桠上,让两只大狗之间全无隔阂的相面。 对上三毛立刻寻过来的湿润眼瞳,伊路米平静的宣告—— “狩猎开始。攻击它。” 双方同时听到了这份指令。 一直做着备战姿态的犬只,自然而然快了一步行动,迅疾地向侧前方蹬地前扑,以三毛的颈侧为目标,张着利齿咬合而去。 而三毛本可以稍微向后缩一点,更轻松的避开这次攻击。却是以同样的攻击回敬,只是稍微调整姿态,让对方的扑咬落得地方不那么致命。 顷刻间,就已经缠斗在了一处。 本该是试探的第一次进攻,就都见了血。 …… 威胁的咆哮和吃痛的吠叫回响在林间。 树木截停了高大犬只滚地的趋势,震颤摇晃着,落了好些个脆嫩的叶苞与上个冬天留下来的枯枝。 血液终于渗透了厚实的毛发,在仰头撕扯的动作间被甩落,滴在泥土中,留下微暗的几点。 伊路米安静旁观着这一场争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脸颊。 犬科的打架本应是绝对无法脱离奔跑、追逐这类行为的。它们没有锁骨结构,这让它们在更适应快速奔跑的同时,无法如猫科一般单将前肢抬起,拍击、抓挠以作攻击。 它们的攻击方式更为单一。用强大的耐力追逐猎物,找到合适的时机将其扑倒,再通过撕咬杀死猎物。 即使是同类之间的打斗,奔逃所占据的比例也不会少到哪里去。 他本来是预备着,要在高处,跟随战场的转移而移动的。 但是三毛在做的,是尽可能地把争斗的范围限制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做着一般猎犬会做的事,用更大幅度的跑动,将猎物逼迫向主人所在的方向。哪怕是以被攻击到为代价,也要拦阻住另一只大狗的逃窜。 这让伊路米在心中调整着对自己养得狗子的评估。 ——看来并不符合战斗最优解的、不会在合适的时候躲避的行为,并不完全是因为脾性变得暴躁、攻击性强了。他下指令的方式决定着它的表现。 这样说来,三毛的顺从性并没有出什么差错。 巨型犬只倒下的身躯激起了一片烟尘。它斜斜蹬踹着地面,划动着四肢,意图挣脱同类的压制、好脱离险境。张着吻部,大力、嘶哑的喘息着。 他看着三毛的獠牙刺进它的肩,只消甩头完成撕咬,就可以让它那一肢失去行动能力,无法再奔跑,甚至为疼痛所扰、不能再做出像样的抵抗。 “停下。” 伊路米说。 于是那灰黑色的大狗就停下了。 ——它松开獠牙,撒欢跑向自己的主人。 在它的身后,那只被从狩猎中放过的工具狗,挣扎着起来,注视着它毫不设防的脊背,犹豫半晌,终究还是将双耳拉平,避退进林海的更深处。默许了入侵者的肆意,甚至放弃这块地盘。 伊路米稳稳地接住了扑过来的三毛。 它又长大了一些,肩高已经与他的锁骨齐平,体重到了三百公斤,人立而起扑过来的时候,身形可以完全将他笼罩住了。 不过对揍敌客家的人来说,也只是小意思。 大狗胡乱撒娇卖痴着,不敢让脏兮兮的爪子弄脏主人的衣服,就用前肢的中段架在伊路米的肩上,颊侧的长毛蹭着他的脖颈,用尖长吻部的底部蹭着他的后背。 ——这样的动作当然扰乱了伊路米的长发。 他为长发被拨动、传递到头皮的细微瘙痒,而短暂的蹙了一下眉。 于是捏了捏三毛热乎乎的尖耳:“起来了。” 看着它那磨磨蹭蹭、有意做得笨拙得、好像没驯服好后肢一般的后退动作,伊路米倒也被这种依恋的情绪取悦到,微笑起来,奖励性质的抚摸抓挠了几下大狗胸口的毛发。 在它乖乖坐好之后,又拍了拍它的头。 刚才打得那一场,它基本可以视作没有受伤。 ——“那就去玩吧。随便跑吧。” 为了维持稳定的主宠关系,伊路米一直在有意避免着与三毛发生追逐或对峙。 不曾像再年少些时一样,同父亲饲养的魔兽们稍微熟悉一点的时候,用主动发起追逐游戏的方式,完成遛狗的任务。毕竟被追逐的话,可能会让狗子对主人产生错误的‘猎物’印象。而如果他作为追逐方,却又因为训练的原因,要么隐藏得太好、让狗子根本没有一起玩的实感,要么压迫性太强,容易惹得对危险敏锐的动物感到过度的危机感。 无论是哪种,对待不报有怎样的期待与要求的‘玩具’时,都可以不去顾及之后的牵连,而随意的玩耍。 但对自己的狗,他还是希望能保持一个比较亲密且地位高下明晰的关系,好让它会更主动的、更努力的、更听话的、更容易的,去达到他想要它达成的目标,完成他想要它做得事。 于是他们各自奔跑。 灰黑毛发的犬只奔跑在棕褐色、古旧的树干间,青年跃行在枝头,身上浮动着被初春的嫩叶滤过一次的阳光。 三毛总要抬头去寻找主人的踪迹。如果望不到,也就娴熟的寻觅他的去处,调转方向,像离了队的幼狼一样去寻头狼的引领。 伊路米身上的气味总是消得很干净,于是它也就学会了去嗅闻那些新鲜被压过后、略微逸散出的草叶与树汁的味道,去嗅闻短暂被扬起的尘埃、被鞋底碾出些湿气的泥土,去嗅闻织物被阳光照射后的细微气息。 找到了。三毛心满意足的小跑过去。 在找到主人的身影时,被‘抛弃’的那一点极细小的不安、惶恐,就都又化作为了巨大的依恋。 它不是被怎样要求着追逐跟随的。 是它需要主人。 这样的念头被一次次的重复、加深着。 从最开始大概只是:想要主人陪我玩,这样简单的、浅程度的想法,逐渐变成了无法追溯来由的、会开始提前等待期待的亲昵依恋。 哪怕它一点都不幼小,即使是被停止饲喂、让它自行狩猎,枯枯戮山的生态水平也足够支持它的生长,从生存的角度上并不需要一个首领。 但是它就是被这样养育的。 仅是主人的存在就让它感到安心满足。 这样的玩乐模式,也就意味着,伊路米所说的‘随便跑吧’也只是说说,他的狗当然会跟着他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三毛当然也可以自己撒欢。但是只有顺着他的意愿做才会得到抚摸、夸奖和注意。所以这当然是它自己的选择和需要。 ——虽然这份需要,也是他在过去的年月中一手塑造而出。 他们去了家里森林中的湖泊。 三毛在还有些冰冷的湖水中嬉闹,揍敌客的大少爷就在附近的古木上寻了一处枝桠倚坐着。随意的捉了只树上毛茸茸的原住民——一只圆溜溜的白羽黑尾小鸟——在指尖抚弄,脑中复习着语言教师布置下的功课。 “走了,三毛。” 回顾了一遍功课后,伊路米松开手,放生了在稳定的轻揉下已经睡着的小鸟,注视着它在空中下坠到一半醒来,慌里慌张的扇动翅膀,飞走了。 灰黑毛发的大狗扑腾着游上岸,又往离主人远一点的地方走了两步,把自己甩成了洗衣机滚筒。确认身上的被毛都干得差不多了,才‘汪嗷’的吠叫一声,小跑跟上了自己的主人。 他们从林原来到山脚。 家里的女主人通过无处不在的监控,看到了长子难得的一次出游,便遣了两位管家来,交托了些便携的茶点,还有他留在厅堂中,没有带出的通讯器。 伊路米接过物什,委托其中一位去取一些三毛的零食来,心情颇好的情况下,又邀了另一位一同就地野餐。他也许不知道为什么那位管家对他那么惧怕,也许单纯不关心。 只是靠着热乎乎的狗垫子,和mama聊着天。 聊刚完成的训练。 聊头发的保养。