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雪浮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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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受万民养,当为万民苦,丰兰息早有此觉悟。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殚精竭虑之外,竟还有这般遭遇。 大福班众人被押解下去,班主癫狂的叫骂还遥遥可闻。凤家侍女收到家主一个眼神示意,连忙麻利地擦净地面污物。那深夜来访的贵客面若寒霜,沉默了良久才道:“有劳凤尚书,传香汤,本殿要沐浴。” 尚书府的客房装潢陈设不孜孜于精巧,自有一派典雅高华,与府邸主人如出一辙。钟离挥退了仆从,掩上门扉,回身便见乌木桁上碧衫白袍并排垂挂,一道颀长身影映在凤穿牡丹画围屏,正举步迈入汤杅。 烛花哔剥,影随光动,平添几分妖娆意味。 钟离忙净了手,上前去侍候。轻轻取下束发银冠,三千青丝倾泻如瀑,他拥飞瀑在怀,取犀角梳细细理顺,再以推拿之术按拊经络。指尖触及发根一点未散的潮意,令他微微一怔。 “钟离。”丰兰息突然唤他,“你可嗅到甚么异味?” 受家主再三叮嘱,凤府下人不敢有丝毫懈怠,浴汤里按道场规格,溶着攒和香药二十味,又撒了新采的玫瑰花瓣,殿下肌肤白皙,浸在其中宛若雪浮春波,不输那千古传颂的华清国色。 钟离用力嗅闻,鼻端也只有怡人芬芳,他大惑不解,又唯恐是殿下别有深意的考验,故而支支吾吾,不敢作答。 丰兰息却不要他的答案,自顾抬起一条玉臂,觑着蜿蜒而下的晶莹水痕出神,喃喃道:“脏污之物,臭不可当。” 不单是吐在他脚边的唾沫,那窥视他胴体的、握着他臂腕的、摩挲他腰肢的、侵入他唇舌的,皆是如此。 “我这辈子没见过那样香的人。” 凤府私牢,大福班皆被缚双手于背后,东倒西歪,擎等着天亮押送至刑部受审。解三酲倚在墙角,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 “呸,”班主又唾了一口,骂道:“可不是人,不男不女的狐狸精,不知假借哪只老虎的威风,害了老子性命!” 一句话像在热油锅里泼了碗冷水,众人自知难逃一死,索性七嘴八舌放肆议论起来。 “人屙性尤yin,遇男则牝,遇妇则牡。看那俩小娘们对牠言听计从的,该是这妖精的姘头。” “得了吧,死到临头还在这拽酸文。老子今晚可见着那妖物底细了,嚯,比青云桥下边的船鸡都熟。牠跟女的上床,谁cao谁啊?” “一帮蠢驴,这样的人妖,十个有九个生下来就掐死了。想想那小贱人细皮嫩rou的sao样,定是打小当禁脔养起来,两个屄眼早给男人cao烂了!” 连班主之妹都面带鄙夷地骂了一句:“臭婊子,不要脸!” 解三酲不参与他们的意yin,双目迷离间,仍是夜里暗香盈盈、惊鸿一瞥的幻梦。他低低念着一折戏文,念了两句便忍不住唱起来,呕哑嘲哳,配不上那人春风拂面般的歌喉。 “妃子!只见你款解云衣,早现出珠辉玉丽,不由我对你、爱你、扶你、觑你、怜你!” ——尚公子苛求身段,晚膳只用了点稀粥,解三酲费心布置的一桌佳肴,几乎全进了李小姐腹中。他本就恼这女子耽误名角前程,见此更是不喜。班主教他看住那对小夫妻,其余人等皆在堂前饮酒划拳,他乐得清净,独自坐在小窗下,听屋中人温读戏本。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尚公子挑起窗儿,见他也不惊讶,只说想要沐浴。解三酲忙不迭烧了热水抬来,待一切安排妥当,他呆立门外,鬼使神差地回到窗下,唾湿指尖,点破了那薄薄的纸牕。 “悄偷窥,亭亭玉体,宛似浮波菡萏,含露弄娇辉。” ——骨如明霞,肌肤沁雪,如此美貌的男子,是他生平仅见。解三酲惊艳之余不由疑心,尚云海若有这等颜色,甫一入梨园便该名满天下,何必十年苦功?一双玉足浸入水中,修直双腿到股间渐渐迤逦成丰腴两团,乍又深陷,是一段爱煞楚王的柳腰。