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真相
第十一章真相
最后颜文曼替方白薇撒了个谎，说不小心从楼梯间的几级台阶摔下来，弄脏了衣服，方白薇换了新衣服，摘掉了眼镜，涣散的眼神望向某一个方向，心里眼里都是一片荒芜。 看不到颜文曼的方向。 身上还弥漫着淡淡的青柠奶香气味，是缱绻过后熟成的信息素释放。不断提醒着二人刚刚发生的事。 接下来的捐款流程，颜文曼看着方白薇和助理团的人一起打闹，好像之前发生的事只是一场梦，像喝醉酒的那次一样，酒醒了梦也醒了，什么都没有发生。内心郁闷的小颜总打了个电话让人去处理那几个alpha。 公益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大家都准备回去休息调整状态。 “小薇，”颜文曼叫住准备溜走的人，“我们……谈谈？” “嗯。”方白薇整理了下衣领，后脖颈那出突起隐隐作痛，是一个新鲜的咬痕。 依旧是那辆黑色奔驰，方白薇没有选择副驾，而是打开后排车门，猫腰钻进去坐好。颜文曼也没有说什么，扣好安全带启动了车子。 到了颜文曼家第一件事就是休息，还是那间房间，久违的发情期还有今天的惊吓消耗了方白薇不少体力，尽管遭遇了那样的惊吓，她还是睡得很香很沉。颜文曼睡了两三个小时就醒了，Alpha的本能不停提醒她她身边有一个和她暂时绑定的Omega，锁在心里那头桀骜不驯的野兽不断咆哮着，叫嚣着要去彻底标记那个Omega，折磨着颜文曼的心房。 “怎、么、办？” 再不能入睡的颜文曼只好认命起来准备午饭。 方白薇一觉睡到中午才起床，顶着一头乱发走到浴室，洗手台上有颜文曼给她准备的洗漱用品，还有一套明显不是颜文曼尺寸的睡衣——方白薇比了比，大小正好。 方白薇面无表情的刷牙、洗澡，她清洗着身体，却洗不掉身上的痕迹。腰后的淤青、手腕的缚痕、胸膛的吮痕，以及那个清晰的咬痕，它仿佛在嘲笑着方白薇的努力，“看，你那么努力都保不住你爱的人，甚至连她留下的痕迹你都保不住，你真没用！” 还是那张餐桌，一头坐着颜文曼一头坐着方白薇。 “我……” “我……” “颜总，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你身体，还好吗？那个。”颜文曼指着脖子后面。 “不好也不坏吧，还好没有发生更大的问题，只是不知道那两个人拍的视频会不会被发出来。”方白薇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冷静又疏离。 “视频的问题应该不用担心，她们的机器被我砸了，而且做了这样的事情，怕是也不敢到处去说。你知道她们是干什么的吗？” 方白薇咬了咬嘴唇，“她们和我是一个孤儿院的，小时候有些争执。”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你的A那边要不要我去解释一下？虽然是临时标记，想要全消下去也还要一两个月的时间，况且，我……” “你想说昨晚差点擦枪走火的事情吗？”方白薇拉开衣领，露出几个新鲜的吻痕，“这个？” 颜文曼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里的那头鹿转着圈跑，漾开一圈圈的涟漪。 “颜总，我好难受，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怪你，如果没有你，我昨天还不知道会怎样，你是我的恩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我只是，闻不到玫瑰香会感觉到寂寞而已。”方白薇抬手摸摸那个咬痕，刺激之下散发出青柠奶香的香气。 “我去和你的A解释。” “她最近都不在，这个标记等着自动消退就可以了。” “那……” “最近一两次的发情期，可能就得麻，麻烦颜总了，我会尽量克制，克制一点的。”一直保持着平静的方白薇脸上爬了一层红色，惹得颜文曼也跟着脸红。 颜文曼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还好她的A暂时不回来。转头又暗笑自己，所谓帮忙度过发情期，不过就是像昨晚，用手帮她缓解欲望，再给个临时标记，不会更加亲密了，你在隐隐期待些什么呢。堂堂大总裁还不如按摩棒的地位高呢！ “话说回来，还一直没见过你的Alpha呢。” “是啊，她是我的大学同学，但是在香港那边工作。