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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着眼惆怅一笑,没有说话。石新雨手指反复摩挲着她的手背,克制般默然了十几秒,再放软了声音,低低地说:“你不知道,一开始我以为,你是个程序,而且与众不同,加进我的生活里感觉还不错,后来,我又觉得你是种病毒,系统崩溃都是因为你。可是最后发现,你已经是我系统的一部分,清除不掉,也不想改写。其实这样一起也挺好,挺配的,我也很喜欢。这么说你明白吗?”“我明白。”祝安游早被心头的热流蒸红了脸,眼眶也隐隐湿着,克制了好久才开口说道:“我也不怀疑,可是,想法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一回事。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我们都变了。你看,我从前多喜欢做记者,现在却在给人卖吆喝,我从前还喜欢写诗呢,现在都写些什么浮夸的东西。你从前,是一心要玩琴的,从来不喜欢正装,现在也正儿八经地工作了。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样穿反而比从前好看?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我的心也不一样了,从前我相信的东西,现在没那么相信了。到底还相不相信?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偶尔也会害怕明天了,我偶尔也会权衡利弊了,我偶尔也会去想,我爸妈说的那些道理,到底是不是其实很有道理了。我是还喜欢你,很喜欢你,可是我想你应该也有不少改变吧?我们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吗?说真的我很怀疑。也许很快我就会发现,一切都不是从前的味道,也许你还是会觉得,没有办法对过去放下,也许你哪天又想,没什么清除不掉的。在发生过那些事,又过了这么久之后,还能有一份没变质的感情,还能修成正果,说真的我觉得我怎么可能有这种运气。你今天跟我说这些话,我真的很高兴,我也会一直记在心里的,但我只能感谢你,因为还有一些事———”祝安游一口气说了许多许多,竟把原本不想说的也倒了出来,一边说着一边就无法控制地涌出眼泪,越来越多,嗒嗒地敲在桌沿上。她身子越来越颤,脸越来越红,气息也越来越喘,终于微弱得说不下去。也因为,那件事她到底说不出口。石新雨抿紧着唇,怔住了般,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满面泪痕,眼中都是灼亮的柔软,握着她的手,也越来越热。祝安游深吸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她泪光闪烁中,尴尬地迎着石新雨发烫的眼神,强自笑起来,可这一笑眼泪却更加凶猛,声音也带上了更明显的哭腔:“你别误会,我其实没有很激动。我就是怀怀旧,现在人看个破烂青春电影还眼泪鼻涕洒一大把呢,我这也是一样的。总之,我想得很清楚,我还是,还是别奢求的好。过去了,就过去吧。我以后还会喜欢别人的,或者不那么喜欢也是能过好日子的,生活不是偶像剧,我更不是真的非你不可。不过就是一点点旧情而已,我不想———”她声音越来越无法自控,话到这里时,祝安游无法抑制地哭出了声来,再也说不下去。石新雨见此,又慌又高兴,心口热涌着,猛地站起身来,探了双手要为她拭眼泪。但祝安游却趁他放开手的机会,刷地一抬脚,逃也似的跑了开去。凳子都被她带倒,嘭地一声摔在地上,她自己则因此微微地一个趔趄。石新雨立刻追了过去。他个子高步子又快,没几步就把祝安游捞进了怀里,一手搂着她微颤的肩,一手按着她的头,脸颊紧紧摩挲着她的黑发。第19章贪(1)祝安游起初推搡了他一下,但石新雨因此将她抱得更紧。他怀抱炙热,呼吸也微喘着,她心中已成一汪热水,理智瞬间全军向热望归降,再也无法抵抗,只把双手揪住了他腰间的衬衫,声音闷闷地在他怀里哭起来。石新雨兀自吻着她清香的头发,刹那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怀中的这个纤细身体他一辈子都不要放开。他记得,他们在一起后的那年冬天,有一晚,在满天的寒星下,才刚刚笑着跟他说完“晚安”的祝安游,忽然呼着白气,跑着回头,一下扎进他怀里,也是这样搂着他的腰,也是这样颤着肩哭泣。当时,他听得心疼,却不明白是为什么。问她,她却支支吾吾不肯讲,后来只说是自己看电影看傻了。他半信半疑地作罢。这一刻,石新雨清清楚楚地知道祝安游为什么会哭,至少这一点他很清楚:她其实很想、很愿意跟他在一起。“好了,你跑什么呀”,待祝安游的哭声稀落下来,石新雨笑着握住她湿漉漉的脸,用指腹轻轻拭她的泪迹,“你一跑,我就要跑,这账还没付呢,好像我们是出来抢劫吃白食一样。”他话刚说完,身旁方才一直看着热闹的一中年食客,就笑了开来,用本地口音高声打趣道:“不会,放心,你们俩的包还在这呢,回头抵押了,我猜老板娘一点也不会吃亏的,你说是不是呀,老板娘?”摊主看了眼石新雨与祝安游,轻轻笑了笑,柔声附和:“我想也是。”祝安游这才想起,周围可有不少人看着呢,不光这个摊上的,还有旁边摊子上的一双双眼睛。她泪眼朦胧地在石新雨怀里往外偷瞄了一下,发现有好几个人挟着笑意在打量他们。关键是!好像有一个还是隔壁公司的熟脸!女的!她猛地一缩头。太糗了,自己一激动,怎么就忘了这毕竟是公共场合。石新雨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暗自扬了唇,凑到她耳边轻声提议:“回家?”祝安游耳畔一阵□□。她胀红着脸,带着剩余的抽噎,微弱地嘟哝:“嗯,回家。”俩人回到了祝安游的小窝,已经约莫十点。祝安游的眼周微微肿着,颜色如搽了胭脂般的绯红,颇有一派楚楚可怜。石新雨的白衬衫正面一团她的泪渍,还沾着一小块红灰,大约是被她当擦嘴布了。进屋后,祝安游离开他的怀抱,心慌着去阳台收衣服。石新雨按捺着情热的心,坐到沙发上,随手翻起她茶几上的书。祝安游回到客厅,给他倒了杯水,带着点羞怯说:“看你这衬衫,都给我当抹布了。”石新雨一笑,欲握她的手:“洗洗就好了,干得快。”祝安游将手及时缩了回去,用手指蹭了蹭鼻尖,低头嗫嚅:“那个,我这儿没有多余的毛巾———”石新雨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有一点意料之外。不过,他心想,才刚刚和好,自己便要留宿她家,也着实是唐突得很。于是便站起了身,带着几分怜惜与一丝尴尬,探手揉揉她的头发:“没事,我准备住酒店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