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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哭,原本守在外头的宫女内监一同喧哗起来,宁世征隐然蹙眉,压住不快之色,低声问底下人道:什么事?话音未落,却见门下奔进一人来。宁昇登时喝道:“谁这样无礼,外头怎不拦住?”那人奔至殿中,抬起头来一看,竟是宁遥的母妃秦婕妤。她整个人都匍匐在了地上。悲呼一声:“陛下——”宁遥又气又急又心疼,忙着左右的人扶了秦婕妤起来,道:“母妃,你怎么来了。”宁世征忙道:“有了身孕的人了,不好好养胎跑这儿做什么,究竟什么事闹成这样?”秦婕妤被人搀起,宁遥才看清她的模样,满面上泪痕,一件绮罗色暗花罗裙,四个多月的身孕体量一望即知。头发散乱披在身后,珠玉散落,虽然凌乱狼狈,然而双目灼灼有神,大家风范犹未散尽。秦婕妤忙整衣退开一步,施了一礼,然而一见宁世征,眼中泪水滚滚落下,悲不自禁,哭道:“遥儿,遥儿,你要替母妃要一个公道,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吧!”“母妃,什么事儿非要在女儿生辰时说?”于是命折柳亲自安置了她坐下,她柔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儿?”秦婕妤大声悲哭,道:“常贵妃.....常贵妃要害臣妾腹中孩子!”“你不要胡说!”常贵妃拍了拍桌子,纤长手指指着秦婕妤。宁遥一惊,与常贵妃互视一眼,忙问道:“母妃,这可不是乱说的!”秦婕妤似乎被吓得不轻,一时语塞,却支支吾吾着说不出话来,随她一同进来的宫女道:“昨儿个常贵妃娘娘差人送来糕点,婕妤掰了一小块打算喂鹦鹉,谁知没一会儿那鹦鹉竟死了。”秦婕妤失声痛哭不已,举手抹泪,抽抽噎噎道:“还请陛下为臣妾做主!”一位贵姬啧啧叹着,快言快语道:“宁遥帝姬同秦婕妤才得宠,就有人看不过要害秦婕妤腹中子,再如何,孩子也是无辜的。”宁弈看了她一眼,和颜悦色道:“贵姬娘娘话粗理不粗,还请父皇看在秦婕妤腹中胎儿安全,彻查此事。”常贵妃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哭求道:“陛下明鉴,臣妾断然不会这般冒险沾染是非。”“是啊父皇,姨母定不会这样糊涂。”韶宁亦跪下来恳求。宁遥听得众人所言,不由柳眉倒竖,道:“还请父皇查清,还母妃一个公道,若只是个误会,儿臣定当携母妃登门向贵妃娘娘请罪,若当真是下毒龌龊事。”宁遥附身跪拜,“还请父皇给母妃做主。”宁霁排众而上扶起秦婕妤,轻柔道:“婕妤娘娘受苦,还请父皇彻查。”宁世征咳了一声严肃道:“这事儿便交给宁霁办,务必查出此事缘由。赶紧宣太医令为婕妤把脉,常贵妃....”他静静想了想,“水落石出前,在自己宫里禁足,待事情查清再另议!”“儿臣遵旨。”宁霁拱手。常贵妃满面泪痕,磕头:“臣妾遵旨!”场面一度混乱,宁世征也再无心情,扯直衣袖转身离开。秦婕妤掩面哭泣,泣不成声,被人搀扶着回了宫,宁遥目色阴沉,似有乌云层迭,韶宁走了过来狠狠瞪了眼她,“把自己生辰搞成这样,你也是活该!”“韶宁!”宁昇拉住了韶宁,朝宁遥赔笑道,“韶宁胡话,王妹别放在心上。”宁遥红了眼睛,倔强地摇摇头,“没事。”一时场面清静,人也散尽了,凤知微缓缓走来,好言相劝道:“殿下莫急,陛下定会换婕妤一个公道。”宁遥先还静静听着,末了渐渐泛起怨恨之色,生硬道:“我恨常贵妃下毒陷害母妃和我未来弟妹,却也怨母妃毁了我的生辰。”宁弈顾着宁遥在侧,缓和了语气道:“我差人先送你回去,别太着急。”宁遥扯直了裙角,施了一礼:“多谢王兄。”宁弈搀着宁遥起身,安排人送宁遥回去,宁遥步履蹒跚,被宫女搀着上了马车。在宫宴上这么一闹,宁遥受了一肚子的气,生辰被母妃这么一哭闹就这样潦草结束了。宁遥回了书舍里,憋了一肚子的委屈,趴在软榻上,眼睛红了一圈。只见纱软帘一动,顾南衣缓步走进,他沉静片刻,目中尽是沉重的怜悯,道:“吃点吧。”顾南衣说着从食盒中一一取出列开:“清炒芦笋,凉拌马兰头,鲜虾馄饨。”宁遥面色苍白如纸,用长袖拭去面上泪痕:“怎么都是素菜,你想饿死我。”他看了眼宁遥,“想着你一肚子委屈,大鱼大rou吃不上了,折柳给你备了小菜。”宁遥没有胃口,便耐着性子每样尝了一口,便道:“还不错。”“多吃点。”顾南衣站在一旁,帮她把菜推到她面前。“魏知让我宽慰你,让你别担心。”宁遥心下一动,脸色愀然,“如今还有什么是我没见过的呢?”顾南衣不动声色,“别难过。”“南衣。”宁遥声音略带哭腔,“接你的肩膀给我靠靠吧。”“不要。”宁遥的泪一滴一滴落在裙上,化作一个一个湿润的圆晕,她手指紧紧攥住裙面,哭的伤心。她面泪珠滑落的痕迹曲折,令人看在眼中无比酸楚。顾南衣瞥了眼她,紧张无措到无以复加,心跳的声音蓬蓬地厉害。“别哭了。”顾南衣环顾四周,缓缓坐下她身边,拍拍自己肩膀,“就一会儿。”宁遥沉沉的抬起头,怔怔出神,随后便靠在顾南衣的肩膀嗷嗷哭了起来,她喃喃自语,“南衣......南衣.....我害怕......”她痴痴抬眸,紧紧攥着裙面,“哪一天死的是我.....怎么办.....”顾南衣惘然一笑,“你还有我,殿下。”她看着顾南衣,静静道:“你会么?”“我答应过魏知,一定护你周全。”顾南衣目光只驻留在宁遥身上,坚定不移,她缓缓从怀里掏出一个墨蓝色的锦布包裹的东西,递到她手边,扯了扯嘴角。“生辰礼物,生辰快乐。”宁遥抬起泪汪汪的眼睛,惊诧地看着顾南衣,她缓缓伸手接过礼物,捻指拆开,是一个小人形状陶笛。宁遥稍作思考,才问:“我不会吹,你送这个干什么?”“以前我不开心的时候,以叶子为笛,为自己吹奏宣泄心情。”顾南衣垂眸看着陶笛,温情脉脉地看向宁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