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二更)
办法(二更)
说是禁闭,其实除了别墅的那扇大门不能出去之外哪里都是她能活动的地方。徐父外出出差,小司从来不敢对着她大声呵斥,这两天就是徐嘉禾快乐的天堂。 早上和小司去花园挖挖土,摘点花来捣鼓着玩。下午就和小司一起练练钢琴,睡个懒觉。 日子过得很快乐,直到徐嘉禾又开始正式上学。 她突然发现,她的高中生活似乎在与初中生活慢慢重合,又开始变得孤单寂寞。 没有朋友,没有伙伴,她的身边除了一个司承昱再无他人。 她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从始至终她都没有错,且在惩罚坏人的时候已经心软了许多——只是头发而已,又不是不会再长出来。初中那会她可是让人将一位物理老师打伤躺在病床半年不止。 徐嘉禾生气是一时半会儿的,没有朋友的状态从幼儿园开始就持续了这么多年,如今继续持续下去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徐国玮知道这件事之后仍旧是气得不打一出来,人还在外地出差,却已经连夜把手上的事情交接完之后匆忙地赶回家里。 他太忙,嘉嘉刚出生的时候还有妻子在一旁教导,小时候还是个乖巧懂事的漂亮小女孩,知道和阿姨伯伯们问好,还会在他出远门回家后亲亲爸爸的脸蛋。 嘉嘉五岁时,妻子去世。尔后他的事业也越做越大,没有再娶的心思,于是只能在照顾嘉嘉的人手上做多安排,一大堆比她大一点的孩子陪着做个伴,到最后竟然被她折腾得只剩下司承昱一个—— 徐国玮的脑袋都有些疼。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日渐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即便嘴上认错,可依旧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倔强不服输的神情。 “嘉嘉,作为学生,该按时完成作业。” 徐嘉禾紧咬下唇,想反驳爸爸明明是那个老女人布置太多。可话到嘴边,又想起司承昱所说的,在爸爸面前乖乖认错比反驳显得要更懂事一些。 “爸爸,我知道错了。” 徐国纬叹了口气,没有把时间放在女儿身上让她养成无法无天的性子。现在想要好好调教也没那么简单了:“那个老师……?” 徐嘉禾挨着骂,司承昱也会陪着她一起站着。他走上前,眉眼低垂看不出神色:“徐总,老师那边我已经解决好了。” “到底是嘉嘉做错了事情……记得好好跟人认个错。” “是。” 他挥挥手,让徐嘉禾回房间里去写作业。又叫上一直跟着在他身边渐露锋芒的几个年轻人,一起去一趟书房。 他这个位置,不能无人可用,也不能像年轻那会儿似得凡事都亲自出头。手底下的年轻人都是一群二十出头的小伙。人才贵在精不在多,这群以司承昱为首的几个,都算得上一把好手。 他没有额外喜欢的,派出去的人,只要把事情办好,无论什么手段,他都充耳不闻。对于这些年轻人,他算得上公平。大多时候,都是分着干,绝不多偏到任何一个人的身上。 徐国玮的目光,落在司承昱的身上。 上一次,他派了司承昱去泰国,按理说,这回也该落到别人身上。可也不知道司承昱到底做了什么,得了对方的青眼,上面的人越过他这里,点名指姓让他去这次的马来。 他对眼前少年的印象,大多时候都是来自于他那个女儿。 骄纵,跋扈,多少人都在她手底下叫苦不迭,偏偏只有个司承昱能够忍下来,一忍就是十年。 他没说话,书房里的其他人也是大气不敢吭一声。毕恭毕敬地站在前面,看着眼前的老板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徐国玮看向司承昱,男人反应敏捷,也很是礼貌地回之一笑,甚至毫不在意他的打量。 徐国玮干了这么多年,声名赫赫的徐总,听着好听又气派的名头,说到底,不过是上面那些人的马仔,至今还摸不到边。拼了这么多年,也没能上桌,吃上一口正儿八经的饭。 司承昱倒是很有出息,不过三四回,就让人记住了名字。 才二十一岁,年华正好,未来前途无量。 徐国玮靠在椅背上,将烟吸掉最后一口,摁灭在烟灰缸里:“这次……还是让阿昱去吧。” 人群中没有一点声响,毫无异义。 徐国玮心下有些讶异,毕竟一群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又怎么肯屈于同辈之下。连一点质疑的窸窣声音也没有,想来司承昱确实能让他们心服口服。 他沉默,又想起自己那个闹腾的女儿,这样顽劣的性子,也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嘉嘉身边,不能没人照顾。” 司承昱眸光一沉。 “先让何洲照顾嘉嘉一段时间吧。”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开口:“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男人嘴角挂着的浅浅笑意未减,可总能从他的微笑里窥探出一丝藏于面容之下的冰冷。 这可有些让他出乎意料。 以往也不是没有被派出去出差,做完事,回来,顶多一个星期他就回到嘉嘉身边。就一个星期,徐国玮可从来没在嘉嘉身边安排过其他人照顾。 他一贯做小伏低,在长辈面前从来都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也从来没有人觉得他会去违逆徐国玮的决定。 司承昱笑了笑,点头:“好的,徐总。” 这次从泰国回来陪在嘉嘉身边才半个月又要被派到马来,算上嘉嘉上学睡觉的时间,满打满算和嘉嘉黏在一起的日子恐怕才一个星期不止。 趁着夜色,他去了趟徐嘉禾的房间。这个点的女孩已经安然入睡,书桌上还散落着几张没写完的试卷和随意甩在一旁的笔。她总是这样,对于那些琐碎又无聊的作业从来不放在心上,也知道第二天早上自然会有人帮她写完。 司承昱坐在床沿的位置,黑眸如墨,沉沉地望向沉溺在柔软粉色公主床里睡得安稳的小姑娘。 明早的飞机,却在今晚的道别中,舍不得叫醒她。 自打他二十岁之后,司承昱便再也没有如小时候那般日日夜夜地陪在徐嘉禾的身边。那些外人眼里羡慕的重用,在他看来,不过是剥离他在嘉嘉身边的时光。 男人缓慢地伸出手,放在女孩的额头上,细细地摩挲着。娇嫩敏感的肌肤被粗糙的大掌划过,徐嘉禾蹙眉,下意识的偏过脑袋,不满的叮咛一声。 他笑了笑,没让女孩从掌心逃出,但也很快收回了手,生怕她醒了又难以二次入睡。 总得想个办法,想个和嘉嘉能长长久久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