方才一路上看到的可以用作弟弟们抗性训练的微毒植物。 聊管家们的考核标准。哪里的墙壁需要修缮更换,又需要提前下大块石料的订单了。 …… 直到母亲匆匆忙忙的去看望刑讯训练后一个人生闷气的小奇,伊路米也有些担心,就先挂断了通讯,约定好晚上的时候再更详细的交流这件事的情况。 “再见,请回管家房待命。三毛,走吧。” 他们行到山上。在那棵老榕树的树盖浓荫下,用今年新发出来的气生根须缠了架吊床。 三毛好奇的扒拉了两下,那勉强可以被称为吊床的东西就散了架。 又转来转去,伊路米就看着三毛晕头转向,在一棵树里迷了路。 有点小坏心眼的主人家叹了口气,领着大狗沿着窄窄一条的板状根,向上走这条四五米高的倾斜独木桥,意图帮它用作弊的方式找到出‘迷宫’的路。 他自己倒是对找方位和路线都很擅长——总不能去做个暗杀任务,结果迷路到找不到人呢——背着手走了两步,就又跳回到了地面上。 一抬眼,平衡本就不太好还有点怕高的大狗,刚发现主人不见了,一个慌张,就从过窄的板状根上骨碌碌滚了下来,正好砸在他身上。 伊路米没做准备,还真的被带倒了。躺在地上,被三百公斤重的狗毛毯子盖着,他又叹了口气。这回是有点真心实意的了。 自省了两秒——不该起坏心眼的。 …… …………但是还挺暖和。 出于自己都不清楚的理由,在三毛慌慌张张的要起来的时候,伊路米的手指探入了它的颈部长毛中,抓住,往下拉扯了两下。 那里是之前它在斗兽的时候被第一时间扑咬到的位置,只有很小的一道裂口,掩藏在浓密的毛发中,在之前湖泊中游水时泡得有些泛白,此时又被拽得渗出了血液。 这种伴随着细小疼痛的行为,一般被他用来要它停下正在做的事。 于是大狗就停下了。 ——有点犹豫地又趴了回去。 伴随着犬只那比人类高出些许的体温,一同包围而来的,还有血的锈味,和动物皮毛被打湿的微妙气味——三毛洗得还算勤快,所以那还混杂着一点宠物香波的味道,一点灰尘气、一点植物汁液的味道,一点不好形容的腥膻味。 以及这沉重的狗毛毯子自身重力带来的挤压感。 也许人类的本能中就存在着对‘挤压’的需求。 ——眷恋着狭窄的产道,在那之后才因为那份眷恋而学会呼吸。依赖胸腔挤压的呼吸反射与抓握反射同时习得。只有心脏不停的挤压、泵动,才能够得以循环、维生。只有从自身与其他事物的相互碰撞、挤压,感受到的力之中,才能完成对自我的认识。 伊路米此时对这个沉重的狗毛毯子的满意,一如有些人对厚而沉的被子的满意。 他像抚摸那只小鸟一样,随意的抚摸着三毛的皮毛。 又没办法真的放空,下意识的探知着它的身体数据。 带着一种昏昏欲睡的安和,随意的呢喃着:“……心率有点快呢,三毛,这么容易慌张的话可不行呢。” 大狗动了动,委屈似的‘呜呜’了两声。 “别动。…嗯,上次的体检指标正常,不是换毛期,也不是受伤不适引起的躁动呢……” …… 昆虫窸窣的振翅声,小型鸟类扑簌簌的飞动声,风吹过经秋冬洗炼的老叶与新嫩润泽幼叶的声音。 这些音波温柔的荡漾在这片青翠又沉稳的空间中。 在这样的悠闲中,伊路米短暂的迟滞了一下,揉抚三毛的动作慢了半拍。让灰黑色的大狗感到指令的时限已经过去,有些小心翼翼的动了动。 它用湿润的黑色鼻头贴了贴主人的颊侧,小声的呜哝着。想舔舔他、轻轻的咬住他的头颅好表示喜爱,又被训多了,连这样的想法都伴随着跳跃在神经上的幻痛,好像主人尖利的指刃又刺入了舌底,好像感觉到流食混着血液流进胃袋的无用饱腹感。 ——最后只是把自己的脑袋往主人的颈窝里蹭了蹭。 “别闹了,三毛,你已经不是小狗了。”