最近太忙了。” “她是搞金融的？” “那当然，她很厉害的！”许是因为提到她爱的人，方白薇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有机会真想认识一下她。” “嗯。” 因着接下来两天方白薇没有重要工作安排，颜文曼怕她发情期不稳定决定把她留下来，“反正房间空着也没人来住”，方白薇点点头答应了。 晚上方白薇早早地上床休息，柔软的被褥散发出淡淡青柠香，她蜷在被子里，闻着人造香精和自己的腺体的双重青柠味，静静地睡着了。 下午方白薇回去寝室收拾了一些衣服和常用物品，拎着她的行李箱就准备回颜文曼的住处。好友们听说方白薇要去颜文曼家住都吃了一惊，尤其听说是颜文曼的邀请。方白薇只推说最近有紧要工作需要保密，其她人倒没说什么，只是薛晓拉她到自己屋。方白薇一进屋立即被抱住了。 “咋了晓晓？” “呜哇，小薇你真的……呜哇哇哇哇！”薛晓的眼圈红了。 感觉到薛晓的脑袋埋在自己脖子后面，方白薇叹了口气，骗过了直A还是没骗过这个敏锐的O。 “晓晓你先下来。” 薛晓不但立即离开方白薇的身体，还从抽屉里拿了个东西塞进她包里，就打算赶客出门。 “晓晓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祝你们百年好合，喝喜酒记得叫我。”薛晓吸着鼻子把方白薇轰出了自己屋。 直到被推出大门，方白薇也没有机会辩解一句“是临时标记”。 “算了，又不是不回来。” 拿着颜文曼给的备用钥匙和电梯卡，一路畅通无阻。客房不需要怎么收拾，方白薇安置好了自己的东西，也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颜文曼订了常吃的那家外卖，吃完后满脸柔情得看着方白薇埋头猛吃。软绵的五指捏着竹筷不停往嘴里扒拉饭，看在颜文曼眼里也是一副好看的画面，还联想到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颜文曼，你完蛋了……这几个字不停的在脑海中回放！”恋爱经验基本为零的小颜总裁觉得头有些疼。 当晚两人就算正式开始了奇怪的“同居生活”。吃完饭丢了垃圾，方白薇摸摸滚圆的肚子，心虚地放下了手里的零食，拿着空调遥控器在厅里来回溜达，边消食边参观“大资本家”的家。 颜文曼的家装修的非常有品位，清新的浅色调，简单而不单调，尤其是一些小摆设小玩意，看起来很贵的油画，还有一面书柜，摆满了书籍，“哎，也不知道颜总是装饰门面，还是真看啊！”方白薇在自己偷偷吐槽道。 颜文曼家的开放式厨房如同售楼处的样板间，丝毫没有使用痕迹，灶台和油烟机都还是亮晶晶的，只有沥水架上的点点水渍稍微有点“人气”。方白薇打开柜橱、冰箱，满柜的新锅新碗和空空如也的冰箱佐证了她的猜想。 “天天吃外卖，这人得有多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方白薇垮下双肩，打开手机选了几样温和易消化的食材，必备的调料也各买了一罐，选择配送，点击下单。 嗡嗡…… “薛晓？” 颜文曼是记得她的，一个之前还被她当成方白薇alpha的Omega，方白薇的好友。 解锁屏幕，点进去只有一行字：“颜总，祝你和小薇幸福！”末尾画了颗心。 颜文曼一脑袋问号往上飘，是方白薇没和她朋友人说清楚还是自己漏掉了什么细节，临时标记怎么也不该是这个样子。 “薛晓，你在说什么？” “哎？颜总不是标记了小薇吗？”薛晓几乎是秒回。 “是这样，但是是临时标记，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 没想到薛晓一个反手打进电话来，颜文曼一哆嗦，按上了接听键。 “不是吧你们两个，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玩柏拉图那一套，我白给小薇包里塞避孕套了啊！对待小薇这种神经敏感、封闭内心的Omega，不要怂就是上，插进去抱住她不停地在她耳边说我爱你我不会离开你，时间一长她才能慢慢忘记那个梦梦，专心和你在一起。嗨呀，好气哦！” 颜文曼在薛晓一阵连珠炮似的发言里抓到了一点，“梦梦？是那个在香港的吗，小薇的Alpha，梦梦？” “是啊，怎么她没有告诉你吗？” “知道一些。你让小薇忘了她，为什么？她不是小薇的Alpha吗？” “作为朋友我不希望小薇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悲伤里，我想你作为一个Alpha也不会喜欢自己绑定的Omega对前任念念不忘吧。”