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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是从香贝那里得来的消息,而祁志国,则完全是自己悟出来的。自祁山病倒之后,祁志国不知道是忆起了小时候爷爷对他的好,还是心里愧疚没多孝敬,几次三番过来探望,陪着说话。就是在这期间,他发现祁香贝在做题,祁春桃在背书,敏感的他回家就把高中课本全掏出来,黑天白夜的看,反正也不上班。高考前一天,祁香贝在祁山清醒的时候跟他道了别,把孩子托付给辛悦,跟着邵鸿远回到了县城。三天考试,她总有心悸的感觉,就怕考场外面有人找她,传来噩耗。最后一场,她放下笔,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砰砰跳着,不由得双手合十做了个祈祷,千万不要有人来,等着我回去。铃声响了,祁香贝第一个交卷,冲出了教师,在校门外张望,没有熟悉的面孔,她不由得蹲下来笑了又哭,没人,就代表着回家可以看见父亲。邵鸿远最是顾忌祁香贝的心情,他考完试还特地跑到部里借了车,一路马力全开,全速开往前进大队。到了院子里,只看见一副棺木对门摆着,她心里咯噔一下,就近拉着二嫂姚玲就问:“这怎么还摆上棺木了?爸他……?”“爸还是那样,放棺木就为了冲冲喜。”姚玲经历过自家父亲的丧事,对里面的道道挺清楚。起没起作用不知道,只是在第三天,祁山一早就清醒过来,精神很好,意外地吃了半碗米粥,说要到外面看看。默默地搬椅子,默默地铺褥子,祁向西背着父亲出了院子。“今天太阳不错,我有些日子没看见日头了。”“以后我不在了,你们四个要好好照顾你妈,她为了你们,吃了不少苦。”这话一出,大家都忍不住啜泣,回光返照,今天可能就是永别了。“老头子,你别说话,省着点劲儿。”姚常玉就坐在祁山身边,握着他的手舍不得放开。祁山呵呵笑了几声,“儿孙环绕也是福、气,一个都没、没拉下,没拉下呀……”“老头子?”“爸?”“老头子!!!”“爸!!!”“爷爷!!!!”☆、第80章80距离祁山的葬礼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似乎一切风平浪静,步入了正规。可祁香贝知道,这只是表面上看起来而已,她总会在不经意间似乎感受父亲还在身边,坐在他独有的小板凳上,收捡那些药材。更别说母亲姚常玉,经常性地多做一碗饭,看着父亲的衣物愣神,要是不喊醒她,半晌都能过去。祁向西在葬礼后一周回了部队,走之前强烈要求,等明年开春母亲姚常玉跟他去住一段时间,可惜姚常玉没同意。她私下里跟祁香贝说,辛悦一看就是城里姑娘,跟他们这些乡下人不搭边,住在一起两个人都不习惯,时间长了矛盾重重,影响的还是夹在中间的祁向西,不如这么远远得处着,还能各自念着对方的好,不得不说,老太太看事还是明白。祁香贝本来没想回县城,可母亲姚常玉觉得事情已经完结,再让邵鸿远来回奔波不合适,人家孩子也是有父母疼的,不能这么折腾。姚常玉也拒绝了去县城住的邀请,说本来房子就小,她要去住,邵鸿远就得住宿舍,这跟祁香贝住在大队也没啥区别,两口子总这样不行,容易出事。祁香贝说不过老太太,默默收拾行李,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团团,随邵鸿远回了县城。就算这样,她也隔三差五给队上去个电话,时间不长,就是问候一下,有时候甚至都不是母亲姚常玉接电话,表大爷刘长顺接了说几句就挂了。知道母亲已经开始上工,跟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这么唠唠,慢慢地走出了悲伤,她也就彻底放心了。这天,邵鸿远下班,兴冲冲推开门,啪地把两封信拍在桌子上,“看看,你期盼已久的通知书。”祁香贝搓搓手,拿起来看过,难掩心中的激动,“太好了,咱们两个都被吉林大学录取,不用分开了。”高考之前,两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畅想过报考哪个学校,他们是两口子,肯定不能分开。祁香贝前世是东北人,家在吉林一个小县城里,原本想着考大学离得近些,能跟大伯大娘再续前缘,可自从知道这是一本书的世界,她的这份心思就慢慢淡了。可好巧不巧,祁香贝让邵鸿远先说想考到那个学校的时候,他直接报了吉林大学,祁香贝这才知道原来他的外婆正是长春人,以前外婆在世的时候偶尔带他回去住些时光,他很喜欢那座城市,外婆还留了一套房子给他,距离吉林大学不过两条街,正适合他们两口子住,何况那边离部队也不远,坐半天车就能到。既然这样,祁香贝当即表示夫唱妇随,报了吉林大学的文学系,这段时间的投稿,她激发了对写作的热爱,希望把这份职业进行到底,到学校系统学习一下理论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如今,他们双双被录取,也算得偿所愿了。晚上,邵鸿远开了酒瓶子,炒两个小菜庆祝一下。祁香贝喂奶自然不能喝,以糖水代酒,两个人喝得还挺来劲,连带聊天越来越嗨,后来祁香贝哼着歌,两个人搂在一起翩翩起舞,间或亲亲熟睡的团团小宝贝,转着转着就到床上了。反正明天是休息天,也不用cao心早起,快活呗。他们想得好,团团小宝贝也挺配合,天光大亮一家三口还呼呼睡着。可就是有那不识趣的,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咣咣咣地敲响了他们的房门。邵鸿远捞过来床头的表,眯着眼看,才九点多,谁呀,扰人清梦。祁香贝也睁开迷蒙的双眼,先摸摸团团,不错,盖得挺严实,身上热乎乎的,小拳头攥着放在嘴边,不知道是不是饿了解馋呢。邵鸿远迅速套上衣服,刚开门,田水妮就要往屋里闯,被邵鸿远扯着胳膊甩到了门外,差点撞到看热闹的群众身上。“大嫂,干啥呢?一句话不说就往屋里奔。”邵鸿远犀利的眼神扫过去,吓得田水妮瑟瑟后退,站定之后挤出个笑脸,“她小姑父,我不知道这个点了你们两口子还没起,罪过罪过。”这话一出,周围看邵鸿远的眼神可就带着点调侃或颜色,年纪轻轻这么晚不起,能干啥?小夫妻那点事呗。就算是,也不能让吃瓜群众就这么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