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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也有说不出的苦,挖子弹这种高难度的外科手术,在身穿前,她根本是连想也不敢想。虽然在医院实习过,但只是打下手,干护士的活儿,迈尔是她第一个亲自cao刀的病人。要能手脚利落,那她就真是天才了。眼睛里望着的是血rou模糊的伤口,鼻间闻到的是刺鼻的血腥,要崩溃的人不光是迈尔,还有她。终于,经过一场奋战,子弹滚了出来,带着血在地上拖了一路,他和她同时松了一口气。没了子弹压迫神经,鲜血如柱飙了出来,林微微赶紧用绷带按住。她的技术虽然屎,但好歹没有伤到动脉,加上之前的压迫止血法,血很快便止住了。林微微用热水洗去伤口周围的血迹,一盆热水,很快便被染成了红色。“现在,我要缝合你的伤口。因为没有针线,所以只能用火烫,会很痛很痛。但是,这是目前防止感染的最佳方式。”说来惭愧,其实这个方法也是她从很多欧洲中世纪的骑士电影里看来的,理论上可行,但实际上……没试过。就委屈一下迈尔哥,让他先以身试法吧!“你不用解释那么多,我能忍。”当时他只是在想,已经被她折腾得那么痛,再痛又能痛去哪里。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这个想法是如此的可笑,没有最痛,只有更痛啊!林微微倒了些酒精在他的伤口,迈尔嘶了一声,倒抽一口冷气。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将刀放在火上反复加热,直到刀身透着隐隐红光,她看了眼迈尔,狠下心,合拢伤口两边翻滚的皮rou,然后飞快地将刀身贴了上去!嗤啦一声,冒出一缕青烟,却很快消失在冰冷的空气中,一股皮rou被烧焦的气味蔓延开。“唔!”迈尔这回真的是忍无可忍,闷哼了出来,在那一瞬间,几乎控制不自己捏死她的欲望。指甲陷入了手心中,他狠狠咬住了嘴里的皮毛,痛得他快要失去知觉。听见他的惨叫,她的心也是一抖,差点摔了刀。“再忍忍,马上过去了。”林微微飞快地替他包扎好伤口,在他嘴里塞了消炎药和止痛药,满脸愧疚地摸了摸他的脸。没有针线缝合,总不能让这道口子一直这样裂着,如果进了细菌、流脓,情况会更糟糕。所以,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只有用高温将破裂的皮肤焊接住。虽然,之后会留下一个狰狞的伤疤,但是高温可以消毒,只要伤口不开裂、不发炎,其他的都是浮云。她反复解释,可是迈尔哪里听得进去,身上难以容忍的剧痛几乎消耗了他全部的体力,躺在地上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一张脸惨白如纸。“这是皮外伤,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你好好休息一个晚上。”迈尔闭上眼睛,大脑一片空白,这真是他人生最值得纪念的一天。女人发起狠来,果然比男人更凶残!他不该小看女人的。福格尔在一边亲眼目睹了她野蛮而又有效的手术过程,为迈尔捏了一把冷汗。见林微微向自己走来,他不由向后缩了缩身体,镇定地说,“我看我的伤口还是到大军汇合后再做处理,我还撑得住。”防空洞里躺了两个伤员,无法立即赶路,只好先在这里暂时歇脚。--------------------------------------林微微陷在苏联战场上水深火热,而弗雷德在柏林也同样受着煎熬。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还是没有想要的消息,几乎将他急疯了。每晚都在噩梦中惊醒,梦中,只见她挡在自己身前,心脏被子弹射穿。眼睁睁地望着她死去,无能无力,一颗心被撕成了碎片。有时候,他真的相信,那是心灵感应,他听见她在梦里叫他,叫他来救她。她流着泪,浑身是血,站在一堆尸体前六神无主。有好几次,他几乎要抓到她的手,却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开。他甚至有这样的冲动,不顾一切地申请加入第四党卫军警察师,到前线去找她。但是他的理智很快便镇压了这种愚蠢的想法。就算到了前线,他也未必能遇到她,哪怕就是遇上了,他要随军作战,面对炮林弹雨,无法顾及她。一旦他阵亡了,情况更糟,因为再没有人可以保护她了。所以,他必须留在柏林,要收拾她闯下的烂摊子。深吸了一口气,他用手撑住了额头,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天知道,见不到她,失去她的消息,他的心有多么急躁,心如刀割的滋味不好受,可偏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转头望了眼墙上的钟表,已指在六点,还有半个小时,晚宴就要开始了。列宁格勒战役进行顺利,国防军上层领导借此为由,举办了一个宴会,来参加的不少都是有威望的陆军指挥官。作为警察上校,他和他们本该是两条平行线,可是现在形势所逼,他不得不去和他们建立关系网。林微微随军而走,要想把她再调回来,并不像嘴里说的那么容易。不在他的权限范围内,不得不一步步慢慢部署,一点点地收网。去求人家,还不可以太过招摇,必须隐晦,不能让别人洞悉他和林微微之间的关系。最可恶的是,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倒计时,只要她一天在前线,他就一天过不安稳。收拾起心情,弗雷德换了一套军装,将绶带、勋章一一佩戴整齐。最后,对着镜子整理了下仪容,出门了。受邀请的多数都是位高权重的高官,弗雷德一个校级干部根本不算什么,可是他年轻有为,深受元首青睐,年纪轻轻已经获得三枚勋章,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弗雷德交际手段出色,人缘好,又长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所以即便在这些元老面前,也不会被淹没光辉,照样锋芒毕露。他的出现,令那些同来参加宴会的女眷们眼前一亮,纷纷涌过来问候,邀请他一起跳舞。弗雷德着脸上维持着笑容,有礼却又疏远地一一拒绝,他来这里不是寻欢作乐,而是另有目的。冯﹒梅慈乐上将是他认识的一个忘年交,这位陆军将领非常欣赏弗雷德的处事风格,认为他够大气、够果断,和他年轻时颇为想象。只是很可惜,弗雷德是党卫军警察系统的,不然他倒是很想收为己用。弗雷德从侍应手中接过两杯香槟,递给梅慈乐上将,两人有些时日不见,话题却也总离不开战争。“斯大林格勒那边有什么新消息?”听他这么问,将军取笑道,“上个星期刚问过我这个问题,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关心起战争?“一直很关心。”他啜了口酒,也笑。“