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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庆帝一点不觉得这是贬低,反乐呵呵说:“倘只有点不如孟院长,那也是个好爹,天底下能有如孟院长这般为人父者,少而又少,叫你撞上且偷着乐罢。”孟约:“我何止偷着乐,简直睡死过去都能又笑活过来。”宣庆帝说话间去将身上这衣裳换下,换衣裳的间歇,宣庆帝自己对着水银镜比对了一番,果是那身挺直服帖的衣裳穿身上更显精气神。身上这衣裳固然好,却只有雍容威仪,少一股难以言说的气与劲:“阿孟的手工还是欠点,回头让针工局照着做,给阿宥阿宽载章也各做几套。”要不是这时代,女子穿这样一身出门,仍是有点不大妥当,宣庆帝都想给萧皇后也做几身。“是,陛下。”“老邓,你看这姑娘如何?”“陛下眼中一切分明,哪儿还用我说什么。”“想赏她,又怕恩赏太过,就这样放着什么也不赏,又觉亏了她。”孟约委实做了不少事,帮了不少忙,按说早该论功行赏。可……宣庆帝自出生起便是储君,打小见多了恩赏太过,与人太近的后果,不是没有例外的,而是少之又少。“我看阿孟姑娘,或许并不曾想过,她所做所为是当赏的。不如就这样,不能赏阿孟姑娘的,陛下不是已经惠及阿孟姑娘的家人。”不然孟老爷彼可能这么轻易地通过吏部与内阁,就这么顺顺当当成了工学院的院长,需知,孟老爷是连正经书都没好好读多少年的。宣庆帝摇头:“孟衡臣能为工学院院长,是他拿自己的成就说的话,虽我有从中推动一二,却委实不能算是恩赏,孟衡臣凭自身应能得此。至于王重崖,虽是我示下,却是吏部自行安排,如今内阁杨首辅亦十分爱其才,不需外力亦自有前程。”那内监沉默片刻,半晌后笑道;“陛下,不是已经把最好的赏,送到孟家。”“阿宥……唔,倒也是。”孟约压根不知道有这样的谈话存在,也不知道宣庆帝对她居然会有种“李广难封”的感触,她吃过晚饭便出宫去。因天色渐晚,路上已经亮起街灯,也不知是哪里发的电,如今御街上用的全是电灯,全是宫灯样式,映得满街如一片流离的梦境。灯下,有男男女女穿行,或是一家老小,或是新婚夫妇,又或是乍相恋的男女。沿街还有挑担叫卖的,再过会儿还会有支着摊出来卖宵夜的,宵禁没这么早,随着大明一天一天成长,宵禁也随之往后推,如今要到十点半才宵禁。冬春两季则会更早一点,因怕路面结冰,一般七八点关城门后就会鸣钟宵禁。由于夜里朱载宥安排了的第二场戏,所以孟约居然在街上的朱载宥正好打个照面。孟约也是闲着没事,正好想要感受一下走在里是什么感觉,不想就这么被朱载宥逮住:“姑姑,我们正要去德麟班看戏,既然遇见,就别回去了,一起看戏啊!”然后朱载宥就同左右的使节说:“这位就是创作出这部戏曲蓝本的打鼓人,除外,她还有多部作品,可惜诸位只能在南京待几天,不然,真该让诸位都细细观看一遍。”使节团里,真有几位使节是特别爱这部戏的,对于孟约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完全拜服。那种超乎时代的世界背景,看似遥不可及,但却真实而且并不似空中楼阁,而且在大明,他们已经看到了触目可及的未来。可能有一定出入,但并非不可抵达。“这真是个激动人心的时代,阁下,这是大明的时代。”不但是一个时代,而且是无数个时代的开端,这一点,不仅大明深知,还有只不过初初到来大明土地上使节团,也都已知晓。不止国人有一斑窥一豹,外洋国度亦有类似的谚语,盲人摸象自然摸不到全貌,可只要不是瞎子,看到了就会知道那是一头巨大的象。外洋使节,用各种夸张的言语,来表述着他们对这个时代属于大明的认知。朱载宥可是宠爱与赞美堆里长大的,这般言辞,于他而言不痛不痒,因而他十分从容地走到孟约身边,用他独有的方式撒娇:“姑姑,一起去看戏吧。”孟约:少年,自从你没有圆脸后,我就不愿意再接受你的卖萌了,所以,死心吧!“姑姑。”孟约:好吧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德麟班门口,桑班主也已经迎出来,看到孟约,简直比看到朱载宥还喜出望外,打过招呼便直接冲孟约去:“孟夫人,你可是回来了,你不在这些辰光,大家伙儿有话都不知该怎么跟你说。”孟约:就是怕你们有话想跟我说,我才不想回来的,以及,如果是催生孩子的话,谢谢,不必了。第三一三章正经人,从不耍流氓其实,南京城的戏迷票友,原本是有千言万语复万语千言想对孟约说的,可是一到催生大军出现,大家的千言万语就都变成了对打鼓人的担忧。都快两年半了,还没见点动静,由不得大家不替她cao这份心。虽然说,王醴家中就他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人生一辈子走一起,有个孩子还是更牢稳一点。本来还有人要给孟约介绍医师,但想到孟老爷如今任工学院院长,想必科学院里的医学院士们都看了个遍,而且给人介绍医师这种事,也不好这么直来直去。他们且爱着打鼓人呢,自然不想让打鼓人有丝毫尴尬。孟约一出现,整个德麟班里都是欢呼声,夜戏还是卖出票去了的,所以戏迷票友们没错过孟约。后台听到欢呼声,也有人伸出头来看,不多时常抱云自台上踱出来,冲着孟约一笑:“阿孟姑娘可是舍得回来了,挺好,明儿记得还来,今儿就得上戏了,我就先不同你多说。”“行。”明天她会来就有鬼了,孟约决定,明天清早就去科学院,虽然工学院已经搬了,可农学院什么的不是还在么,她完全可以从现在开始对种地抱以热情的。台上台下,见孟约答应明天来,更很快又纷纷坐好,一路却免不得冲孟约打扫呼。孟约一一回过去,比朱载宥还有国民度,不不不,准确地说,她比宣庆帝都更有国民度,毕竟朱载宥和宣庆帝并不是人人都见过,人人都认识,而且人家人前还得端着点,国民度上自然要逊色一点。玩政治的国民度不如搞艺术的,这是千古使然的现实。“对了,还没问阿孟姑娘下个绘本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