伊路米有些头痛的抱怨着,偏了偏脸,才不会一说话就是一嘴狗毛。 “或许你想表达什么?” 他的语气依然是平和的,好似真的在温文的等待并将接受那份表达,哪怕对方只是自己养得看门犬。整体的神情却相悖得古怪。 那是并没有心思去费心应对的模样。带着向对方压迫而去的、压抑的、约束的情绪。 面对那双眼的生物都应感受到,不管自己怎样表达、表述什么,都将不被听取、在意,其间的意思是:‘你怎么会有需要表达的东西?’‘你不应当有任何显露在外的意志’‘要说的是被我允许的吗?’ 但这反而是伊路米放松的表现。——面对着毫无疑问的、自己的所有物时的放松。不用费神去考虑关系、调整cao控对方的方式与自己的行为表现,放松下来,一直被收束着的‘能量场’也就像放开堤坝的水流一样涌出,本身并不具攻击意味的膨胀着。 常要面对这样的伊路米的个体,是管家们和他的狗。 三毛在生物本能作用下,寻觅并真的找到了方法应对。 那样的压迫感并不是不看、不直面就能彻底消除的。 但它只是又蹭了蹭,持续发出着低声的、撒娇意味的咕呜声。 ——不正面触碰到那散发的气场。不加入那隐约的压制与被压制的争端中。让自己是亲昵的、弱势的、从属地位的。是主人毫无疑问的所有物,而绝不是对立方。 然后,等。 等到它被接纳,被识别为无害,好像身体的一部分。等到在这种认识下,转而会出现的极大纵容。 “……你的按钮板我可没有带,”伊路米揉捏着三毛韧而热的尖耳回过神来,“饿了吗?” 在简单语言的习得上,理解先于指认,也远比输出更简单。三毛早就能听懂一些由被教过的词连成的句。 大狗抬起头来,郑重的低吠两声,表示否认。 无言注视了那对湿漉漉的黑润眼瞳片刻,伊路米想了想:“那是想要去跑?”他拍了拍自己的狗毛毯子,让它那就自己去随意奔跑。 灰黑色的大狗把自己撑起来,又端正的坐下,继续否认。 还不是。 “因为受伤了?疼?” 不是。 “想去打猎?” 不是。 “还想要一起玩?” 是也不是。 伊路米倚靠在如同墙壁一般的木制根系上,有些迷惑得又把和三毛玩过的所有游戏问了个遍,也依然没有得到结论。他已经在想会不会是自己感觉错了,狗子的动作并不是有什么具体想要的,也许只是某种撒娇行为,也完全和它这阵时日来的躁动无关。 最后有些困扰的表示:“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吧,暂时。” 大狗的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却没有任何动作。 “……” 考虑了片刻究竟是‘狗子有了自己不知道的欲求,没办法确认所有需求都牵系在自己身上’更容易让它不听话,还是‘暂时让它在眼皮子底下放开所有禁止事项’更容易让它之后不好管教。 在安和的放松情绪下,还是偏向了更纵容的选项—— “没有惩罚。”伊路米端详着三毛,想知道它是否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又会怎么做。 然后略微无语的,被大狗兴奋地冲上来就是一顿舔舔。把衣服的领口都舔得湿淋淋的,头发都结成了绺。舌头近得他可以看到舌尖上相对凸起一点的味蕾。 尚且值得庆幸的是,三毛的饮食结构很健康,日常会被安排着刷牙,没有口臭也没有厚重的舌苔。 伊路米伸手架住了大狗的肩,警告它不要太过分了。 却又仓促间闭上眼,感触着粗糙舌面压过脸颊、眼睑、眉骨的感官,它湿淋淋留下的唾液黏着在面上小绒毛间的微妙感觉。 ………… …好吧,其实也有些预料。 小孩子骤然获得做任何事都不会被惩罚的准许的话,第一件会做的事决不是刚刚想要的、尚不知晓会不会被罚的那件,而是‘做了就一定会被罚的’、明确知道这是在干‘坏事’的固定事情。 揍敌客家的大少爷抿了抿唇,被灰黑色的犬只和棕褐的板状根夹在中间,颇有耐心的垂着眼等待着。 等待它想起来自己一开始想做的是什么。 魔兽的舌湿濡濡地舔过他的小臂。 腕侧红肿的皮肤短暂的被湿与热覆盖而过,被柔韧的力道压下去一点,唤醒了些许的刺痛。——那是之前,伊路米在自行做电击训练的时候贴附电极的地方。总会有一点灼伤,要肿胀上一两日。 他已经很习惯那一点细微的伤痛了。不会麻木,仍能意识到那一点点损伤的存在、并调整动作发力方式和幅度,不让它扩大恶化。是以被舔过的时候没有因为刺痛被唤起而不愉,只有瘙痒蔓延在神经上,让人下意识的想要抓挠它、让这样的感知停下。 指尖搔抓过皮肤,甲缝间也就沾染上了犬类的口涎。 没了手臂架住的力道,三毛就又凑得更近了一点,粉红的舌讨好得又一次舔过主人的手臂,还有正屈曲着、抓扣在皮肤上的手指。 舌从指缝间溜过、依次顶过骨节的感觉,古怪得惊人。 比心肌的跳动要滑腻,比脑组织的堆挤要弹韧。 …比交合的甬道更灵活。 ……在想什么。 伊路米皱了皱眉,极快的抽出了手。 却没有厌恶到要扯开暖烘烘的、一心和他贴贴的大狗。 然后。就有些失却时间概念的,在纵容又并不感到不适的知觉中,被惫懒得去更改目前状态的情绪惯性包裹着,成了看上去有些凌乱的模样。 舔舐在不知什么时候变了味。 大狗用湿润的黑鼻头拱开主人的衣摆,舔过隆起的肌rou、也抵过凹陷的沟谷,用尖齿轻轻的咬,在伊路米苍白而韧实的皮肤上留下一点微红。 它人立而起,前肢笨拙的支撑在木质上,低着头,舔过他的眉骨、额头、发际,让那些细碎的发丝都湿漉漉的贴在皮肤上,让青年细而弯的眉上都挂着些水痕。 动作像是要将自己的气味完全覆盖青年的全身,又像是在丈量怎样才能完整的将他吞入腹中保藏。有些隐晦而细微的挺动着腰身。 …… 伊路米回过神的时候,嗅闻到了一些过分腥臊的气息。拧着眉,青年拽起三毛脸颊的长毛把它扯开,低头瞧见衣服腰际的位置沾染了一抹深色,是发黄的黏浆。 视线再下移,是鼓起的长裤布料。斜下看,是大狗灰黑色毛发间、突兀露出的一点红润黏膜。在注视下,被稀疏绒毛覆盖的包皮继续向后退去,充血发红的、覆着黏液的生殖器裸露了出来。 ……魔兽僵在原地,喉咙里发出着恐惧的咕哝。 伊路米眨了眨眼。 想起来——在三毛还归属于小奇、它还几乎是一只幼崽的时候,他曾目睹过它对管家的爬跨行为。当时他恰好有些余暇,也未曾思虑过它日后归属于自己的可能,只觉得这样的习惯会让它产生错误的地位观念,便用有些许严厉的方式对它进行了规训。 他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这样就很容易理解了,自己的大狗进入了性成熟期,所以出现了好战倾向,频繁与其他的犬只出现争斗。又被恐惧规训得彻底,是以没有表现出标志性的留气味印记和爬跨行为。而先舔来舔去的,也并不出于他设想的原因,而是试探是否的确不会受到惩罚。 …其实不必如此。同样的表现形式,他对会导致理智缺位——有空隙可利用、有利可图——的性本能得容忍度,要远大于单纯的攻击、侵略本能。 况且此时伊路米并不将三毛视为需要慎重对待的、独立的个体。 