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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黄印”——黎朔心中划过这个词,看来他们是通过黎雅信设定好的力场,成功窃取来了黄印的能量。但这也代表哈斯塔真的被吸引过来了。他在体力透支前,回到了灯塔原本的位置。那里还有可怜的一点立足之地。更为可怕的是,旁边的罗岛完全沉没了,波涛中再也见不到一点存在过的痕迹。本来被好好保护起来的冷冻仓碎了,夏一南躺在暴雨下的一小块岩石上,仍然紧闭着双目。黎朔看见乔遥遥趴在他胸前,浑身都是水和血,头发散乱在额前沾着。她的手上沾着些许淡蓝色的物质,其中力量涌动,光是看着,都比黎朔之前见过的所有能量要纯粹。能量的末端,消失在夏一南的胸口伤痕处。尽管黎朔不清楚能量究竟融合得怎样,但在这一刻他放下心来,毕竟还有乔遥遥在啊。然而乔遥遥看了看黎朔,似乎是想要说什么,想要对他笑一笑,却只是动了动嘴唇发不出一点声音。海水就要浸上来了,暗色的血从她趴伏的身下涌出。黎朔一愣,才注意到她胸前巨大的贯穿伤口。乔遥遥最后看了他和夏一南一眼,然后手上软绵绵地松开,被冰冷的海水卷向海底。那眼神黎朔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下意识就要追上去,把她拉回来,可是某种奇妙的感觉升腾在心间。不对劲。很不对劲。就连刚刚那烙印在灵魂深处的眼神,都开始隔着磅礴的雨幕模糊了。环顾周围漂浮的几具尸身,黎朔发现自己都不认识他们了。明明熟悉的名字就在嘴边,却叫不出声,清晰的回忆在被层层干净地抹去。黎雅信告诉过他,被尤格索托斯杀死是不会抹去存在的。只有哈斯塔。只有哈斯塔。体力消耗过度和记忆的快速消失,让黎朔的脑子都有些混乱了。他皱着眉想了几秒钟,很疑惑地问自己,黎雅信是谁?几秒钟以后这个名字也消失在记忆中,淹没在滚滚巨浪,沉没至海底。但已经知道的事情是不会被改变的,他仍然记得哈斯塔这个存在,还有眼前的夏一南。危机感来袭,他只能祈祷在附近的备用船只没有被损坏。他又花了数十分钟的时间,才勉强游到最近抛锚的船只。那是不大也不小的船,是诸多备用船只里唯一存活的一个,他湿漉漉地上了甲板,喘着粗气将船驾驶过去。终于他重新接近了那小小的立足之地,不知道是涨潮了还是怎么,夏一南的半身已经淹没在水中了。他赶忙跳下去,准备把他带回船上。风起来后浪还是很大,黎朔花了好些力气才把夏一南放上了甲板,自己靠着墙壁几乎脱力了。他甚至不敢坐下,因为那样他就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船只启动,他看见在某些奇特的物质飘飞在空中,又被淡蓝色的残存力场搅碎。抬头望向天空,他看见漆黑的云端中,有人形伫立着。它沉默不语,无数奇特的能量在从周身倾涌而出,不断试图再次突破力场,绞杀波涛上的两人。偶尔有能量波动就从船只旁擦过,如烧红的利刃劈开黄油般,在海面划出凌厉的伤痕,几秒钟以后裂口又被巨量的海水涌入,消失不见。然而船只终究还是逃了出去,哈斯塔没能再次开始杀戮。伴随着距离的拉远,夏一南右手上的黄色印记也从不断闪烁,变得暗淡下来,直至完全消失。夜幕里船只被黑暗吞没,看不见半点身影了。……夏一南醒来的时候,周身有盏小小的灯。暗黄色的光芒笼罩了屋内,好似多年前他和黎朔的屋内一样。眼皮很沉重,他缓慢地眨了几下眼睛,才有意识渐渐回归。他看见床头趴着一个人,浑身湿漉漉的。他试探性抬手去碰,然而手上无力,基本动作不了。他休息了几分钟,感觉力气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回归,原来还抬不起的手变得有力。于是他轻轻碰了碰那人的面颊。黎朔几乎是瞬间惊醒,猛地抬头,和他正好对视上了。仍然是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尽管带着虚弱,但还是和十年前同样鲜活。在这一刻黎朔讲不出任何话语,所有在心里偷偷准备好的词汇,都没有半点踪影。良久以后,夏一南微皱着眉,很疑惑的样子:“黎……朔?”“……对。是我。”黎朔分不出自己的声音是因为什么哑了。他的体温还没从海水浸泡里恢复,此刻夏一南的温度都比他要暖上几分,他不自觉把额头抵住夏一南的手掌,再讲不出一句话,过了会又沉沉睡去,终于卸下了一身负担。夏一南垂眼,看见自己胸前狰狞的伤口还在。他的心脏应该是被贯穿了,然后神经和肌rou在不断重新连接,又因为伤势过重开始迅速坏死。这过程看上去分外可怖,就像是身体在拼尽全力想要活下去,在死亡的边缘不断挣扎。但是这个伤势是怎么来的?他只记得黄沙中那身着黄衣的身影了。他是乘车过去的,那时他身边坐着的是谁啊?夏一南完全没有印象了。胸前的伤势在不断痊愈与坏死间,带来难耐的胸闷感,他觉得自己下一口就喘不上气来。又有莫名暴躁和嗜血欲在心间升腾。但是黎朔枕在他手上,连呼吸都是微凉的,夏一南努力坐了起来,压抑下冲动,把他好好放到了床上。第二天是个好天气,阳光笼罩了大地。黎朔睁开眼睛,短暂的茫然后猛地坐了起来。夏一南正站在这废弃的海边小屋门口,望着远处的日出。那橙金色光芒温暖地洒在了海面上,将他的影子拉长。黎朔的所有话语再次哽咽住,在眼前这幕前化为无声。本来昏迷了这么多年的人,绝对不可能立马能站起来。可夏一南不论是奔跑还是战斗,都没有了问题,行动自如。只是他胸前的伤口实在太致命了,又是受哈斯塔所赐,仍然在与体内全新的能量在搏斗。好好整顿了一番后,夏一南问:“究竟是怎么回事?”黎朔沉默了很久:“……这是个很长的故事,只是有很多地方,我也不大记得了。”“没事。”夏一南坐过来坐在他床边,“我们应该有足够的时间。”他笑了笑,“你都长这么大了,都比我高了。”黎朔也笑,然后紧紧抱住了他:“我小提琴拉得更好了,待会就拉给你听。”他们在海边这个废弃的小木屋里住了很长时间。这是联盟边境的一处沙滩,数十公里以外就是凯尔森驾驶着潜水艇,去寻找迈斯特拉的军事基地。再往内陆百公里就是平城市,只是现在一切都没发生。夏一南心脏的伤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