芙蓉面在水雾蒸腾之下漾起浅浅粉色,与白日初见时一般高洁,可其下的玲珑身段却令人难以满足于远观,只想狠狠亵玩,教那明眸含露、教那金嗓娇啼才好。 余光瞟着几个醉汉,勾肩搭背地往这边来,解三酲躲闪不及,早被他们瞧见佝偻窗边的猥琐身形。班主踉踉跄跄晃到阶上,只道要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值得解小哥如此痴迷,一脚踹开了门扉。 “一痕酥透双蓓蕾,半点春藏小麝脐。爱杀红巾罅,私处露微微。” ——巨响之后,庭中凉风倏忽穿堂,惊倒了杨太真,喜坏了急色鬼。美人慌乱中哪里寻得着蔽体之物,被那些色眯眯的yin贼扯了腕子、搂过腰肢,不知多少只沾着酒渍油星的脏手游走在胸前身后,毫不怜惜地揉捏掐弄。 美人又羞又怕,拼了命地挣脱。跨出木桶时脚下踩着一汪积水,重重跌在地上。一帮男人瞥见白腻双股间一朵红艳,统统呆若木鸡。班主揉揉醉眼,大着舌头结巴道:“是、是个双……双儿?” “恨不把春泉翻竭,恨不把玉山洗颓,不住的香肩呜嘬,不住的纤腰抱围。” ——趁众人愣怔之时,俏公子强忍疼痛撑起胴体,抓了条素白麻衣裹身。可也只来得及做这点事了,醉汉们回过神来,恶从心头起,色向胆边生。下九流的戏子,又是yin奔到此,有何不敢?这等sao情的妖物,不知侍奉了多少男根、吞了多少阳精,才滋润出一张惑人脸皮,想来也不多他们几个。 贼众并不把这小荡货放在眼里,放任牠一跛一跛走出几步,便如猫戏小鼠般围上去,这个揩一把香腮,那个捏一把丰臀,迫得牠在房中东躲西逃,一直被逼入墙角无路可退,只好抱住双肩护着胸口,泫然欲泣软声讨饶。说是夫人出去赏月随时可能回房,求各位大爷给牠留几分颜面。 “最堪怜残妆乱头,翠痕干,晚云生腻。” ——班主闻言大笑,戏谑道:“你这sao屁股,岂能满足得了李小姐?乖乖伺候好大爷们,等你娘子回来,老子要来个比翼双飞!” 公子知柔顺无望,冷不丁给了这狂徒一记撩阴腿,咬牙冲向门外,慌不择路之下正撞进解三酲怀抱。房中污言秽语不堪入耳,班主发了狠,定要把这给脸不要的狐狸精cao成精盆尿壶,cao烂了赤条条丢去乞儿巷随那些脏鬼拆吃入腹。他口中的狐妖则乌发散乱,两颊垂泪,削葱玉指抓着解三酲前襟像攥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楚楚可怜地唤解小哥放他一条生路。 解三酲敛目,视线落进草草掩起的领口,这一件外衫披了不如不披,粗糙麻料更衬得肌肤柔滑,素净颜色勾勒出体态风流。大福班众已追了出来,他不敢回看那双央求的眼睛,抬起公子秀致的下颔,朝牠花瓣似的红润双唇吻了下去。 随后便是天翻地覆,一道剑气挟着摧枯拉朽之势,将这帮yin贼击飞数丈,余威犹能压得人挪动不了一根小指。班主还要狡辩,见来者掏出一把赃银掷地,才悻悻闭嘴,和身边同伙交换着眼色。 解三酲只觉眼前一花,怀中人便消失不见,喉间抵上冰冷锋锐,执剑女侠的脸色却比这剑锋更冷。少焉,房门吱扭一声,方才的落难美人衣冠严整,一改柔弱可欺的作态,粗缯大布难掩天潢贵气。 女侠低声道:“没伤着你吧?” 牠的嗓音也变了,清泠泠如昆山玉碎,与那出尘容颜更合衬:“鼠辈耳,何足挂齿。若非你动作太慢,我何至于苦苦拖延。” “那也不必……” “有人说我若非生在宫闱,必然不能活命。我心中有数,只是想验证一二。” 置身阴湿牢房,解三酲却还在回味自那一点檀口掠得的芳泽,更胜甘醴,齿颊留香。他家阿父是个痴到极处的票友,连给他起名都化用了曲牌,今日见天外飞仙,才情愿长醉不醒。一折子唱到尾,嗓子干涩得几欲撕裂,杜鹃啼血也不过这般痛楚。 “解小哥,劝你莫要白费力气。”班主嘴上逞够了威风,泄气的模样活像条无骨的蠕虫,“你唱得再好听,也逃不过改日项上一刀。” 他一嘬牙花子,恨恨道:“只是没能把那狐狸精吃到嘴,做鬼也不甘心。” 解三酲不理他,诚如前言,戏比天大,讲究的是有始有终的道理——“意中人,人中意。则那些无情花鸟也情痴,一般的解结双头、学并栖!” 牠纵为太真,他岂堪明皇,长生殿前约比翼,不会是他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