仅仅是他的所有物而已。 ——于是事情就显得很自然。 自然得像闲适的放假在家,突的感受到了生理欲望,而手边就存放有性玩具,它也正好方便使用,于是也就将其拿出使用一般。 不用多思虑什么,无需羞耻,更不必强自抑制。 伊路米戳了戳大狗湿漉漉的黑鼻头,犹豫了一下:“我倒也没兴趣去cao狗。” 苍白的手指搭上了腰际,向外拉扯开弹性布料,长裤垂坠到脚踝的一圈。而后背过身去,将乌黑长发拢到一边颈侧搭在身前,一手撑着板结的树根,一手从身上刮了些大狗留下的唾液,探到后面。勾着内裤边,指尖从股缝下滑,按陷进xue口的软rou里,抠弄着为自己扩张。 灰黑色大狗似乎又一次立了起来,两只前肢架起,把他夹在中间,张开吻部的、吐出舌头的那种呼喘声从后上方钻进耳孔。 背上隐约有被犬只的长毛扫过的细碎瘙痒,有什么东西在黏糊糊的、不得章法的乱蹭着他的后腰。 湿而热的,力道有些重的。 揍敌客家的大少爷指尖一挂,内着的小块布料也就落了下去。他有些好奇的扭过脸去看自己的大狗,手指从体内抽离,顺着后腰去摸它的部件。 指腹先触及到湿黏的一层,粘腻又光滑,似要填平所有指纹凹陷处一般黏附上来。然后手掌和手指贴上了rou柱的实处,感知到似是充血并不很彻底的绵软感——很类似于家里制作教学用人体模型时使用的软硅胶。 只是很热。比初春时山上还带有些料峭冷意的空气热,也比手指刚刚抽出的内腔热。 手向上滑动,摸到接近头端的位置,拇指下摁摩挲,手感稍微有些怪异—— ——“嗯…?里面有骨头吗?还真的和那种玩具很像呢。” 平淡着一张脸感叹了一瞬,伊路米握着那还在不安分地一拱一拱的器官,引着它顺着人体的中线下移。 滑过微凸的尾骨时,他想起来什么似的:“我没有尾巴呢。不过,三毛,你以后面对同类的时候要知道,如果对方尾巴垂下挡住的话就是拒绝的意思哦?” 谆谆教诲一般说着,手也圈着大狗的性器抵在了xue口。 然后转回去,撑着木质壁,微微阖着眼,把事情交给自己这只毛绒绒大玩具的本能。 事实证明,交媾是性成熟期动物自然会有的本能。 它也许会被其他的外力抑制、扭曲,但当压迫的力道松开,又会自然回归最原始的姿态。 初被放开,大狗颇为谨慎而小心的拱动着腰身,看上去简直像颤抖一般。犬只为被主人纵容使用而兴奋不已,从性器顶端吐露溢出的腺液成为了最好的润滑。与先前蹭在伊路米衣服上的稍有不同,不再腥臊、如同半干涸的乳胶,是润泽的、光亮亮的水液。 挺立的性器前端稍微撑挤开rouxue口的褶皱,又撤离,上面裹覆着的泌液大半被紧致缠绕的一圈阻滞在外,一次又一次得,让股缝都湿漉漉的,水液甚至汇集缓慢淌下,连微鼓的会阴和大腿夹出的沟谷间,都被湿热的触感侵袭了。 伊路米推己及狗,少许的担忧了一下三毛这样是不是不正常、会不会脱水,不过想了想它之前舔自己的时候泛滥的口水,姑且认为这可能是种族特性。 “快点。”他偏了偏脸颊,对被自己驯养大得魔兽命令道。 并不出于怎样的羞耻或紧张,伊路米只是觉得进度稍有些慢——就好像以解决性需求为目标使用玩具时,也很难会存有怎样的温存心思,只想快速的、激烈而充分的得到满足便是。 于是犬只下意识的遵照了主人的指令。 深红茎身挺入了被来回厮磨得一片淡红的肛口。 侵入主人身体的这一认知,几乎要在它那有限的脑中炸开,在感觉到从胀痛下身传来的包裹快感之前,神经就已经先一步的不受控了起来——所有的骨头缝中都流窜过让它口干舌燥的痒,支撑在木质壁上的前肢爪掌难耐的抽动两下,rou垫伸展又按下,不算尖锐的指甲刻下木痕。 