薛晓握着手机回答，“毕竟再怎么折磨自己，她也回不来了。” “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呀。” “颜总，看我买的这些个菜，明天我下厨给你露一手。”书房的门唰的一下被打开，方白薇提着两袋子蔬菜逆光站在门口，暖黄色的灯光勾勒出她有些柔和的轮廓，“你怎么没开灯啊？” 方白薇站在书房门口摆弄着蔬菜，鲜绿色的叶子从袋子一侧伸展开来，仿佛还带着晨起的露珠和采摘过后的泥土芳香。忘了最开始是谁说的，绿色代表生机。 “好。” “颜总，你怎么了？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方白薇看颜文曼攥着手机，怕自己影响了颜文曼和别人通话，好不容易释放的一点点本性又躲回恭谨怯懦之下，“颜总我先出去了。” “别走。” 颜文曼从后面抱住方白薇，完美的情侣身高，颜文曼低下头，鼻子刚好顶着方白薇后颈的那块突起。 是扑鼻的青柠奶香。 方白薇摸摸颜文曼的头发，“颜总，我不走，我还得给你做饭呢。原来在颜总心里我那么重要啊，啊，好开心。” “……” “颜总？” 颜文曼猛吸了一口气：“青柠和奶香也很搭。” 方白薇僵在原地，颜文曼的鼻尖磨蹭着她的腺体，心底压下的那股悸动隐隐抬头。 “我先去把菜放一下，要不不新鲜了。”方白薇挣脱了颜文曼的怀抱，捡起地上的塑料袋离开书房。 颜文曼拾起手机，发觉通话界面一直没有被挂断，这边的情形被薛晓听去个十成十。 “那个……” “颜总，什么都不知道吗？”薛晓的声音里带着两分的不确定。 “我以为她是有主的，我以为她对我说的是真话，我……”说不震撼是假的，颜文曼想起方白薇醉酒后的眼泪，原来竟是这样。 “我来说这句话可能不太合适，颜总喜欢小薇吗？” “当然是喜欢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禁锢在颜文曼心里的那头小鹿撞破心房，牢牢占据心尖的位置，昂首挺胸的身姿和它的主人别无二致。 “梦梦是小薇不能触碰的死结。” “是车祸，人送到急诊已经快不行了，两个人出去旅游，结果出了车祸，只有自己活了下来，醒来却发现自己爱人不在了！” “她不愿意接受梦梦已死的事实，甚至靠着吃那个该死的药丸维持残留的玫瑰味。” “颜总，来吃水果～”方白薇扬扬叉子，把一块切成小兔子形的苹果放进嘴里，“可甜了。” 颜文曼握住方白薇的手，用她吃水果的叉子叉了一块苹果给自己吃，“嗯，挺甜的。”旁边的方白薇脸快和苹果一样红了。 “时间不早了，吃完水果洗洗睡吧，我明天下午有个拜访要去，争取早点回来吃饭。”颜文曼搂了一下方白薇的肩膀，“我等着你露一手呢。” 颜文曼去洗澡了，只剩方白薇坐在沙发上叼着叉子发呆。 “啊啊啊……和颜总用了同一把叉子……”方白薇摸心口，那里嗵嗵跳得厉害，“临时标记后遗症？也没听过啊……” 比起方白薇的疑惑纠结，颜文曼的想法简单得多，既然都是单身，有什么追不得的。梦梦给不了方白薇的一生一世，她颜文曼可以。发了条微信给薛晓，看她能不能想办法把方白薇的房间占掉，让方白薇暂时回不去，薛晓秒回“OK”。 第二天方白薇起的很早，用崭新的厨具做了两人份的早餐。她站在颜文曼房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叫对方起床。 咔嗒——玄关传来开门关门的动静。一身运动衣的颜文曼抓着毛巾边擦汗边往厨房走，从冰箱冷藏里拿水咕嘟咕嘟灌了几口。一系列的动作刚好被方白薇看见。 “颜总又喝冰水了！”方白薇一把夺下水瓶，叉腰瞪颜文曼，气鼓鼓的脸颊像是塞了坚果的花栗鼠。 “不是说了吗，颜总的胃不能喝冰的，不能吃冷食，怎么就是不听呢？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没数吗！” “噗——哈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笑，知错了吗。” “小薇比我父亲还严厉，好啦好啦，我这不是晨跑回来太热了吗，就原谅我这一次，下次肯定不犯了。”颜文曼双手合十企图用卖萌蒙混过关，“好可爱”方白薇脸微红，嘟囔着“下不为例”搬走了冰箱里剩下的瓶装水一瓶挨一瓶码在窗边。 “饭做好了，来吃早饭吧。” 吃完饭后方白薇做颜文曼的车一起去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