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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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雪势渐大,寒意四起。顾雨膝关节酸疼使不上劲,两人抓紧回了酒店。 今晚是除夕,顾雨刚刚意识到。难怪母亲会把聚会放在昨天,可能也清楚她不想参与那些新年活动。 其实有朋友约她随后出去小聚,但不如不去。顾雨高中同学绝大多数都已安定下来,结的结、离的离,进度快的孩子都读小学了。而和她关系较好的那几个如今都还四处飘着,更是在老家见不到人。 这些年顾雨份子钱没少随,人却很少到场。顾雨对婚礼感到茫然,她感动于新人的爱情,却总是在细节处看到彼此的折磨,生怕自己玩嗨了说些不恰当的话。 就像现在,顾雨觉得自己醉了,捏着顾奕然后颈,让他背自己回房,贴在他左耳后用气声问他要不要试试别的。顾奕然被吓得一激灵,顾雨笑他单是嘴上功夫了得。 顾雨让他在自己房间洗漱,落了雪受风会头疼。顾奕然宕机似的转了又转身蹦出来句要去拿衣服,最后还是洗完澡才过来。 顾雨在床边让他盘腿坐下给他吹头发。 父亲以前总是这样为她吹发,七分干后顺便给她按肩。母亲在旁装作气恼,说还是和她爸关系近,顾雨起身上前抱着母亲胳膊卖乖,三人共同演绎举家和睦模样。 顾雨抚摸着怀中人偏硬的发丝,和自己一样的发质,额头发旋适合父母那时的港式三七分。顾雨闭眼用侧脸感受他耳朵温度,右手抚摸顾奕然略显胡茬的下巴,指尖轻点喉结,跟随其吞咽动作而滑动。 “顾奕然。” 对方从某些想法中被唤醒,问她怎么了。 “唱首歌吧。” 顾奕然问她想听什么,顾雨坐久了腿疼,说唱那首我没听到的。 2 顾雨自离家起便再少与家中联络,她很享受独居生活,当今互联网罗列出所有“一个人做很孤独”的事她基本都做过,尤其是去医院。 顾雨把去不同医院当做收集成就,每去一座城市都会迅速了解到此地各院的优势科室。所以当年出意外住院时,她还有闲心感慨事故地点不错。 顾雨有一个同太多人讲过的笑话,甚至早不是她独创——她术前恍惚间看到门上开心手术四个字,真以为这是做完会开心的手术。 顾雨爷爷奶奶分居多年后离婚,所谓的姑姑是后来者的子女。爷爷拒绝抚养父亲,小时候去要生活费估计不比依萍讨喜。 因此顾雨曾接受了父亲那套说辞,什么我受过的苦不能让你和你弟再尝一遍,单亲家庭不好过。亦或是即使离婚也不会让你们手头拮据、寄人篱下。 顾雨很是同情这个从无到有打拼出如今盛况的男人,一度觉得他可能确实没犯错,只是自卑又孤傲。并在对方掩泪跪落地面时将他搂在怀中,反复强调自己不会离开。 结果对方先一步逃走。 其实父母创业初期姥爷多有资助,事业发展起来后父亲却拒绝承认曾受岳父岳母扶持,甚至愤恨舅舅瞧不上他,醉酒后埋怨每次聚餐都让他难堪。 现在想来顾雨年纪轻轻就见识过软饭硬吃加诉苦这一套,还听信了他多年孤身打拼的意yin。 3 离婚后顾雨归母亲,顾奕然归父亲。 母亲户口迁出,顾雨犹疑再三,次年换公司后开始着手买房落户外地。 顾雨第一份工作总体不错,沿海城市虽然生活多有不适应,但顾雨有在努力。 变故发生在工作两年后,顾雨腰腿意外受伤,不便久坐出行。心肺功能也下降,高温或阴雨天总喘不上气。顾雨一直以为只有电视剧才会出现主角必备的哮喘药,没想到自己也用上了。随后不得已换了城市和工作,来到如今的公司,一个规模不大的家庭作坊。 公司坐班员工不多,老板搞项目、老板娘管账,任旁人看来应该是烫手山芋生怕沾上腌臜,顾雨却觉得大有可为。 老板是位江湖气重,肯教却不轻易放手的实干派,知道自家人没几个能撑住公司,手把手帮扶出不少骨干,又或者只是喜欢带学生。他相中顾雨之前某企业总助的履历,放给她更多责任和最大自由。虽然这种方式一来加重他自己担子,二来触发他老婆的嫉妒,但顾雨乐见其成。 老板娘是个占有欲强又不肯示弱的工作狂,旺季大家在外加班到凌晨才陆续被老板送回家,她仍独自在办公室厘账,没人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去的。 一位在公司死命打拼下班后又专注家务不出门消费的糟糠,顾雨着实羡慕老板能“拐”来这么位贤内助的本事。 老板弟弟作风散漫,没事就跑公司撩闲。他说两人当初自由恋爱,自家大哥有才无貌,苦追对方多年,谁会想到女方如今变成这幅连亲姐坐副驾都会介意的妒妇模样。 母亲全身心奔事业,家中父亲怨怼;老板娘兼顾家庭,被嬉笑不懂享受。婚姻到底带给人们什么,长辈的宽心还是子女的逃离? 4 顾雨后成为项目部二把手,冬夏旺季需要紧跟进度,顾雨四处开会找关系,经常三过公司而不入。春秋就轻松许多,老板闲来带大家四处团建,顾雨更多选择待宅居养病。 顾雨定居此地一方面是政策松动,另一方面就是不想再被问什么时候回家了。小区附近本是小吃街和古早商场,后又发展为写字楼林立的CBD,当初相中的两座人工湖一直维护完好,顾雨晚上时常在那儿慢跑。 顾奕然工作后时常会来顾雨这边同住帮忙。顾雨房屋硬装已定,软装勤换,每月都重新布置,这是顾雨学自父亲的习惯。 那人洁癖又滥情,家中格局三两天没回就换了天地,顾雨曾经很喜欢这种每每开门的惊喜,像家装综艺似的细节处都是浪漫。 后来发现他只是受不了别人碰他东西,所以每次带人回来后都要换掉,然后再把客厅物件重新打乱归置,包括那些为顾雨播放哼唱过无数次的影音碟片。 顾雨终于回想起想听什么歌了,当初独自在外省做手术,全麻醒来不能喝水,她哑声委屈找爸爸,说难受,要听爸爸唱歌。 护工用棉签沾湿她嘴唇,说好啊,你想听什么,爸爸一会儿就给你唱。顾雨却大脑混沌讲话含混不清,没说明白就再次陷入梦境。 下午真正醒来发现顾奕然将头靠在她手边,对方见她醒来惊喜不已,问她想要什么,要不要喝水,还是要怎样? 隔壁床陪护的家属笑着说要听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