本能让它想挺动腰身,让自己的性器在紧裹的甬道中抽送、摩擦,但它却不敢动,紧张、惶惶又茫然的等待着主人的下一个指令。 肠腔被逆生理结构的顶入、填满。 因为姿势的原因,有骨骼支撑的yinjing进得半深不深,直挺挺得向前戳在身体里面,并不顺着器官构成的甬道的路径,而是改变着它、让它依附于自己的形状,牵引得内腔牵系的筋膜一阵酸痛。 腺体被直直的、恰好的抵过,仿佛被捏在手中碾碎一般的刺痛之后、顺着脊柱一点点释放出的胀满、酸意。 湿润xue口被撑开、括约肌的纤维被拉扯开的钝滞感。 这一切的感官汇集起来,让伊路米发出了一声闷钝在鼻腔中的哼吟。 ……作为玩具的话倒也很够格了。 他想。 只是还是调一下姿势、让自己好过一点吧。 他拢了一下垂在一边颈侧的长发,将腰更深的塌了下去,腰身几乎与地面平行,微微曲腿,却是将臀抬得更高了些——为了应对这大狗三毛的胯高比自己的胯高还高些、又没有平台可辅助的野合情况。 随着姿态的调整,角度的移动,深红的性器进得更深了些,也让犬只成了一个更方便发力挺动的姿势。它自然地就会明白要怎么做,就如它自然明白怎么样摇尾巴一样。 听话的灰黑色大狗将这理解为首领、主人的教导与催促。 它粗而重的喘息着,难以再秉持被训练出的、身为狩猎犬的轻敏安静,混乱的、兴奋的,将自己的性器送入主人的体内,茎体顶端不住得冒着腺液,在抽插间发出着‘噗嗤噗嗤’的水声。 大狗腹部的长毛贴在、蹭在高高翘起的苍白的臀上,沾了些它自己泌出、又拍击着乱溅的体液黏成小束.偶尔惹了伊路米的烦,只觉又刺又痒,分散了感知,让自己不能好好的体会交媾的快感。 而随着三毛的东西在cao弄中、在被湿热肠腔包裹的刺激下越发充血充分,肿胀硬挺得简直又大了一个型号,他也就没心思去烦那拂来拂去得狗毛了。 异常的胀满。 心知肚明并没有出现严重损伤、却依然出现的濒死错觉,好像肚腹被划开、鲜活抽动的内脏被捧出来查看一般。 极端的酸与快感,血液流动的加速,皮肤好像变得透明而脆薄,被微风吹过都觉察出瘙痒来。在长久的训练中绝对灵敏正确的感官,一旦受刺激失控起来,反而会构成能冲垮神智的信息流。 只是他却还是安静的,让人根本无法看出他的意识已经在这场使用毛绒绒大玩具的自娱自乐中,被搅成了多混杂的一团。伊路米垂着眼很轻的喘息着,放任自己浸yin在粘腻又汹涌的性欲之中,撑着木壁的一边手臂垂下,握着抚慰起了自己的下身。 偶尔滞顿、停下的动作,才显露出某一瞬大脑的全然空白。 …… 三毛的体型实在是有些大了,尤其是当它用后肢支撑着立起,而它的主人却弯着腰、完全被它的身形笼罩的时候。 它的前肢先前被应允放下,以纯然犬类交媾的原始姿态,搭抱在伊路米苍白的肩上。于是它可以表现得更好,更富有活力而有力量的cao穿自己的主人,将更多的茎身埋入他的身体。 灰黑毛发的大狗覆拢、环抱着皮肤苍白的人类,依然兴奋的喘息着,低着头舔着他拢到一边去的发,深深的cao在他的肠腔内,又快又急的颠动着腰,在被它塑造出来的折点上反复顶弄。胀大的茎身呈出一种黏膜被撑开的粉红,绕着些血丝与皮下鼓凸出来的血管突起,被撑开的rouxue口紧紧裹缠着,几乎没有水液拍击得缝隙,于是也反而没了粘腻yin靡的水声,让场面如同一场纯然的欺凌。 本来其实就算它有些沉,对伊路米来说却也不算什么问题的。 但是他刚才有些失控的达到高潮的时候,完全是生理反应,腿部的肌rou不受控的抽搐、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倒在地了。