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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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光划破夜空,暴雨突至。 豆大的雨珠打在人身上又密又疼。 “还我母亲命来!” “出来呀!出来!什么狗屁殿下,你害死了我们的母亲,也不给个说法吗?” “仗着自己是皇室贵女便可以草芥人命了吗?出来!出来!”白日里被沉河的三老并非是孤寡之人,她们的亲眷眼见家主去了,叫嚷着要讨个说法。 众人齐聚在县衙门外,人数甚多,拖家带口的竟然连襁褓婴孩也一并带来了。仿佛要用他们的不幸与弱小来凸现这位殿下的狠毒。 街上的百姓被吵醒了大半,都撑着伞出来想一探究竟,走近才知原是黄、廖、席三家的族人在县衙大门外嚷吵。 叫骂声穿进屋里。 姜禾身着寝衣刚一跨出大门门槛就瞧见了这样可怜的场景。 虽是夏日,可暴雨带着凉意加上夜风一吹竟让她觉得寒。 因起的匆忙一头乌发胡乱束在身后,她只站在屋檐下那份气势便让喧闹者静了声。 “殿下,雨夜里寒气重,仔细受凉。”秦柯是知道他家殿下身子弱,如果不是他在身边日日照看着,不知要病上多少回。 将手里的外袍给她披上还不算完,见姜禾站在檐下,雨水不时还会打到她身上,又去拿了油纸伞要给她挡着。 挂在门楣上的大红灯笼散着红光,借着光,姜禾扫视着立在大雨中闹事的人群。 女人、男人。 壮年、老翁。 雨水附在她们的脸上,更衬的她们脸色多样。有的气焰嚣张满脸愤懑,有的诺诺杂在其间似是心虚。 姜禾心中了然。 愤懑不平的多是三老的女儿,她们并非为母亲之死而悲愤想要讨说法,因在她们眼中,姜禾看不到丝毫哀意。 诺诺者多为男子,他们是三老的族人,自然知道三老这些年是如何凭借着河神娶夫祸害百姓的。 可下一刻,她竟还看见了一个襁褓婴孩,当即冷了脸。 婴孩身形看着不过一岁,被一年轻男子抱在怀里。男子抱的紧,低着头想为怀中的婴孩遮雨,奈何雨势太大,裹着孩子的衣服还是湿透了。 心寒胜过天寒,这般滋味姜禾算是尝到了。 寒的就是人心。 为显势弱,连幼儿的性命也不顾了吗? 她拿过秦柯手中的伞走入雨中、走向人群,最终来到抱着婴孩的男子身旁。 席鸣洛忽觉得头顶的雨似是停了,他抬头一看,靛青的油纸伞稳稳罩在头顶,身前的人因逆着光瞧不清脸,只闻到一股极淡的甜香。 感谢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却想起席子虹就在周围,终还是闭上了嘴。 母亲死了,席一虹作为嫡长女接任家主之位理所应当,她命令他带着八个月的弟弟一同来此闹事。 这么大的雨又不许人打伞,他怎么肯啊!可他身份卑微,父亲是个没名分的小侍又在生弟弟时就去了,万般无奈...... 姜禾带着嘲弄的语气说道:“讨说法是吗?到是会挑时辰。” 可不是吗,早不来,只等夜半下了暴雨才来。 席一虹见自己的那点心思被姜禾看破便恼羞成怒:“你害死我母亲还这般悠然,莫非是没有心肝?” 说罢,她又环视周围看戏的居民大声怒吼: “我母亲为河神娶夫之事劳神,还不是为了邺城的百姓,如今你杀了我母亲,惹河神发怒,这暴雨就是惩罚!” 这世上除了一国之主,最让人敬畏的就是鬼神。 听此,外围众人脸上有了恐惧之色,她们真怕河神发怒,又要发大水。 “要是这位六殿下真惹恼河神可怎么办,安生日子还没过几天呢。”卖炊饼的罗老婆子与身旁的邻居小声埋怨着。 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少。 毕竟用一个人的命换一城人的命,这个买卖怎么算都是值的,更何况这个命也又不用她们出,不是还有谢云吗? “何为神?神的确有毁灭天地的能力,可为神者,必是运载天地,福祸人间的仙人。我们畏惧神的能力,更敬重其拥有一颗拯救苍生的怜悯之心。” 姜禾扫向席一虹的眸子冷淡而犀利,丹唇轻起:“神怎会夺人性命。” 席一虹说不出话了。 围观的百姓听此也觉不对,是呀!神仙不都是好人吗?否则咱们何必去拜什么神仙。 殿下动气了,秦柯明显感受到。他在殿下身边八年,她总是对一切都淡淡的,好似这世上除了皇贵君与八皇子,再没什么值得她真去牵动情绪。 看着殿下发怒他竟觉得好,觉得她鲜活了许多。她待身边人宽仁只是因她性子本就如此,这是她的处事方式并不代表她真想与人亲近。 所以他总觉得自己离她好远,她竖起一堵墙隔绝了身边许多人,他也是墙外人。 如今殿下动怒,他很欢喜,因为墙上有了裂缝。 “夺人性命者自然不能称之为神,说是妖魔还差不多。你母亲为妖魔送嫁岂不是成了妖魔的党羽?”见席一虹沉默不语,冯静立马接话。 随后指了一个差役去替那名抱着婴孩的男子撑伞,自己则把姜禾接回檐下,怎么能让六皇女给平民撑伞哪。 姜禾顺势将伞递给差役,进了冯静伞下,缓缓道:“三老这些年借着河神娶夫之事搜刮百姓无数钱财,19位少年为此丢了性命,他们是谁的儿郎,又是谁的兄长或弟弟。” 声音清越毫无起伏,她在陈述事实。 “你们可知,三老所犯之罪足以砍下头颅悬挂于城门上,就算九族不杀,嫡系亲属也皆该诛!”冯静熟悉律法,她可不是想吓唬她们。 席一虹等人哪还有刚刚的嚣张之色。 他们来这里是想用河神压一压这位涉世不深的六皇女,顺便讨要些钱财,若为此丢了性命就不值当了。 “许是本殿太过仁慈,让你们误以为三老有功无罪。既然你们如此纯孝,从明日起,族中嫡系女子除稚童与老妇外,全到城外服役,男子则在城内布粥积德,好好冲冲你们族长造下的业障。” 至于布粥的钱自然是从三老的库房取。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应该的。 又看了那婴孩一眼,姜禾随即道:“散了吧。” 婴孩无辜,但席一虹等人她还是罚的轻了。 三老族人走后,姜禾才看向围观的百姓,她目光坚定的朗声说道:“诸位,陛下悲痛百姓受水难之扰,特派本殿来邺城治水,泽河内是妖是魔都不打紧,只要治水成功,妖魔自会褪去。” “若因此得罪了神魔,我必奉上性命,本殿在此立誓。” 雨不知何时停了,站在墨蓝色夜空下的少女眉目精致,身形欣长清隽,甚至带有几分纤弱,可她说话不急不徐,让人忍不住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