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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缘故。宁泽这时问道:“二姐怎么今日过来了?”今日是认亲宴,一般嫁出去的女儿不会在今日回娘家。沈宜修这才解释道:“我来是想同你说,昨日圣上龙体微恙,母亲一早进宫去了,所以今日才没能赶回来,你莫要为此伤心,母亲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宁泽今日一进远心堂便发现上首只有魏国公夫妇不见大长公主,她倒是觉得没什么,因为提前知道她会同沈霑决裂的缘故,她并未想着去亲近这个婆母,自然也不会因为她而有所触动。这边说着话,她请沈宜修进屋,坐在罗汉床上,沈宜修又替大长公主说了几句好话,才说道:“你既和五弟成了亲,也要多劝劝他,多让他和母亲亲近些,让他莫要老惹母亲伤心,当年的事母亲也是无奈之举,总要顾好了上面那位我们才能安稳。”先不提她能否说的动沈霑,就沈宜修这些话她却听的不明不白,宁泽想了一番理不出头绪,问道:“二姐说的我听不懂,二姐可否告知当年发生了何事?”第35章武姜若说当年,那就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沈宜修叹口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也是母亲,还是个太过仁慈的母亲,其实她对大长公主的行为也并不能全部谅解,但她此番是来做说客的,想了想道:“当年圣上年幼,先帝病重时欲要母亲代为辅国,先帝担忧……”说到这里沈宜修顿了顿,看了看开了四扇的窗格,怕隔墙有耳,又想到此地是沈霑的地方,应当无碍,抬手挥退垂首在屏风前的几个丫鬟,才放下心说道:“自古以来外戚干政有些致使朝廷动荡,有些可能就要改朝换代,先帝为了防止外戚干政便下旨让母亲代为辅国。”“只是先帝担心外戚,也担心母亲,母亲生我时损了身体,调养了十年才又有了身孕,先帝担心母亲生下儿子威胁到当今圣上,便让母亲打胎。今上是母亲的亲侄儿,母亲舍不下胎儿也舍不得当今,最终权衡后还是服了打胎药,药喝到一半便听到了丧钟,后来静养了月余才保下了五弟。”听到这里宁泽虽然觉得对于沈霑来说或许过于残酷,但是当时大长公主控怕也是别无选择,如果因为这个嫉恨自己的母亲似乎有些小心眼了。沈宜修又道:“母亲身为公主,身份看着尊贵,却也有很多无奈,当年确实是无奈之举。我此番过来一是想同你解释母亲今日为何不在,二是想着你若是能劝劝五弟,让他同母亲和好如初,那便再好不过了。”沈宜修想着沈霑自己做主定亲,又主动下聘娶了“韩仪清”,对她自然和别人不同,“韩仪清”兴许真能劝说他一二。宁泽却想着要想和好如初,那也得有从前,有最初才行。宁泽想了想,问道:“敢问二姐,从前大人和大长公主关系如何?”沈宜修并未多想,有些无奈的说道:“朝中事太多,当今身体孱弱,母亲实在分|身乏术,五弟是跟着祖母长大的,他自幼与母亲便不亲近。”宁泽又问:“圣上这次是生了什么病,大长公主为何这般着急入宫?”沈宜修不疑有他,说道:“圣上有些爱玩乐,昨日同人摔跤,伤了龙体。”宁泽算了算,当今似乎二十有五了,玩乐摔伤了,一个母亲就要甩下新婚的儿子和儿媳急慌慌进宫去吗?她不太能理解。圣上的皇后、妃嫔,还有那么多太监宫女都是吃素的吗?都是不能照顾人的吗?她终于明白当年卫风为何说她是管中窥豹了。有些人很轻易便说出一句话,下一个决定,也料想不到事情后面会怎么发展;有些人却是在下棋,牵一发而动全身,沈霑显然属于后者。宁泽想前世他将那个“舍”字说出口,恐怕便已做好了大长公主会身亡的准备,至于当年具体为何,她想她恐怕是得不到一个确切答案了。或许是大长公主以死相逼来保她救下来的幼帝;或许大长公主知道事情已经毫无转圜的余地,有意给沈霑按个弑母的罪名;亦或许沈霑本就和大长公主没有感情,并不在意她将会如何。宁泽摇摇头招手让人送了茶点上来,今生事尚且糊涂,更何况那些不可追的前世。沈宜修喝了口茶,才觉得情形不似她所想,对面这个姑娘有些不为所动,并未因为她的话而有所触动。她想着这个五弟妹毕竟年幼,并不能认识到一位母亲的难处,她又劝说两句,却见宁泽怔怔不语。宁泽却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宁正平,胸中难免涌上一股怒气,她自幼丧母,宁正平却从不曾想过该如何教导她,也不曾为她着急过,更不曾问过她吃饱穿暖了没有?当今天下以孝悌为先,卧冰求鲤者被奉为天下表率,她不敢反驳,也相信有些人能被感化,可是让她不怨却是不能,她有错,宁正平就没错了?到头来到底谁错在先,谁又知道呢!宁泽道:“听到这里我倒是想问二姐一句话,这句话我苦思不得其解,还望二姐能指点迷津,诗经有云‘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此话何解?”沈宜修觉得事情有些脱离了预期,眼前这个脸颊肿肿的小丫头并不是个唯唯诺诺的,似乎极有主意,不太能被人劝服的样子,她即问了,她便答道:“自是说父母生养儿女不易,抚育长大更是艰辛。”宁泽道:“即如此,我想问二姐一句,大长公主可曾养育庇护过沈大人?”沈宜修一时噎住,她自己其实也一直觉得母亲偏心,总是照顾当今多一些,前些年因为忙都不曾对五弟嘘寒问暖过。宁泽又道:“二姐连自己都不能劝服,就要我这个做弟妹的去劝大人,这不是难为我么?”沈宜修本身对自己的独子徐呈就十分溺爱,才将徐呈养成那样的骄子,可谓是孤犊触乳了,她这般的人怎么可能认同大长公主的行为?沈宜修又想了一番,左右无话可辩,不多时便告辞了。沈霑回到猗竹院的时候天又下起了雨,他打着七节的竹伞,雨滴自伞檐连成珠儿滴落,在雨中他人显得更加清致。宁泽坐在门庭之下正无聊的观察翠竹摇摆,内心反反复复想着沈宜修说的一番话,抬头看到沈霑时忽然觉得他没有那么远了,亲切了许多。宁泽玩笑般问他:“大人寒呼?欲食乎?”沈霑收了伞,将它交给一个小丫鬟,几步走到她旁边,宁泽仰头看他,他还穿着赤罗色绣麒麟的的礼服,红衣服穿着他身上竟然也带不出一点张扬,还是那般清淡。沈霑说:“这话熟悉,你倒是涉猎很广,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