不如说只是因为被自己的看门犬扣着钉在了性器上,所以才没有真的跪倒下去。现在哪怕是在不应期间,也还能感觉到身上时不时出现那种神经信号过载导致的抽搐——这样再负担起三毛的体重,就有些艰难了。 自己已经发泄出来,而且因为感官有点太过激烈和混乱,也并没有再来一次的打算,也就没有了再专注于身体、蓄积快感的需求,伊路米其实有些没太在意自己的大狗究竟在怎么动。——总归已经做了一会儿了,要说快感当然还是在被撩拨起来,但是并不至于要被那种感受惹去全部注意,反而有些伴随着愉悦的昏沉。 他很理所当然的要自己的玩具配合一下自己:“三毛,停…”一下,换个姿势。 话没能说完,伊路米睁大了眼:“等等…?!” cao在身体里面的、性器的中段在胀大。膨胀得很快、幅度也很大,带来了感官本并不太灵敏的肠腔都传出的、要被撑得撕裂开的可怕痛感。膨大的球形结构隔着肠壁挤压着膀胱,带来压力变动下要失禁似的酸麻。 前端也在膨胀,内部包有骨骼的性器改变着甬道的形态,搅得系膜牵扯的钝闷感连成一片。 …… 疼痛不是问题,虽然性交的时候疼成这样多少也有些不符预期吧,但主要的问题,却是他不能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伊路米会使用三毛也只是气氛与需求到了的一时兴起,他当然没有和犬类交配的基础知识——哪怕父亲养了许多犬类魔兽——但哪怕是养狗的家庭也会有面对交配锁结不知所以的情况。 而三毛也才不过性成熟很短的一段时间而已,初次交媾的对象就是主人,出于欲望本能,却又非常规意义上的繁衍本能。 ……它甚至不明白自己是在射精,guitou海绵体锁结膨胀、尿道被压迫得狭窄,代表着高潮的jingye淅沥淌出,与它先前泌出的腺液在感触上并无二致。 它听到主人喘息着,似乎有些颤抖的同它说:“不要动。” 于是也就不动了。 仅此而已。 淅沥的精水还在淌进伊路米的身体。本能带来的、让恐惧和理性都消失殆尽的欲望也渐渐消退,三毛开始不安起来。 扣按在主人肩背上的前肢感到无处安放,想要撑回根系上,却又碍于‘不要动’的命令而无法实行。 它无法分清爪垫下的潮湿究竟是谁的汗。 只得低下头,讨好得伸舌去舔他的发。 半晌,它听到了命令:“三毛。慢慢得,向侧边、躺下。” 被锁结的生殖器连在一起的人与犬只,就相连着侧倒在这半山腰、一棵老榕下的空地上。动作倒也不算很滞笨。 像两弯月牙套叠在一起。 带着树木气息的、微冷的风吹过。 三毛动了动黑鼻头,难得嗅到了主人的气息。从皮肤里烘出来的一点很冷淡似的味道,像刚开冰的季节时浅溪里的鹅卵石,又或者针叶林松尖上的雪。 被它的气味包围着。但是太淡了,又让它以为大概是自己闻错了,那该是风的味道。 交媾后、极度兴奋的疲惫困倦涌上,它的喉咙里发出着很低很低的咕噜声,半梦半醒的卧着。直到膨胀的性器消退下去,伊路米抽离开身体,轻快着脚步去捡了裤子穿上,蹲在自己的大狗脑袋边上,扯了扯它的尖耳朵,叫它起来,要它自己去找个水域洗个澡,再回到大门前面继续看门犬的训练。 今日的游乐结束了。 他自会回到宅邸,去整理从晨时拖延到如今的文件,补上错过的日程项,晚上还要和mama讨论三弟到底出现了什么情况。 也许还要搜集下一次外出委托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