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这世界的修炼可能真的有点变态

    齐霈的迷茫只是暂时的，她甚至不用多加询问，只记忆回笼后，她便知晓刚刚发生了什么。

    ——原来，重生后的世界也存在着神主污染。

    ——原来，她以为的新世界也不是理想中的安全世界，而是个同样受到神主污染，导致濒临崩溃的末日世界。

    真是……可笑的熟悉，且令人厌恶至极。

    齐霈闭了闭眼，暗自恨恨咬牙。

    但很快，在周围几位蓝衣仆从的关心询问下，她木着张脸，又睁开了眼睛。

    确认妘主人成功抵抗了污染之后，蓝一蓝二早便念动口诀，将对着齐霈要害的两柄利剑意念化回三色石，收入囊中。

    紧接着，四人一人一句，向着苏醒的齐霈告知了方才发生的一切，并关切询问她是否还存在不适。

    齐霈自然说没有。

    时至此刻，禁锢她身体的蓝三与蓝四才终于肯松开手，换蓝二俯身近前，将他们的妘主人一把抱起。

    齐霈：？

    齐霈面带疑惑，懒懒地躺在蓝二怀中：“你要带我去哪？”

    蓝三蓝四默默迈步跟上，蓝一则在一旁跟着回复：“抵抗不明污染成功，妘主人想进行下一步，需要泡在灵精水源之中。”

    齐霈抬手，将颊边散乱的发丝勾了勾：“哦，那就泡吧。”

    ＊

    修炼室附近，相隔不过十米，便是灵精水源坐落处。

    水源的伴生花各种各样，移植到牡丹府邸的这株，花生四色，别名四季颜，属蔷薇科乔木——俗称桃花树。

    此时，月垂西山，府中灯火尤亮，灯火月下，桃花缤纷正艳，紫色花瓣屡屡追风飘落，落到灵精水源水面，撞得点点七彩晕散，波光粼粼，满池芬芳。

    齐霈为蓝二抱到此处，恰好便看见这一池波光水色，心下不禁为之赞叹。

    灵精水源靠近岸边，埋有玉石阶梯，阶梯一路倾斜没入水中，至离岸两米筑桃花坐坛，坐坛亦沉于水下。

    蓝二沿阶梯，将齐霈抱至坐坛，放下，任池水堪堪淹没齐霈半腰，后取出她身下封阴的花骨朵，教她摆出一个修炼坐姿，使双手拇指捻食指置于双腿膝盖，并传授她一篇修炼心经。

    “请妘主人牢记，心中默念心经，呼吸隐隐相和，心经一旦开始运转吞食灵精之水，便切不可断。”

    “细水长饮，月精注灵，内窥自身，使见花非花，见我真我……此次心经修炼，预计天亮方可停，妘主人若无异议，可即刻开始修炼。”

