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早x时雨】扬屋钱和眼睛

    凛初见世的排场很大，她身着赤色娟织物打底的祢裆，艳丽的衣物包裹住凝脂般的肌肤，只留有脖颈处的肌肤裸露在外，撩拨围观者的心神。

    她稚嫩的脸上画着过重的妆容，头顶固定了许多华丽的发簪和笄子，当中有的发簪是凛第一次见到，那是好心的游女jiejie们为了庆祝她初见世特意送给她的。

    初见世很重要，被当做未来花魅培养的凛万不可将这场夜见世搞砸，她做足了准备，可当踏入店外看到屋外男人们探究的目光，她的身体还是止不住的瑟缩了一下。她抓紧了衣袖，咬了咬下唇，用强装镇定的声音开口道：“今日承蒙各位照顾了。”

    随从们异口同声地答应着：“遵命。”傍晚的风比白日的凉，三味线弹出的伴奏响彻在吉原的空气中，游女们娇媚动人的声音和男人们低哑声音混在一起，凛跟着随从走在花魅道上，属于她的华丽婀娜的扬花梦拉开了帷幕。

    事后总有游女jiejie们提起凛的初见世，那些话语中总是饱含了赞叹与羡慕。凛随着众人附和，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但其实对于那个夜晚她基本记不清了，她过于紧张也过于羞涩，眼里的灯光明明晃晃，她只记得当时三味线弹出的调子和夜晚的风很凉，一直吹着她的脖颈和脚踝。

    她要成为下一个花魅，她想尽早的独当一面。即使楼里老鸨平时颇为严厉，但女郎jiejie们对凛一直都很好，更何况楼主大人亲自教育她，她想尽早的回报她们的恩情。

    经年的练习让凛即使在过度紧张的神经中也能不动声色的将被安排的任务做好，她大方体贴的与客人们打着交道，根据楼主与老鸨的吩咐选择哪些人能成为自己的熟客，她完成的很好，并且获得了楼主大人的表扬。

    努力没有白费，凛有些洋洋自得，她从客人们的反应中看到了成效，她认为自己很快就能成为名副其实的花魅。她日复一日的努力工作，弹着三味线吸引客人们的注意，勾着他们花出一笔一笔的钱。

    被告知夜晚要与客人同房时凛并没有多余的反应，至今为止她不止一次的看到过女郎jiejie与客人交欢时的样子，她知道这是游女的工作，也是成为花魅的必经之路。她装作娴熟的样子引导着客人，可当陌生的手掌抚摸她的身体时，下意识的排斥还是涌上了她的心头。

    好恶心。好害怕。好想离开这里。

    生理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客人粗糙的手掌摸上了凛的脸，问她这是怎么了。凛只觉得胃变得沉重，全身发软的想吐，可她却仿若无骨，双手碰着客人的手，说：“奴家现在好舒服啊。”

    不能逃避，这是她的职责。

    她不能辜负女郎jiejie们、秃们和楼主大人的期待。

    未知的感觉裹挟着凛，她害怕的想蜷缩起来却迫不得已向客人打开她的身体。她知道这种事情是和相爱之人做的，腰臂被抚摸着，身体里多了个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器官，有东西在里面搅动，水滴润湿了床单。

    好想求救，好想获救。

    好想见楼主大人。

    好想见时雨大人。

    如果是时雨大人他会怎么做呢？

    不能这么想可是凛忍不住，她不知道该依赖谁也不知该怎么排解身体的难受。她拥抱着客人反复的对着他说一遍一遍喜欢，毎说一遍就在心里默念，救救我，时雨大人救救我。

    时雨大人总是很温柔，他耐心的帮助凛掌握各种技巧，也帮她解决生活中遇到的困难，凛不止一次的从他的手中获救。

    那这一次呢？

    能获得回应吗？

    如果自己没做好，时雨大人会怎么惩罚自己呢？凛想到了不久前，因自己三味线弹错了调子，时雨大人的手轻轻地捏了她的鼻尖，说是惩罚。

    好想念他的体温，好想此时触碰她的人是他。

    身体里的器官仍在翻涌，凛拥抱住了客人，想象着自己脑海里勾勒出来的温度与剪影。

    直到天光破晓，房间里也没出现第三个人。客人满足的在旁边睡着，凛身体酸涩，全身疼痛，她想见的人终究是没有出现。

    凛艰难的转身，忍着不适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她的身体由于性事染得通红，像一朵绽放的花。

    时雨大人经常说鲜花遇上她都要稍加逊色，凛看着床顶的帷幕，想着自己做到了。她跨越了名为情欲的沟，一定很快就能成为让众人满意的花魅了。

    时雨是在墙角找到凛的。那天早上天气很好，可凛却自己一个人窝在墙角里。

    他昨晚杀了一个人，他对逃跑的游女实施着教育，鞭子一下一下抽打着柔嫩的皮肤，尖叫声刚开始很大，后来渐渐隐没。往日进行抽打时，时雨总能感到身体某处传来不知名的兴奋，可是昨晚，他脑子里只有凛和客人zuoai的场景。

    那位客人是凛熟客中时雨印象最好的，他千挑万选凛的每一位客人，保证凛不会因为客人的过激性癖受伤。他希望凛的第一次是快乐的体验，即使做不到快乐，他也不喜欢凛从中感受到痛苦。

    他想守护凛的，可现在却看到了凛缩成小小一团，抱着膝盖痛哭。

    他做错了吗？

    本不该这样的。他只是想远远的守望着凛，想让她能开开心心的。

    心里的苦楚笼罩住时雨的全身，他想冲出去给那孩子一个拥抱，想告诉她，没关系的，一切都有他在。

    可时雨只是站在那看着，他看着凛哭了很久很久，他看见凛原本白皙的眼角全是艳红，他看见凛哭累了，对着天空看了一会然后转头离开。

    时雨的手张开又合上，指甲在手心处刻上痕迹渗出淡淡的血迹。

    这样就够了，凛是个坚强的孩子，她一定能靠自己站起来的。

    昨晚游女的惨叫声充斥着时雨的耳膜，那声音剥丝抽茧逐渐扭曲竟变成凛的音色。凛在客人身下是什么神情？凛的声音会是什么样子呢？

    好想看到，好想听到。

    可是他不能，能成为楼主陪在凛的身边，他也该心满意足了。

    收到眼镜时，时雨是惊讶的。凛脸颊绯红捧着个盒子，说这是礼物，郑重其事的交给他。时雨之前看到过这种类型的物件，但没想到凛会用自己的第一次扬屋钱买给他。

    他知道凛想早点攒够钱满期之后回家，他也知道凛再也回不到她的家。

    时雨拿起眼睛戴上，世界一瞬间变得晕眩，他眨眨眼睛，等视线再次变得清晰，他看到了凛的脸清楚的映在了自己的眼里。

    凛有点害羞的发问：“时雨大人，你感觉怎么样？”

    时雨笑了，和以往的笑容不同，这一刻他发自内心，他回答说：“我觉得很好。”

    有凛在身边的每一秒都很好，好想能永远陪在她身边。

    能像这样，远远地看着她，守护着她，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