    对于修炼之事，齐霈向来热衷，哪怕这所谓的心经修炼听上去有些怪异，她也满不在乎。

    教导完心经修炼事宜，蓝二便退到岸上，同其他几位蓝衣仆从站到一起，守在岸边。

    而泡在灵精水源里的齐霈心底默念了几遍心经，确认无误后，便从容不迫地开始修炼。

    垂目水面波光，心间诵念心经，默默地，一遍又一遍，期间不断调整着自身呼吸，使一呼一吸每每与诵读的心经韵律暗自相和。

    呼。

    吸。

    呼。

    吸。

    呼……

    渐渐地，齐霈眼前所见似乎不再是粼粼水面，而是纯纯的灵精浩气。

    浩气沉淀于池，如水般起伏流动，并于她周遭一圈圈环绕流行。

    浩气之上，隐隐有月精倾泻，月之光飘渺如雾，正随着齐霈的呼吸被一点点纳入体内。

    此时此刻的齐霈，真便感觉自身是个妖精，还是个会光合作用的花妖，在贪婪地、不断地吸食着无上纯粹美味的月液与灵光。

    并逐渐飘飘然不知所以然。

    …

    呼，吸。

    呼，吸。

    呼，吸。

    …

    随着月液与灵光的摄入，齐霈意识渐渐飘落沉底。

    她一时，像在眺望天上月；一时，又像在眺望水里花。

    她窥见月光忽然地朦胧暧昧，有不知名仙子出现，于月中矫健起舞。

    她窥见水里花泡着浮光，有灵动鱼儿自水底游来，会跃出水面带动水源精华浇灌花儿，又会突然地钻入水中，化作灵光哺育花形根系。

    月中仙子越舞越是矫健美丽。

    水下鱼儿越涌越是前仆后继。

    只陡然地一晃神，水里花忽然便幻化成了熟悉的水里身……那眉、那眼，尽然都是齐霈熟悉的眉，熟悉的眼。

    与之同时，月中仙子矫健的舞步蓦然一停，眨眼竟随了月光，流淌下凡。

    一双有力的月白手臂恍惚间攀上齐霈肩背。

    朦胧的月中仙子，面孔倏然近在眼前；盈盈月光中，她将那双唯一清晰可见的唇，印上了齐霈的唇瓣；眼角眉梢，似流露着淡淡笑意，朝她口中渡入了滚滚月光仙气。

    齐霈与月中仙子交吻、吞咽着月光仙气，水下的鱼儿也不甘寂寞，一条条跃出水面，视月中仙子如无物，转着圈地将水源精华洒落在齐霈脖颈，浇灌着她颈间那朵梅花花形，间或坠落入水，游动着钻入水下花阴。

    唔——

    随着时间过去，心经修炼越见深入，而彼时，齐霈也蓦然间察觉到某种真实：

    她身前的月中仙子，似突然间生出了血rou，她挽肩的手臂已变得温暖起来，与她交合的唇舌翻搅凶狠，尤在深入喉咙，探入肺腑。

    身下也不是鱼儿在游，是水流汹涌，被花阴不断吞食，穿行过内部，流经四肢百骸，最终汇聚生气于颈部花形和腹部丹田。

    ＊

    灵精水源上边的紫色桃花瓣，倏忽间落得更快也更多了。

    飘零零的花瓣，一片一片坠落于水面，砸出轻轻地、圈圈的、美丽的涟漪。

    一圈，一圈，一圈圈，涟漪交互，荡碎了水源无数的七彩光晕，任由光晕随着水流，接连不断被吸入妖精体内，为她所容纳、所消融。

    岸边，四位蓝衣仆从习以为常，眼看着修炼深入，他们的妘主人身上，那一身枝条叶子与花形的纹路终于渐渐亮起光晕，淡白中闪烁出七彩，随着妘主人的一呼一吸交相映衬，直称得妘主人恍如月中灵精、水中仙子。

    ＊

    齐霈怎么也没想到，月中仙子的攻势会这么猛，唇舌喉咙肺腑都如被侵入、被穿透……刺痛随之冒头，时断时续，痛中更滋生出无尽细密快感。

    她理应呜咽，可呜咽都由月光消融，于是最后她能做的也不过顺势仰起头，以承载更多的月光亲吻。

    另有身下，灵精水流自花阴注入，或细或粗，所流经之地，无不酥麻畅快，极乐非凡。

    心经修炼不止，极乐不停……彼时，她就是那被浇灌的花，沉迷于修炼，并于修炼中享受着无边无尽的快乐。

    ——直到夜尽，直到天明。

    当天边第一缕橙红晨光照射在她身上，将月中仙子淡化，水流平复，齐霈也终于能够从那汹涌与无尽的快感中脱离，睁开眼睛，一刹睫如月色，眼绽梅花，拂如梦醒。

    齐霈：“……”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昨晚……

    齐霈也不在意自己此刻一身赤裸，只慢条斯理地动作着，舒展神清气爽的肢体，然后站起身来。

    黑色长发滴水未沾，一瞬垂落；倏尔一阵风吹来，将岸边桃花纷纷吹落；齐霈站在桃花坐坛，伸手便抓住一片，举到鼻间嗅闻。

    ……果然不是错觉吧。

    齐霈心想。

    昨晚开启心经修炼后，她算是跟月光神交、跟灵精水源体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